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滿刺加一被滅,整個馬六甲海峽,就完全被大明掌控了。
“梁珤之功,該不該封國公啊?”朱祁鈺也發愁,梁珤確實有功,但錯也大。
把渤泥、呂宋給屠了,還把盟友給坑了。
divcass=”ntentadv”屠了就屠了,問題是隻拿到了些浮財,地盤放棄了,損失還大,有功有過。
“不該封!”
李賢斬釘截鐵:“梁珤若無大過,獨立滅兩國之功,足夠榮封國公。”
“可他壞了邢國公抗擊東南聯軍的大計,又損失了近三萬精銳啊,沒追究他的罪責,已經是中樞法外寬宥了。”
梁珤在呂宋,又扔下一萬多屍體,總共損失三萬。
所以皇帝才派王越去,收拾這爛攤子去。
“那就賜世券吧。”
朱祁鈺道:“讓梁珤繼續立功在新地,不用回航,從印度購買糧草上去,開墾新地即可。”
此事也就定下來。
一批批半大小子,被征入軍中,在南方沿海省份集訓後,會使用武器,就送上婆羅洲和呂宋。
到了當地,還要進行第二次集訓,先適應氣候,再學習怎麼打仗。
集訓期在三到六個月。
兩國被滅後,很多房屋被土人搶占,等到大明再來人時,把土人殺掉,再占據房屋即可。
很多中原人到了這兩地,都產生極度不適。
好在提前送來大批醫者,煮好了湯藥,死亡率不高,不然死亡率恐怕奇高無比。
像北方人去了這地方,半年都起不來床,嚴重不適應氣候。
中樞不得不停止北方移民,主要從福建、廣東和江西移民過去,還是不那麼適應,但死亡率降下來了。
雨季又來的時候,渤泥、呂宋已經有了十幾萬明人。
朝鮮的王越,最先收到聖旨。
五月份完成交接,啟程回京述職,然後再南下荊州。
四省總督撫治所設在渤泥王都。
一路上,王越都在研究如何治理新四省,越想越頭大,遍地是未開化之地,未開化的土人,沒有百年之功,是沒法變成漢地的。
而在宮中,皇帝跟他說,四省總督撫期限是二十年,二十年後,必須完全成為內地省份。
首先一個環境問題,明人就難以適應。
適應環境後,得一邊開墾,一邊殺土人,這得多久才能完成啊。
王越和陳豫商議,商議的最後結果,是無解,必須用時間慢慢完成,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景泰十三年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冬季。
蝦夷島上的倭靈王陵墓修建完畢,明年開春就能葬過去了。
從北京到南京的瀝青路修通了,南京到江西、到浙江的路也修通了。
玉門到陝西長安的瀝青路修通,連接上了去北京的路。
北京到河南開封到湖北武漢的路修通。
山東濟南到江蘇徐州的路修通。
四個主要開采的油田,每日都有幾十萬人在忙碌,開采的石油還是供不上修路的速度。
瀝青熬出來後,裝進大鐵桶裡麵去,裝船運送各地。
煤油燈遍布千家萬戶,像南京、北京、武漢、蘇州、杭州、合肥、沈陽、天津、長安、太原、成都、重慶、南昌、廣州、桂林、南寧等等城市都是不夜城。
城池裡掛滿了煤油燈,晚間燃燒,照亮整個城池。
隨著瀝青需要的量越來越多,煤油價格越來越低,百姓各家敞開了用。
幾乎全國所有城池,都有一條不夜街。
景泰十三年的旱災還在,但中樞從印度買糧,沒有從民間征糧,也就順利熬過去了。
剛入秋就早早下了秋雨,預示著明年是個好年頭。
北方入冬,南方修橋補路還沒有停止。
東北戰場上,兀良哈還在虎爾哈地區苟延殘喘,不是不回去,而是地盤被吉林占了。
去年草原太冷,凍死了不少牲畜,捕魚兒海的蒙人南遷,本想去吉林放牧,被王來給滅了十幾股。
再加上楊信、趙輔、毛忠三將,咬著兀良哈不放。
這兩年,虎爾哈人最遭殃,被兀良哈人搶,也被明人搶,人口暴跌七成。
倒是黑龍江沿海地區,有耕田開墾出來,移過來幾萬半大小子,半耕半兵,都娶了土人當媳婦。
範廣主持西北,半打半撫,勉強維持西北安定。
滿速兒和寇深做貿易,看著那瀝青路鋪設出來,他們也想在吐魯番鋪路,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這是給大明鋪的路。
寧夏初建在年底結束,大體城池構架形成,還需慢慢填充細節。
人口也有二百萬人,漢人隻占三分之一。
