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肉眼可見不願意。
十九歲男孩兒，堪堪成年，眉眼間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站在那兒時候若是不乾點什麼，總是很局促。
楚雲柏固然和江楓親近，但是楚雲曦是他親弟弟，再怎麼樣他都不至於不聞不問。更何況他對楚雲曦其實心裡也有愧疚。
十六年感情擺在那裡，注定了他會對江楓心有偏袒。這是他自己都沒辦法控製。而楚雲曦是他弟弟，他該儘到兄長義務和責任。
“其實之前。”楚雲柏說，“爸媽想給他辦個酒會，他也拒絕了。不敢跟爸媽說，偷偷來找我。”
江楓有些訝異。
他本來以為已經辦過了，隻是刻意沒讓他知道。原來是根本沒辦麼
大約是想起了這件事，讓楚雲柏又皺起了眉，片刻後道“我想著，如果是我呆在不喜歡場合，也會覺得特彆不自在。所以答應他，去說服了爸媽。”
江楓欲言又止。
楚雲柏察覺了這一點，停頓了片刻，問他“我做錯了嗎。”
語氣有點小心。
江楓啞然。
楚雲柏現在樣子有點兒，怎麼說，挺可愛。不太像他平常樣子。江楓看得出來，他是真不知道拿楚雲曦怎麼辦好。這種對某件事無措樣子很少會在楚雲柏身上出現，反而讓江楓覺得他接
地氣了許多，不再那麼用鄭泊羽話說，像塊透明冰，千年不化那種。
“沒有。”他說，“你做得挺好。”
楚雲柏抿了抿唇，不太信任樣子。
江楓就哄他“你也是照顧了他感受，而且是他提，他那樣人會主動跟你提這件事，應該是考慮了很久才做決定。”
楚雲柏臉色緩和了些。
“不過”江楓說，“真不喜歡和抗拒還是有點區彆。據我所知，酒會不一定，但畫展這種，如果雲曦一個人又有票有時間，他也會來看看。”
楚雲柏怔住。
江楓點到為止，說“這個檸檬茶很好喝。”
又感受了下肚子“飯也挺好吃。”
就是這一頓下去，明天該不敢上秤了。
江楓歎了口氣。
他被楚雲柏養得卓有成效，辛彤已經委婉地告訴他現在這個程度可以了，上鏡剛剛好，再吃就不行了。
楚雲柏回過神“那下次我們再來。”
“回歸後。”江楓說。楚雲柏送江楓回去時候終於想起了江楓過來跟他一起吃飯初衷。
“你說有事要問我。”他說，“什麼事”
不過看江楓到現在都沒提起一副忘了樣子，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事。
江楓確實忘了。
楚雲柏說完他愣了好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坐直了“啊。”
“呃，我是想問。”他有點尷尬地說，“你答應彤姐參加那個假日樂園了啊”
楚雲柏“嗯”了一聲“怎麼了”
語氣平平淡淡。
和剛剛問他中午想吃什麼一模一樣。
江楓不知道該怎麼說“為什麼啊”
“這是娛樂向綜藝，拍起來很麻煩。”他說，“會占用你很多時間。”
“我最近不忙。”楚雲柏說。
這是真話。
不是年初年末，最忙時間已經過去。加上他熟悉了嘉燦業務，這段時間已經沒有之前忙了。要不然也沒有時間盯著江楓。
“而且。”楚雲柏想了想，補充了一
句，“工作壓力大，正好也放鬆放鬆。”
這話完美無缺，江楓完全找不到反駁點。
片刻後，他隻好輕聲道“錄綜藝很累。”
楚雲柏頓了頓“你是說我”
江楓“”
廢話。
他出道都三年多了，這種運轉強度早習慣了。
他表情太明顯，楚雲柏看懂了，笑了笑“沒事，彆擔心。”
“我有分寸。”他說。
江楓還能說什麼
他隻好說“那行。”
反正他也在，一起話楚雲柏有什麼不習慣地方他也好跟節目組溝通。
至於讓楚雲柏少來找他事，江楓聽了辛彤建議，打算等回歸過後找個時間和楚雲柏提。
到了地方，江楓跟楚雲柏道彆，然後下了車。
晚上時候江楓收到了個同城快遞。他出去拿了之後才發現裡麵是一幅畫。
正是白天畫展裡他最喜歡那幅，江楓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楚雲柏是怎麼發現他喜好。但是楚雲柏從小到大，就是有這樣本事。
他給楚雲柏發了“謝謝”，然後拎了個凳子打算把畫掛起來。鬱一垣路過，替他扶了把凳子。兩人忙了半天，最後一起坐在涼台上吃阿姨做新品水果沙拉。
鬱一垣問“緊張嗎”
江楓道“還好。”
可能是今天出去放鬆了緣故，他現在真不緊張。
鬱一垣就笑“心態挺好，隊長應該交給你。”
江楓皺了臉“不要。”
他才不要管人。
“開玩笑。”鬱一垣就笑，然後他道，“小五。”
“我有點緊張。”他道。
江楓頓了頓。
他當然知道鬱一垣為什麼緊張。自從回歸預告發出之後，他們所有試聽預告和v預告全部發布完畢。明天早上九點，就是發布v和主打音源日子。
