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李秉詳細介紹催稅情況,派人下去查稅的具體情況。
君臣聽得認真。
財部催繳稅款,高達三千萬,這就是財部設置的意義,收稅和財政分離,謹防一部獨大。
而收稅官,必由財部官員、禦史、監察史、番子,聯合執法。
工部尚書馬昂開始彙報工部一年的業績。
瀝青路從成都入臓,從甘肅也在往朵思修路,兩條瀝青路,會成為控製烏斯贜都司和朵思都司的重要通道。
同時,從熱河延伸出去的瀝青路,也修到蒙古都司省治庫倫。
烏斯贜的瀝青路,預計用二十年完工,朵思公路預計十年內完工,蒙古都司預計三年內完工。
水路工程,也一直沒停下。
勾連水道之後,就要炸毀礁石,疏通航道,並多多架橋修路,在民間增設大麵積灌溉工程。
在西北缺水的地方,大肆挖掘坎兒井,解決百姓用水問題。
南方總有大澇的城市,則興建地下水利,做好滲水工作。
並對於經常地震、泥石流地區的百姓,進行遷移,移民去邊疆省,並做好防範工作。
工部於景泰二十一年,因工部庫房被雷劈而著火,損失了很多名貴物料,所以發明了避雷針,現在已經用在了木製大殿上,並進入千家萬戶。
工部一年成績喜人。
朱祁鈺聽著不停點頭:“繼續興建,大明沒有一塊地是廢地,戶部和內帑,每年拿出固定額度出來,並階梯型上漲,完成基礎建設,改善民生。”
“種樹不能停止,尤其占據了西域之後,更要大規模種樹。”
“其次是旱澇問題,要多多鼓勵民間發明技術、改良古技術,用於當代,利在千秋。”
“蟲害問題,是亙古至今的大難題。”
說到這裡,朱祁鈺微微停頓,站起來:“朕告訴諸卿一個好消息,徐珵發明了農藥。”
“這農藥,不是從古至今一直用的那種,而是和化肥一樣,效果更厲害,也能批量生產的。”
景泰十七年,化肥問世。
效果是好,但成本太高了,彆說農戶用不起,就是官宦人家也用不起,這幾年一直在降低成本,效果顯著。
“趁著過年,徐珵拿著農藥,向朕報喜。”
朱祁鈺讓馮孝將奏疏給李賢看看。
農藥可是亙古難題,農藥學也是一直在發展,在景泰十七年,大明成立農藥局,開始投入資金,招募能人係統研究農藥。
經過六年時間,大明第一款農藥誕生。
“朕打算賜名叫有貞牌農藥,紀念徐有貞。”
朱祁鈺語氣振奮:“徐珵有推廣玉米之功,發明化肥之功,研製耐寒稻種之功,有發明農藥之功!”
“景泰朝,第二個直接入文廟的,就是徐珵!”
“他雖是太監,雖有過錯,但功大於過!”
“待他死後,當配享太廟,陪祀先賢,陪祀先聖殿!”
從無到有是最難的。
踏出第一步,用不了幾年,農藥就會批量製造出來,再過些年,就能推廣進入民間了。
因為大明是允許私有製的,有利可圖,商賈就會入場投資。
就像化肥,全國研製六年,推廣速度越來越快,價格已經直線暴跌了,但還不是百姓能用得起的。
朱祁鈺本人就投了二十幾家研製廠子,都在搞化肥研發。
農藥也是這樣,最晚二十年,就能飛入百姓家了。
所以,朱祁鈺要對大明進行嚴格保護,所有成果都不許外流。
後世瓷器燒製秘法,本來隻有華夏會,但在開放後,倭國考察團來內地考察,想方設法弄來瓷器灰,沒過兩年,瓷器就從倭國大麵積燒製,然後世界上都會燒製陶瓷了。
很多秘密,都是在不經意間泄露的。
華夏從古至今有多少配方流出去了?
洗發水、肥皂、黃油、奶酪、高壓鍋、身份證、皮鞋、皮包、西瓜霜、護膚品等等很多配方,流出去後,人家改頭換麵,回來高價騙華夏的錢,賺錢無可厚非,最後這些東西憑什麼都變成他們的了?
最後華夏就剩下四大發明?可笑不?華夏近六千年曆史,傳承從未斷絕過,怎麼可能隻有四項發明呢?
