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大開殺戒!清洗尚食局!先把這籌謀戕害皇太後的賤人的牙給拔了!
“杜清,你倒是說啊!你要害死所有人啊!”
“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尚食局禦廚破口大罵。
杜清整張麵皮都在抽動,皇帝不是開玩笑,舒良真的在按名單抓人。因為他一個人,整個尚膳監、尚食局近萬人全都遭殃,他……
“皇爺,尚食局女官是黃氏,出身張太皇太後宮中,但和皇太後藕斷絲連。”舒良低聲道。
“殺!”朱祁鈺麵露殺機。
不管黃尚食是誰的人,反正不是他朱祁鈺的人,把膳食交給彆人,無異於把小命交到彆人的手上,這就是原主的無能,到他這裡,都該殺!
尚膳監、尚食局,甚至光祿寺,都可以趁機清理掉,隻要不是朱祁鈺的人,該殺的殺,剩下的借這個由頭打發出去,宮裡就清淨了。
真得感謝杜清啊,嘴巴緊、扛得住,給了他動手的機會。
“陛下刀下留人,有聖母口諭!”卻在這時,葉尚宮小跑過來,她在永壽宮聽說皇帝大鬨尚食局,就知道出事了。
在趕來的路上,她又聽說皇帝因為杜清一人,要殺光尚膳監、尚食局太監和女官,再要把尚食局所有人打發出宮,貶為賤籍。
她絲毫不懷疑皇帝在開玩笑,因為皇帝瘋了,連高穀、王翱、襄王、陳懋等重臣勳貴藩王都想殺就殺,區區太監宮女,他殺起來還會有任何芥蒂,估計還會大搞株連,大殺特殺,把整個內宮殺得血流成河。
“刀下留……”
噗!
尚食局女官黃氏,被兩個小太監按著,被舒良一刀梟首!
黃尚食腦袋骨碌到了葉尚宮的腳下,眼睛圓圓瞪著,死不瞑目,仿佛在瞪著她!嚇得她驚呼一聲。
看見黃尚食死了。
整個尚食局莫名安靜,求饒聲音停止,所有人驚恐地吞了吞口水,皇帝動真格的了!
“葉尚儀,你來乾什麼啊?”朱祁鈺睨了她一眼,淡淡問。
葉尚宮的尚宮局女官還未正式冊封,所以朱祁鈺稱呼她原有官職。
“奴婢拜見陛下。”
葉尚宮行禮,趕緊道:“奴婢傳聖母口諭而來。”
朱祁鈺不給她宣讀口諭的機會,淡淡道:“原來皇太後也聽說李妃遇害了?”
“替朕感謝皇太後拳拳愛護之心,告訴皇太後,朕已經處理好了。”
“這尚食局實在沒規矩,連皇妃都敢毒殺,朕很擔心皇太後的安危啊。”
“今日有杜清,誰知道明日會不會有李清、王清,狼子野心,給皇太後獻上毒羹呢?”
“毒殺李妃事小,倘若皇太後有個三長兩短,天下震蕩,朕心難安,到了那時,可不是殺個幾萬人便能平息的了!”
朱祁鈺語氣陰沉,意有所指:“舒良,接著殺!朕倒要看看,這尚食局裡還有多少居心叵測之徒!殺!”
舒良讓人把尚食局的女官全都推出來,讓東廠的人直接砍了。
葉尚宮瞪大了眼睛!
皇帝殺的,都是聖母的人!
這尚食局女官黃氏,是張太皇太後宮中灑掃宮女出身,因為聖母自幼承歡張太皇太後膝下,自然認識她。張太皇太後薨逝後,後宮逐漸落入聖母的手中,去年,黃氏使了大價錢,走了聖母的門路,才當上了尚食局女官。
直到今年年初,聖母借著黃氏的手,完全控製尚食局的!
可皇帝卻借著聖母的好名聲,殺聖母的人,這是在敗壞聖母的賢名啊!
她想進言,但皇帝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親眼看見幾個尚食局的女官被砍了腦袋,鮮血濺了一地,甚至有血水流到了她的腳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幾次想宣讀口諭,卻又不敢啊,她擔心剛宣讀完,她也會步入黃尚食的後塵。
她不是聶尚宮,沒有聶尚宮的膽量、威望,根本不敢直接頂撞皇帝。所以她不敢說話,隻能心裡暗暗著急,派人回去請聖母出麵。
“呸!杜清,老子錯信了你!”一個相熟的禦廚一口濃痰噴在杜清的臉上。
杜清咬著牙,渾身都在抖。
見血了,皇帝真殺人了!