年富到任重慶省後,徹底蕩平重慶省內土人,土人被征召成兵,去渤泥征戰。
貴州曆時一年,又修通一條環線道路,並打通了多條,通往重慶、湖南、雲南、四川、廣西的道路。
用死了奴隸超過一百萬人。
移進來三十萬漢人,但被征走了五十萬兵。
又買來兩萬色目婦人,十萬印度女人,十萬東南夷女人,分給他們當妾用。
韓雍督撫四川後,一是練兵,二是修路。
四川有石油,韓雍就用本地石油,修四川境內的路,和重慶連結上。
婆羅洲天氣轉涼後。
王越啟程去婆羅洲,隨他一起的,還有在廣州集訓的兵卒,去婆羅洲墾殖去。
大明一共買了十萬大食女人,都是色目人,兩萬去了貴州,兩萬去了新益州,兩萬送到了交趾,兩萬送到了婆羅洲,剩下的兩萬送去了內地。
瓊州府的軍械廠,已經完全建成,東南需要的軍械,全部從瓊州府出。
驩州軍械廠,也開始建設了。
交趾經過多年建設,已經完全是內地模樣了,因為都是江南人,換個地方,還是自己人。
除了天氣太熱之外,其他的都能適應。
朱英上的奏疏,交趾預計在景泰十五年,就能自給自足了,景泰十八年,就能為內地提供糧食了。
而在大城。
拉梅萱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明軍去年占據了曼穀後,攻克了幾個要地後,就沒了聲音。
熬過了整個雨季,直到今年天氣轉涼後,明軍忽然北進,兵鋒直指大城。
郭登親自指揮,他已經收到了聖旨,皇帝欲將常德公主下嫁給他,這讓郭登是又驚又喜,還很無奈。
這一仗打完,他的爵位就要升一升了。
趁著年輕,和公主生個兒子,他就不用沉醉於詩書之中了,能開開心心教育兒子了。
二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地位和權勢。
暹羅破壞了北進的道路,沿途遍地陷阱,延緩明軍的速度。
但這難不倒明軍,郭登讓人驅趕暹羅人,讓他們在前麵蹚路,並讓他們修補道路。
景泰十三年,十二月,兵鋒抵達大城。
拉梅萱派兵和明軍鏖戰,結果一打就崩,大明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尤其擅長火攻。
燃燒彈跟不要錢似的往戰陣裡麵扔,這東西還滅不掉。
誰讓大明汽油多呢。
郭登這十萬大軍,裝備了50萬顆燃燒彈。
大明不缺軍械,就缺糧食,這十萬大軍的糧食,都靠皇城司從各國偷買的糧食供應。
曼穀就被建成了一座大糧倉,從曼穀運糧,一路供給。
“大城真的要在朕手中覆滅嗎?”
拉梅萱恐懼於明軍的戰鬥力。
他們丟出去的七十萬人,也被大明給收了,很多變成了大明奴隸,正在給大明修路。
新益州西部已經又建設好了。
雨季剛剛過去,於謙就率軍向東,開始蠶食暹羅疆土。
老撾被攻克後,朱永任老撾特區總兵,暫不拆分,他一邊移民,一邊西進,蠶食暹羅疆土。
交趾也是這樣做的。
但焦頭爛額的暹羅,已經顧不得被外患了。
大城被圍,暹羅上下恐懼到了極致,尚有的五十萬聯軍,也有脫離掌控的意思。
大明滅了三國,卻增強了暹羅的實力,三國借的兵也不會回國了。
尤其得知,勃固城池也被圍的消息,拉梅萱就知道,大勢已去。
他不打算死守大城,而是帶著珠寶率兵北逃,並一把火燒了大城,南方不要了。
天助大明,剛燃燒的大火被一場大雨給剿滅了,明軍及時入城,撲滅了小火焰,這座幾百年的王都算保存下來。
郭登占據大城,並沒有北追。
而是派兵攻克附近的城池,並和新益州接壤。
收到郭登拿下大城的消息,於謙立刻下令,不許北追,等著暹羅自亂陣腳。
五十萬來自各國的大軍,一定會分裂的,到時候暹羅就是一片焦土。
沒必要去當那個惡人。
隻要就經營好暹羅的南部,暹羅敗局已定。
同時,勃固也傳來好消息,勃固被攻克,勃固王室逃出勃固城,但勃固王被抓。
“麻煩了。”
於謙盯著沙盤,臉色陰晴不定:“你們看,暹羅的北方,遍地是山和森林,他們進去,就是要打持久戰了。”
“邢國公,暹羅本就不服管教,就算抓住暹羅王室,怕是也會叛亂不斷。”
許寧道:“他們進去也好,想在裡麵生存,就得開拓生存空間,省著咱們再開墾。”
“你想的美。”
於謙沒好氣道:“你好好看地圖,他們縮進去後,想出來就出來,咱們占據大城,變成了敵在暗我在明,你覺得這場戰爭好打嗎?”