李賢心裡不太是滋味,他和徐珵關係最好,徐珵命運坎坷,策劃了奪門之變,最後僥幸沒死,變成了太監。
這些年,他是同情徐珵的,誰知道徐珵竟做出這番功業,然後進入文廟?
他李賢能入嗎?
李賢估摸著文廟裡的人物,覺得夠嗆。
景泰朝,現在隻有兩個活著進入文武廟的,於謙和徐珵。
其他人死後想入都難。
“說回來。”
“修路不能停止,辦學更要深入推廣,文武人才,朝中都稀缺。”
“大明疆域這麼大,需要的人才太多了。”
“陳文。”
朱祁鈺看向陳文:“這幾年基層情況特殊,招募了一些秀才、舉人入朝為官。”
“但大明西擴的腳步,已經停滯下來了。”
“從明年開始,將不從民間招募秀才,統一使用進士,若急需用人,才可征召舉人,這是特殊情況。”
陳文躬身領旨,他早就上疏,請求中樞不再征召秀才和舉人,這讓很多人挖空心思去地方為吏,不再參加科舉。
實行了十五年的征召製度,也徹底落下帷幕。
過幾年,還會清退一些沒能力的秀才和舉人。
“明年,對烏斯贜多派流官,瀝青路修到哪裡,哪裡就實控。”
朱祁鈺略微停頓:“邊永,開春後,你親自出使烏斯贜,和那些喇嘛談,隻要肯徹底歸附大明,建立烏斯贜行省,朕願意損失些利益,但官製和兵權,必須掌握在朕手裡。”
“再傳旨韓雍,擴大四川省,從朵思和烏斯贜割地,建立新四川。”
李賢凝眉:“陛下,是不是太早了?”
“韓雍在川練兵快十年了,不停在攀登高原,氣候也該適應了,再說了,中華江明年就要開始測算,一旦開建,新四川就是最大的基地,不容有失。”
朱祁鈺道:“等邊永談完之後,就劃歸新轄區,烏斯贜沒有問題,朵思那窮地方,肯定也沒問題。”
“再從內地遷些人過去,新四川也就建成了。”
“但要告訴韓雍,他不許入臓,不能上高原,給朕看緊了,他就坐鎮成都就行。”
朱祁鈺可不允許韓雍死了,這是未來的帥才,又是文武全才,絕不能損失在小小的烏斯贜上。
誰都看得出來,朱祁鈺建造中華江,勢在必行。
大明西北缺一條大江,正因為沒有這條大江,大明才受困於地形,疆域無法西推。
倘若人工創造出一條大江,從烏斯贜流經西域,彙入裡海,那麼沿江的疆域,就都是大明的。
“耿九疇,戶部存銀多少錢?”朱祁鈺問。
耿九疇躬身道:“回稟陛下,戶部存銀1.7億。”
朱祁鈺覺得不多,這些年,大錢花的都是內帑,戶部攢了些家底兒。
“正好拿出來一些,成立幾個國企。”
耿九疇一副守財奴的樣子:“老臣思量好了,準備拿出來一千萬,成立十幾家國企。”
朝臣一聽,這個錢是能接受的,再多不行。
“你就這麼摳兒?”
朱祁鈺沒好氣道:“拿出來五千萬,各行各業,都要成立國企。”
噗通!
耿九疇直接跪在地上:“陛下呀,您殺了老臣吧!”
不止他,朝臣都跪在地上:“請陛下誅殺臣等!”
投資五千萬?玩呢?
朱祁鈺翻個白眼:“先起來,馮孝,把東西呈上來。”
馮孝拍拍手,幾個太監端著托盤魚貫進入。
“本來這是賜給諸卿的獎勵,諸卿逼朕,朕隻能提前揭曉了。”
朱祁鈺走下台階,揭開第一個托盤的紅布,上麵擺著三塊腕表,而這表帶不是鋼的,而是皮帶。
朱祁鈺拿起來一塊:“看見沒,這是鱷魚皮。”
說著,擼起李賢的袖子,把他的腕表摘下來,然後給他帶上:“感覺怎麼樣?”
“有些輕,不太厚重。”李賢還是喜歡沉甸甸的感覺。
“冬天戴鋼帶表,難不難受?”