看著相熟的人,一個個倒在血泊裡,他知道了,如果不吐口,皇帝會越殺越多,還會把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甚至,皇帝一定會挖出他的真實身份,到了那時,他的家人……
杜清打了個寒顫,不寒而栗。
看見尚膳監的提督太監被拉出來,東廠番子的刀高高舉起,噗的一聲,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
朱祁鈺卻忽然擺了擺手,示意停下:“舒良,把刀給葉尚儀,你來殺!”
“啊?”葉尚宮驚呼一聲,皇帝居然以她為刀,去殺聖母的人,其實是在削聖母在後宮的權威!皇帝的心好毒啊!
“陛下……”葉尚宮剛要辯駁。
“動手!”
聞聽朱祁鈺的命令,舒良把刀遞給了葉尚宮:“葉尚儀,請吧。”
葉尚宮緊咬銀牙,她不但不能殺,還要保下這些人,否則以後誰還敢為聖母賣命?
可保住這些人,就要出賣杜清!
可萬一杜清絕望之下反水,把上線咬出來……連帶著她都沒好下場!
皇帝實在太陰毒了,以聖母的刀去砍聖母的人!
葉尚宮腸子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該出現,不該胡亂插手!
現在進退兩難,保也不對,不保還不行!
葉尚宮滿臉絕望,如果杜清能咬舌自儘該多好啊……
“塞住杜清的嘴,彆讓他死了。”舒良仿佛看透了葉尚宮的心思,冷笑道。
葉尚宮一顆心墜入了穀底。
慢慢的拿起了刀,雙手不停的在抖,啪嚓一聲,刀掉在地上,她哭著求饒:“陛下,奴婢膽小,不,不敢殺人……”
“莫怕,你想一下,這些人下毒謀害皇太後,你是皇太後的貼身婢女,難道不該為皇太後報仇雪恨?”
“撿起來,劈死他們!”
“朕給你撐腰!”
朱祁鈺聲音冰寒,卻暗含幾分戲謔。
但葉尚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咬牙進言:“陛下,這些都是無辜之人……”
“無辜?”
朱祁鈺爆喝:“哪個無辜?黃尚食嗎?還是尚膳監的提督太監?”
“他們是乾什麼吃的?朕封他們做官,不是讓他們作威作福的!而是監管尚膳監、尚食局的!為朕的膳食負責的!”
“禦廚毒殺皇妃!”
“黃尚食為何不察?提督太監為什麼不知道?各門試毒的人,為何一個都沒死?”
“葉尚儀,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自幼便在皇太後身邊伺候!難道不懂規矩?”
“居然為罪人求情?還說這些罪人無辜?”
“他們何來無辜?”
“朕看你在袒護罪人!籌謀戕害皇太後!”
“來人!把她抓起來!”
“撬開她的嘴!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是她的同謀!她究竟如何圖謀戕害皇太後的!”
“皇太後真是昏了頭了!居然錯信你等小人做貼身婢女!還讓你接管後宮,掌管宮中女官?豈有此理!”
“不,是你等小人蒙蔽了皇太後!”
“朕要讓皇太後看清你的真麵目!”
“動手!”
朱祁鈺一揮手,東廠番子就把葉尚宮抓起來。
“陛下冤枉啊,陛下!”葉尚宮整個人都懵了,沒想到皇帝忽然發作,趁機將她拿下。
本來她是救人的,結果把自己栽進去了。
啪!啪!
舒良狠狠兩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厲喝道:“皇爺是天下人的主子!口含天憲,說你有罪,你便有罪!還敢狡辯,來人,把她嘴巴撬開,把牙拔下來!看她如何狡辯!”
“啊啊!”
尚食局門前,響起了葉尚宮淒厲的慘叫聲。
所有人都看懵了,同時心跌落穀底,皇帝是一定要處置他們了。能救他們的,隻有杜清了!
“還有誰敢為罪人求情?”
朱祁鈺環視一周,隻剩下低低的哭泣聲音:“殺!”
噗!噗!噗!
又砍了幾個腦袋,尚膳監、尚食局裡的官員被殺光了。
杜清看傻了,他內心中的恐懼愈發濃烈,皇帝一定能挖出他的真實身份,一定能的……
到了那時,他的父母妻兒,恐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清猛地打了個寒顫,瞞不住了,瞞不住了!