“咱們的兵,本就不適合森林作戰。”
“他們鑽進去後,想進去剿匪,沒個幾百年是做不到的。”
大城被攻克後,暹羅反而成了戰爭泥潭。
“定襄伯追擊,把他們全部抓住就好了。”有個學生道。
於謙哼了一聲:“人家都要焚毀城池了,死了心北逃,會讓郭登抓住?這是短尾求生,然後焦土政策,看誰能耗得起誰。”
“郭登的做法是正確的,咱們先占據南方,北麵多山多高原,不利於耕種,就一點點往北推。”
“時間問題而已,隻要有充足的糧餉,徹底拿下來不是問題。”
可最難的就是糧餉。
這地方雖然產糧,道路差得要命,難以運糧,但這還不是最難的。
最難的是保存糧食,潮濕多餘炎熱,糧食很快就會腐壞。
於謙沉思不語。
先不考慮存糧的問題,得先趁著這旱季,把聯軍給徹底破了。
各軍整軍,於謙親自領兵五萬,兵出新益州,翻過扁擔山北上,吞並暹羅東部疆土。
這塊疆土是交趾、老撾、新益州三地夾著的地區,很容易就會落入大明手中。
聞聽一個個府城被占據,拉梅萱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一口氣跑到了素可泰去了。
素可泰是大城覆滅的王朝,這座都城,被大城太祖皇帝一把火給燒了,如今他又逃到這裡,多少有些悲涼。
而於謙速度極快,從老撾、交趾三路出兵,迅速把暹羅東部的疆土一口吞進去,以巴塞河為線,以東全部變成了明土。
僅用一個月時間,就切斷了兩地的聯係,沿線駐兵,建立棱堡,打退聯軍的反撲。
於謙可比梁珤狠得多。
他先給好處,讓百姓出來修路,一點點征人出來修路,暹羅人得了好處,自然出來的越來越多,很快就把路修好了。
於謙立刻下令,屠。
新益州安置不下的人口,不斷往這邊移。
為了加快速度,他給移民大批好處,先到的先分奴隸、女人,到得越早的分得越多,還有免費的房子住。
拉梅萱收到消息,直接就吐血了。
於謙來東南一年多,不顯山不露水,忽然一戰,就打斷了暹羅、阿瓦的脊梁。
梁珤是屠了,但他不徹底,大批人鑽進山裡了,後患無窮。
於謙也屠了,但逃進山裡的人少,起碼大塊大塊的土地閒置出來了,都是開墾好的,明人進去就能種植。
路也修好了,分發了武器,占住即可。
這就看出能力差距來了。
驅使占領區的人修路,一般人可做不到,給好處人家也未必出來,信任是一點點建立基礎的。
於謙就能把他們誆騙出來,組織人給大明修路。
修完就屠掉。
一勞永逸。
移民還沒結束,就進入雨季了。
拉梅萱受不了大片疆土落入大明手中,不停派兵反撲,哪怕是雨季,也不停渡河攻打明軍。
甚至派兵衝過去焚毀糧食房屋,丟掉的就全部毀掉,讓大明也得不到。
他能做,於謙也能。
於謙也派兵去襲擾他們。
而且,於謙手中兵力少,分散,能夠吃四麵八方的糧食,暹羅可不一樣,暹羅就有五十萬聯軍,供養這麼大規模的軍隊,糧食很快就出現問題了。
尤其進入雨季之後,開始斷糧。
很快,五十萬聯軍亂起來了,開始互相殺戮,大肆劫掠,暹羅王帶著的大批財寶,就成為爭搶的對象。
拉梅萱被殺,暹羅朝廷官員多數被殺,女眷被聯軍蹂躪至死。
五十萬大軍崩潰,大肆屠殺搶掠,素可泰亂成一鍋粥,甚至巴塞河以西也亂了起來。
催生出各路軍閥,大肆混戰。
於謙收到消息,竟鬆了口氣,暹羅,定了。
但又頭疼了,這樣一個混亂的暹羅,想徹底吞並,沒個三十四年,是做不到的。
捷報早已經送到內地去了。
中樞收到捷報,都是景泰十四年六月了。
“這才是於謙!這才是大明軍神!”
