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春樹頭一次聽到他媽在那麼傷心那麼難過。
他再混,也知道孝順父母。
童畫這混蛋,連他都不如。
童春樹一直很激動,很激動,說話都是用嚎的。
兩個人吵起來才是吵架。
童春樹一個人叫發瘋,嘴巴逼逼賴賴個沒停。
童畫一個擀麵杖砸過去,正中他的腦門,痛得他兩眼冒金花,抱著頭跳得嗷嗷叫。
“你是土狗打飽嗝,屎吃多了?到我這兒來噴糞?”
童春樹氣的大叫,他真的快氣死了!
她怎麼能這麼過分!這麼氣人!
童春樹雙眼赤紅,要衝過去教訓她。
這些日子他沒少乾活,力氣比以前大多了。
以前挑不動的擔子,現在能挑了。
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以前他打不過童畫,多少都是看在姐弟之情上讓著她的。
現在既然童畫真的不顧母女情分,不顧姐弟情分。
他真的不讓了!
女人就不能慣著!
童春景把人拽了回來,“你鬨什麼?”
童春樹指著自己被砸的額頭,他現在還疼的鑽心,腦子裡嗡嗡作響。
“我鬨?你沒聽到她罵我?
你沒看到她打我?你看看我的額頭!”
童春景還是不準童春樹動手。
童畫從小就很善良,很為家裡人著想。
他雖然相信他媽,但他也相信童畫不是他媽說的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人。
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
童春景神色認真的說道:“隻要你說跟你無關,我就相信你。”
童畫雙眼漆黑,平靜的像是深潭,“童老四口中的老太婆其實就是表姑婆。
姑父當年去京都打拚,就是表姑婆支持的。
他能有今日,就離不開當初表姑婆給的二十塊錢。
對姑父來說,她是姑父的恩人。”
童春樹憤怒道:“什麼破恩人,不就二十塊錢,難道還要還上一輩子的恩?”
童畫瞥了他一眼,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童春樹又暴跳如雷了。
童春景按住了他。
“八年前表姑婆生了重病,她兒子來童家借錢。
姑媽不想借錢,就讓他磕頭,磕完頭就借他錢。
他給姑媽磕了三個頭,姑媽給了他三塊錢,把他打發了。”
童春樹不分事情對錯,他隻看立場。
站在他媽的立場。
他媽就是沒錯,“三塊錢也不少!”
童畫冷笑一聲,“我給你三十塊錢,你給我磕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