“皇爺,當官的殺完了,不如把和杜清相熟的都找出來,一起殺了!”金忠懂皇帝的心思。
“可!”朱祁鈺答應。
幾個禦廚嚇得屎尿齊流,瘋狂咒罵杜清。
東廠番子故意放慢速度,把人拖拽著,經過杜清身邊,人死前的哀嚎聲、失禁的窘態、對他的咒罵,杜清儘收眼底,偏偏東廠番子放任這些人叫罵杜清,每一句話都刺激著杜清。
他可以沒良心,但因他死得人越多,等皇帝挖到他的家人之後,就會越殘酷!
這些無辜枉死的人的賬,都會記在他的頭上!
“皇爺,這幾個人殺完了,再把和杜清說過話的,也找出來,殺了!這些殺完,再把和杜清打過照麵的,也都找出來,殺了!反正和杜清有關係的,一個都不能放過!”金忠大進讒言。
卻讓整個尚食局驚呼一片,哀求聲此起彼伏。
“奴婢說!奴婢說!”杜清拚命點頭,他嘴巴被塞著,說不出話來。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
朱祁鈺嘴角勾起。
讓人看著他,謹防他自儘。
“奴婢是錦衣衛!”杜清吐口了。
朱祁鈺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他不是殺人狂魔,不會殺無關之人的,若真因為審杜清就把和杜清相熟的人真殺了,明天他會被禦史噴死。隻是嚇唬嚇唬杜清罷了,幸好他招了。
“錦衣衛?隸屬於誰啊?在尚食局做什麼啊?同黨還有誰?”朱祁鈺問他。
“奴婢也不知道隸屬於誰,隻知道奉命進入尚食局,奴婢也是聽命行事……”
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但這裡不適合審訊,朱祁鈺讓舒良把人帶走,回乾清宮審。
“尚膳監、尚食局的人都不能留了,多給些賞賜,打發出去。賞賜的錢,你不用擔心,朕想辦法。”
“再從民間招一批,每個人的所有紀錄都要在東廠紀錄在案,要做到事無巨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朕查清楚。人手不夠就招,錢的問題朕來解決,記住,新招的禦廚做飯差點沒關係,重要的是忠心。”
“朕的吃食還是照舊,不許經過任何人的手。”
“記住,新來的也不可信任,你再培植些番子,安插進去,朕要尚食局,徹徹底底被朕掌握,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明白嗎?”
“你來兼任尚膳監提督,等有了合適人選,再替你。”
朱祁鈺反複叮囑。
“奴婢遵旨,那葉尚儀……”舒良拔掉了葉尚宮六顆牙齒,此刻她滿臉是血,還在哀嚎。
“認個錯吧,打發回去得了,正事要緊,要學會培植心腹、放權,不要死死抓著權力,隻要朕信你,你的權力就永遠都有。”朱祁鈺敲打舒良。
舒良身體一抖,跪在地上領旨。
他來到葉尚宮麵前,看著葉尚宮滿臉是血,門牙都沒了,笑起來血呼啦一片,本來挺好看的,現在變成了裘千尺。
“請尚儀恕罪,咱家下手重了些,如今真相大白,皇爺目光如炬,杜清果然是錦衣衛番子,他毒殺皇妃,必然目的不純。咱家先給尚儀賠個不是,改日做東,請尚儀喝酒。”舒良道歉,卻毫無誠意。
葉尚宮渾身都在抖,六顆牙齒啊!
堂堂內宮女官之首,被拔了六顆牙齒,一句不輕不重的道歉,就完了?
“舒良!”她說話漏風,帶著哭腔,嘴巴裡疼痛難忍。
“尚儀莫生氣,崩裂了傷口,就不美了,撲哧……”舒良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據傳先帝在時,葉尚宮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爬上龍床。孫太後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和先帝說了,但先帝嫌她臉大,不夠好看,拒絕了,自此葉尚宮就成了宮裡的笑話。
如果先帝看見她豁牙漏齒的模樣,會不會打發她去中都?
舒良不厚道地笑了。
葉尚宮氣得渾身發抖,你還敢嘲笑我?你個死太監憑什麼嘲笑我?
“呸!”
葉尚宮吐出一口血沫子,咬牙切齒:“舒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啊啊!”
越咬牙越疼,血水順著嘴角流出來,痛得她不得不鬆開牙齒。
但鬆開牙齒,嘴巴自然張開,丟了門牙的口腔又露了出來。
她又仿佛看到有人在笑話她,頓時閉上嘴巴,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舒良閃開:“尚儀不要咬牙,越咬牙越疼,嘖嘖,怪咱家了,拔得太狠了,要不尚儀張開嘴,咱家再給你尚儀治一治?”
“滾開!”葉尚宮死死閉上嘴,不讓人看笑話!
堂堂宮中女官之首,沒了門牙,威嚴何在啊?嗚嗚嗚!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