朱祁鈺問:“可戴皮帶表就不一樣了,不凍手,還輕便。”
“彆小瞧這皮帶,這不牛皮,而是鱷魚皮,婆羅洲進獻的。”
“婆羅洲沿海邊遍地是鱷魚,項忠督撫婆羅洲,送了些鱷魚肉過來,可那肉難吃至極,而皮卻是好東西,朕就讓人做了這鱷魚皮的表帶。”
這塊腕表上的品牌,是北京。
大明腕表一共有五個最大的品牌,景泰、北京、上海、鬱金香和萬國。
鬱金香原產地就是華夏!產自烏斯贜,傳到了印度,又傳回了大唐。
朱祁鈺打開第二個托盤。
一排多色肥皂,香氣撲鼻。
“這是香皂,經過十幾年的改良,能夠變成不同的顏色,隻要用上更好的包裝盒,是不是一個大品牌?”
朱祁鈺打開第三個托盤,托盤上是用瓷器裝著的洗發水。
古法洗發水,是用皂莢、無患子、側柏葉熬製成汁。
有的還用橄欖皂,橄欖油熬製的。
“看見顏色了嗎?黏糊糊的,過來試一試!”
朱祁鈺讓人往手上放一點,泡沫很多,還有誘人的果味香氣,關鍵顏色是乳白色的,而不是綠呼呼臟兮兮的。
“這就是皇家商行研發的新洗發水,名字還沒賜。”
說著,又打開第四個托盤。
是鱷魚皮錢包,肯定不如錢袋好看,但掛在身上墜得慌。
大明的服裝,早就出現了內兜,把錢裝在錢包裡,再裝在內兜裡,或者乾脆背一個皮包。
“真醜。”白圭嘟囔一句。
朱祁鈺看過去:“哪裡醜了?”
“陛下,這跟茹毛飲血似的,還用皮子做衣服,兩千年前華夏就不用了。”
白圭適應不了:“您再看看這造型,多醜呀,也不適用啊,幾個銀幣放在裡麵,哪有錢袋方便?”
“你不喜歡就閉嘴!”
朱祁鈺看向朝臣:“伱們覺得呢?”
“陛下,恕老臣直言,真的醜。”姚夔覺得腕表還好說,香皂、洗發水是日常之物,可這錢包是什麼鬼?
兩千年前漢人就不用這東西了!
“用著!”
朱祁鈺生氣,哪裡醜了?
錢包的誕生,和紙幣有直接關係,誰銀幣放在錢包裡呀?還跟審美有直接關係,明人真的受不了這種審美。
然後打開第五個托盤。
朝臣一看,不是錢包就行。
這是一個擺鐘,通過鐘擺擺動來計時。
第六個托盤,是一塊布。
“這是什麼?”
李賢拿起來看看,輕輕一扯:“這不是棉布呀?也不是絲綢,這是什麼?”
朝臣都過來看。
擺鐘去年就出現了,皇帝拿出來隻是時間精準而已,但這塊布,沒見過呀。
“這是石油做出來的。”
“什麼?”朝臣滿臉不可信。
“陛下,您彆逗了,石油是黑的,這東西是白的,怎麼能是石油做出來的呢?”
馬昂使勁拽這塊布,還是撕不碎,讓王複幫忙,兩個人合力,才撕碎了這塊布。
“這是神布啊!”李賢目瞪口呆,又把兩條撿起來,讓馬昂和王複再撕一次,卻發現很難撕斷。
大明的衣服,很不耐穿,即便是棉布衣服,造價高不耐穿,民間貧窮的百姓,上地乾活的時候,都把衣服脫了放在地頭,舍不得穿。
“這不是神布,這是煉油廠工人偶然發現的,石油經過一番冶煉後,能夠擠出和生絲一樣的絲,然後編織成衣服。”
“其實在景泰二十一年,就發現了。”
“但織成這塊布,卻用了將近三年時間。”
朱祁鈺讓人把撕碎的布撿起來,拿在手裡:“諸卿試驗過了,這種布,比棉布還要耐穿。”
“還有一點,這東西防水。”
“甚至還能製成防彈衣。”
轟!
整個大殿轟然炸裂。
李賢急叫一聲:“拿水來!”
水珠沾在布上,沒有被吸進去,而是滾落下來。
防水?
重臣嘴巴有點乾:“陛下,這是國之重器啊!”
“防水布,能用來蓋糧食,南方天氣炎熱,糧食本就不易儲存,有了防水布,就能蓋農作物了。”
“還能製成防水衣,下雨就不用穿鬥笠了。”
“還有,軍中裝備一件防水衣,就能在暴雨之中正常行軍。”
“防彈衣就更重要了。”
“呈上來!”
