出聲的是宮女口中的四殿下。
也就是祁秋瑜。
秋野沒理他,隻是對李姝音道:“孩兒不孝,讓母後擔憂了。”
李姝音摸了摸秋野的頭,“傻孩子,母親擔心自己的孩子本就天經地義。”
之後李姝音又問了些情況。
聽秋野說請了太醫院每日前來治傷後,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待離開時。
祁秋瑜卻是說要多留一會兒。
李姝音眉頭微蹙。
“你大皇兄身體不爽利,須得多多休息,你就莫擾他了。”
不待祁秋瑜說話,秋野先開口:“母後,我養傷也無聊得很,四皇弟留下能與我多說會兒話也挺好。”
李姝音聽他這麼說也鬆了口。
“你想說,那就說會兒吧,不過秋瑜你自己看著點,要是你大皇兄累了,就趕緊回慈仁宮,莫要再擾他。”
前麵叫祁秋野為小野。
叫祁秋瑜卻是秋瑜。
親疏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不知道笑著應好的祁秋瑜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大皇兄你也真是的,怎麼還在那種地方和人打起來了,好在是那禮部尚書家的公子沒出個好歹,不然那老匹夫定然要從你身上啃下一塊皮!”
祁秋瑜今年十四,跟身為紈絝子弟的祁秋野比起來,他可不要優秀太多,君子六藝樣樣拔尖不說,更是被承淵帝天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像他的兒子。
秋野也覺得挺像的。
畢竟都是畜生。
明明這次祁秋野會遭此難,就是他的手筆,偏偏還要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
秋野笑著跟他虛與委蛇。
“四皇弟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跟被啃下一塊皮能差幾分?”
那可差得太多了。
他原本都換了那些杖刑的侍衛,勢必三十板下去,不要祁秋野一條命,也要讓他成為廢人。
可眼下看這情況。
祁秋野頂多就是破皮,好好休養一陣就能重新生龍活虎。
那他籌謀這一番有什麼用!
幫祁秋野鬆筋骨嗎!
祁秋瑜心裡恨得幾欲吐血,麵上卻是半點都不顯,隻笑道:“大皇兄身子骨硬朗得很,這點傷算不得什麼,好好休養幾日就能好全了。”
秋野知道祁秋瑜留在這兒,根本就不是為了關懷他,但祁秋瑜要扯七扯八,他當然也奉陪。
畢竟他時間多得是。
心裡急得那個人也不是他。
果不其然,祁秋瑜扯了一會兒就扯不下去了,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明和宮離大皇兄的建陵殿距離也不遠,可大皇兄卻是過了晌午才回,我聽說還是九千歲送大皇兄回來的,大皇兄什麼時候和九千歲關係這麼好了?”
秋野笑嗬嗬。
“四皇弟想知道啊?”
“那你湊過來些,我告訴你。”
承淵帝近年來不理朝政,政事都是由九千歲代為處理。
權宦當道,朝臣頗有微詞。
然而再有微詞,他們也不得不認清現實,去討好他,隻是這位權宦好似油鹽不進,錢財美人一個不收。
不僅不收。
也沒見他和哪位皇子朝臣走得近。
祁秋瑜如今是奪嫡中聲望最高的皇子,他一直都想搭上欒述,讓這個權宦為自己所用。
隻不過一直找不到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