朱祁鈺神情激動:“東南夷是朕的心腹大患,東南聯軍,牽動了大明大半軍力。”
“四十五萬大軍啊,孤懸海外,糧草供應是個極難的問題!”
“每天花出去的銀子,如流水一般!”
“若非於謙這一戰,還不知道要花幾年呢!”
“好啊,隻要打垮了東南聯軍,占領新地都是小事,不花那麼多錢了啊!”
東南夷造反兩年,朱祁鈺花了1700萬。
從印度購買糧食多貴啊,損失也大,基本上十船糧食就要損失一船,人吃馬嚼再加上意外。
多虧皇城司在各地發力,收買高層,弄來糧食供養大軍。
看著大軍駐守容易。
卻不知道,每一秒都在花銀子。
換了任何朝代,都支撐不起來這麼多錢。
朱祁鈺是敞開了內帑,隨便花,才換來這一戰的勝利。
幸好於謙迅速拿下暹羅西部疆土,這樣一來,暹羅再產糧,也供應不了五十萬大軍,外加幾百萬百姓的生存了。
用不了多久,五十萬大軍就會崩潰。
而靠新益州和新地,起碼能支撐三分之一軍糧,那就能剩下三百萬啊。
用這三百萬去移民、墾殖,過幾年這塊地盤就是大明固有領土了。
屠得好啊。
“今年旱情也已經緩解了,真是雙喜臨門!”
朱祁鈺十分開心,大肆恩賞百越三軍:“加於謙一品左柱國,授太傅,賜一世國公世券,晉郭登為定襄侯,歐信為平樂侯,李震為江寧侯,三軍皆有重賞。”
“宣郭登回京完婚。”
“若南方沒有大戰,明年就可以西征了!”
他的目光看向東察合台汗國的方向:“新地盤建省,設荊州和揚州兩省,名字再由閣部核定,屆時再改。”
“於謙暫任新二省督撫,管轄新荊州、新揚州、新益州三省。”
“新益州沒安置下的百姓,向北遷,多多分土地便是。”
黑龍江。
楊信、趙輔、毛忠三將夾攻兀良哈,兀良哈大敗。
野人造反,衝散了四部的建製,被大明撿了便宜。
四部丟下三四萬具屍體,向東而逃。
虎爾哈諸部隻剩下全盛時的三分之一人口,被迫投靠大明,楊信三將繼續追擊,兀良哈四部死傷無數。
岱欽逃到了斡蘭河邊上,終於甩掉了追兵。
四部隻剩下十四萬人了,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乾糧也早就吃光了。
“長生天,你就要如此懲罰我嗎?”
岱欽嚎啕大哭。
這地方荒無人煙,牧草也不肥美,他們還沒有牛羊,這些人跑到這個地方,除了餓死,還能怎麼辦啊?
“不如投降大明了。”希日哭泣,他最慘,科爾沁部沒剩幾個人了。
伯顏也是這樣想的。
這地方荒無人煙,沒有糧食,還特彆冷,十四萬人啊,除了死在這,哪有路可走?
“不如咱們回去?”斯欽提議。
“沒糧食了,也沒牛羊了,怎麼回去?”
岱欽哭喪著臉:“那楊信追得太狠了,若不追得那麼凶,我們也就不逃了。”
說實話,四部損失並不大。
若非虎爾哈野人叛逃,明軍還奈何不了他們呢。
即便跑出幾千裡,他們才損失了六萬人,可見這支軍隊的精銳程度。
問題是,肚子餓啊,沒糧食吃啊,好漢也怕餓三天。
“大明有船,咱們派人去聯係大明,願意投降,什麼條件都答應。”希日哭著說。
岱欽還是不願意去給大明當狗。
若願意,兀良哈部,何必跑出這麼遠呢?
岱欽忽然發現伯顏眼神不對:“你現在就是吞並了我的部眾,難道能搞到糧食吃?”
“沒有飯吃,你人越多,問題越大!”
“這個時候,應該其利斷金才是!”
岱欽防著伯顏。
伯顏一琢磨,確實是這個理兒。
但忽然胸口劇痛,岱欽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口上,隻看見岱欽癲狂的笑容:“你死了,察哈爾部就是我的了!”
“你個蠢貨!”
“兵力強,去投靠大明,也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再不濟,把你的馬匹都吃掉,我們也能扛過去!”
“蠢貨!”
刀子抽出來,岱欽看見伯顏倒下,張開雙臂哈哈大笑:“這十四萬兵馬,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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