太監覃益端著托盤快跑進來,他體型魁梧,身量極高,若不穿著太監服飾,都看不出來他是太監。
他將防彈衣打開,跪在地上:“皇爺,奴婢願意一試。”
“不用人試,穿在草人身上,打一槍便知道了。”
太監們去準備。
朝臣引發了一片熱議。
“陛下,天下石油,必須掌握在大明手裡。”李賢聲音在顫抖。
耿九疇直接跪在地上:“戶部願傾注所有,支持陛下開疆拓土!控製石油!”
白圭道:“庫頁島,庫頁島上有,咱們想辦法開采。”
“先不急,是大明的,就跑不了。”
太監稟報說準備好了,朱祁鈺領著去看。
覃益親自舉槍試射。
打一槍,往前移一米,再開槍。
每一槍都要經過記錄。
很快記錄呈了上來,這果然是防彈衣啊,子彈在三米之內,都沒有打穿防彈衣。
廢話,裡麵還有一層鋼板呢。
“陛下,這是神器啊。”
這東西普及在軍中有點費勁,但給主將穿上,絕對可行。
槍械準頭太差,都是盲射。
“走,接著看看。”
走進大殿,朱祁鈺掀開第七個托盤,是一盒盒成藥。
“這些古方成藥,完全可以開藥廠,批量生產,然後打出品牌,全世界販賣。”
“太醫院整理出來一千多個方子,製出來127種成藥,治療常見病。”
“朕打算都設立品牌,然後銷往世界,但配方絕密,必須隻掌握在大明。”
說完,打開第九個托盤上的紅布。
是一瓶瓶酒,有白酒、紅酒、果酒、啤酒,還有飲料!
關鍵這東西是用玻璃瓶灌裝的,塞個木塞子,有的則是用鐵蓋子。
“陛下,這是?”耿九疇拿著白酒晃蕩晃蕩,能看見晶瑩剔透的酒液。
這並不稀奇,從玻璃盛行後,就有人做了玻璃瓶灌裝白酒。
但灌裝啤酒少見,因為玻璃成本高。
白酒商標是北京二鍋頭。
朱祁鈺一起把後麵幾個托盤上的紅布,都打開。
同樣的一瓶酒,商標卻不一樣,是用不同文字寫的,有希臘字母的chinabeijing。
翻譯過去的各國文字,這是打算出口呀?
“這個,是朕琢磨的茶飲料。”
朱祁鈺讓人取來杯子:“打開嘗嘗。”
反正他是不喝。
“買了這飲料,就不用在家泡茶喝了。”
“啤酒灌裝後,能更好的保存麥芽香味,還能保存氣兒。”
朱祁鈺走上禦座:“朕給諸卿看這些!”
“就是想說,追加投資!”
“各行各業,高端品牌,能就有十個八個的嗎?就朕展示的,就有多少?”
“涉及到衣食住用行各行各業,什麼不能成為品牌呢?”
“投入五千萬,不算多。”
“世界這麼大,需求這麼大!品牌少了能行嗎?”
“諸卿看到的這些,都是皇家商行生產出來的,都是朕的企業。”
“朕向你們透露一句吧,今年皇家商行營收是2.7個億,淨盈利是7000萬。”
嘶!
朝臣倒吸一口冷氣。
皇家商行涉及各行各業,投資巨大,一年就盈利7000萬,難怪皇帝不差錢呢。
那麼,皇家商行總值是多少?恐怕要超過十個億。
這還是很多廠子,賞賜給朝臣了呢。
“若按照朕說的,做成這些廠子,一年最少賺兩個億,低於這個數,都察院、監察司你們就直接去查貪腐吧,一抓一個準。”
朝臣又炸開了,有這麼多錢,不比收稅強?
可他們忘記了,世界上消費人群是有數的,增加了品牌,就要擠掉一個品牌,此消彼長的。
但市場過於廣大,朱祁鈺覺得民間商賈推進速度太慢了,做事畏手畏腳,而憑借皇家商行,又沒有壟斷的能力。
所以,他就想發展國企,讓中樞一起努力,把品牌做起來。
至於日後國企做崩盤,那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行解決便是,起碼現在攤子撐起來了。
“陛下,五千萬,戶部願意投!”
耿九疇滴血啊:“但是,石油做出的衣服,必須國家壟斷,不許任何私人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