片刻後，他道“沒事，垣哥。沒事。”
“我們準備了很久。”他安慰鬱一垣。
鬱一垣笑了笑，說“嗯。”
江楓也知道成績和準備時長其實並沒關係。說實話，鬱一垣這麼一說，他也有點緊張。兩人隨便又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洗漱休息。
江楓躺下了卻沒睡著，翻來覆去一直到了淩晨。就在他迷迷糊糊有了一點困意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江楓摸了手機過來看，發現是楚雲柏，回了條“不客氣。”
這句話聽起來就挺客氣。
江楓整個人裹成一個繭，隻露出一個毛茸茸腦袋，他剛有困意又被這一聲給攪沒了，隻剩下無儘清醒。
他看著對話界麵，好不容易逮住了個沒睡人，他琢磨著要聊點什麼，又怕打擾了楚雲柏休息，過了一會兒，楚雲柏消息已經回了過來。
還沒睡
被抓包，江楓也不糾結了，直接打字
睡不著。
在算萬一成績不好到時候要賠你多少錢
就亂扯。
反正這是楚雲柏。
他等著楚雲柏下一句，裹著被子樣子像是黑暗裡睜著眼睛貓貓，下一秒，楚雲柏語音打了過來。
江楓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通，就聽到楚雲柏聲音。
“不用你賠。”他道，“不差這點錢。”
帶著笑。
背景是風聲和落葉。
江楓臉埋進被子裡，聲音悶悶“不行。”
不行。人要有堅持。
不可以被墮落生活引誘得腐朽。
楚雲柏就笑“這麼堅定”
他嗓音浸了夜色，有些啞，漫不經心。
哎呀煩死了這人
江楓猛地坐起身，臉悶得紅紅“你沒事大半夜打電話過來乾嘛。我要睡覺了。”
他鄭重宣布。
那頭聲音頓了頓。
“小楓。”他說。
江楓“”
“乾嘛”
“你已經做了所有能做，並且做得很好。”楚雲柏道，“所以，相信你自己。”
江楓手指牽了牽。
“晚安。”楚雲柏說。
片刻後，江楓低低地道“晚安。”
像是有魔力一般，掛了電話，江楓沾到枕頭上就睡著了，等第二天他睜開眼，時間已經到了十點零二分。
江楓
他整個人都傻了，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衝出了臥室，客廳裡已經聚集了四個人。江楓捏著手機卻不敢看，抬頭，看到了鬱一垣凝重神情。
他喉嚨發乾。
片刻後他道“沒事，問題不大。”
“下次努力。”
“所以排名多少”
對於偶像團體來說，一般新歌發布就看兩項成績，一項是專輯銷售量，包括電子專輯和實體專輯。這一項預售已經出來了，總來說中規中矩，不好不壞。在嘉燦和他們預期之中。
因為他們死忠粉數量實在很少。他們也不走粉絲自嗨衝銷量路線。
除了銷售量，另一項就是音源。音源榜分為日榜、周榜、月榜和年榜。這是最直觀反應歌曲熱度榜單。一般來說，第一天主要看榜就是日榜。日榜每小時更新，排名方式很簡單，就是上一個小時收聽次數。
這個榜單是流行音樂總榜，囊括了新歌老歌。偶像團體作品不僅是歌曲還有舞台，而且受眾有限，所以一般來說都是打不過大熱歌手。之前嘉燦對他們有一個預估。參考了情況差不多偶像團體和大熱團體。最終得出結論是
能進前100就很不錯了。
101nove.comky，所謂頂流男團，在上一次回歸是冉胤最後一次在團情況下，第一天日榜最終也就隻有78位。
空氣一片寂靜。
江楓沒等到回應，忍不住猜測“一百多”
“也不錯了。”他嘗試冷靜，“之前都是好幾百開外，再怎麼說都是進步了。”
還是沒人說話。
江楓“”
他有點兒不冷靜了“兩百多嗎”
他就不應該給楚雲柏發消息。
他就知道這人不靠譜。
什麼做得很好，相信你自己，都是哄他。
騙子
。
大騙子
一片死寂。
江楓閉了眼“三百嗎”
真不能再少了。
再少就退步了，他真會想退團。
他真會
溫熱溫度驟然襲來。第一個衝上來是翟諾，他把臉埋進了江楓胸口，又被後麵崔子燁扯開，崔子燁直接把江楓抱起來轉了個圈。人遞到鬱一垣和談謙手中，又被緊緊攬住。
江楓暈頭轉向，幾乎想要張口罵人，然後，他聽到了鬱一垣在他耳邊聲音，帶著哽咽
“進了小五，進了。”
“我們進前100了，67位，比cky當時回歸還高了11位。”
江楓眼睫顫了顫。
談謙在旁邊，擦掉了鬱一垣眼角淚水。他臉上也是笑著，卻第一次帶著放鬆“是真，幾分鐘前剛刷新，67位，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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