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幫我找身乾淨衣裙換上，昨天穿的那一身都臟了。”
“好些地方都被樹枝掛破了，再穿出去丟死個人。”
小姑娘輕聲歎了口氣，嘟起小嘴。
“你把我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扔了，這種破破爛爛的裙子，我才不想看見呢。”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又嬌氣，說出來的話卻隻想讓定氏扇她兩個嘴巴子。
她抬手擰住瑞詩的耳朵，沒好氣地吼著。
“可把你這死丫頭給能的！”
“好端端的衣裙就這麼扔掉？你那個顧阿娘允許你乾這種事？”
定氏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人，雖說已經見識過顧家的富有，卻不能接受自家閨女這麼糟蹋衣裳。
“昨天換下來的衣裙我給你拿去洗洗，抽空給你補好。”
“好端端的東西扔什麼？補好的裙子照樣可以穿。”
定氏滿臉怒容，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擰住瑞詩粉嫩的小耳朵，手上用力一轉，幾乎轉了一個圈。
直到小姑娘的耳朵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不斷地嗷嗷直叫，才終於鬆開手。
她不情不願的從包袱裡，翻出一套顏色素雅的淺藍色裙子，往閨女的臉上一扔。
“趕緊的！自己穿好。”
“誤了吃飯的時辰，看我怎麼收拾你。”
瑞詩的眼淚在眼眶裡迅速聚集，打著轉兒，淚眼朦朧的把蓋在頭上的衣裙拿下來。
她那一雙細嫩的小手，緊緊的握著手裡的裙子，望著娘親走出屋子的背影，眼神呆呆的定在那裡。
娘親在顧家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怎麼才剛剛一回到外祖家，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不同了。
小姑娘看著手裡的裙子直發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很快便將嶄新乾淨的新裙子浸濕了一大片。
“還在屋裡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
“趕緊給老娘換了衣裳滾出來！”
定氏在院子裡叉著腰，衝屋裡大聲地喊道。
瑞詩無奈的歎了口氣，像是終於認命一般，把手裡的裙子往身上套。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緩過勁來，整了整衣衫，緩緩走出屋子。
“哎呦，大家夥兒快來看看呀！”
“這是哪尊菩薩座下的小仙童上我們家來了？長得可真是好看呢！”
杜氏的一雙眼睛，像餓狼一般，老早就盯著小姑子住的那個屋。
看見四丫換好衣服出來，立刻便堆起笑臉迎上來。
她像是在看自家閨女似的滿臉歡喜。
不！她看自家的閨女，都沒有這麼高興、興奮過。
“一大清早的，四丫怎麼還哭上了呢？”
杜氏的臉上帶著關切，聲音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快跟你二舅娘說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二舅娘給你撐腰！”
“看我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給咱們四丫好好出出氣。”
她板著臉，裝出一副氣憤的模樣，拉著四丫細嫩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
瑞詩癟著嘴，眼裡含著淚，一臉幽怨的看向娘親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