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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那東西留著沒用了,切了就切了,送去(1 / 2)

第82章那東西留著沒用了,切了就切了,送去南宮伺候吧!收回你的鼻涕!

朱見深仿佛被所有人忽略了。

沒人提他,沒人管他。仿佛陳循死了,關於他的罪也跟著消失了。

他帶著太監張敏,傻傻地回到東宮。

啪!

剛進東宮,朱見深反手一個耳光抽在張敏的臉上:“叛徒!你居然敢背叛本宮!”

張敏也整不會了,他背叛太子,投靠了皇帝,可皇帝把他當成空氣。

作為東宮太監,隻能跟著太子回東宮。

他趴在地上,淚如雨下:“殿下,那您說,奴婢能怎麼辦啊?”

嘭嘭嘭!

朱見深對他拳打腳踢:“本宮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

張敏抱頭鼠竄。

他明白了,皇帝可殺陳循,卻絕不可能處置太子。

太子是國本,皇帝沒有親兒子,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東宮都穩如泰山。

皇帝是要皇權,而不是讓江山動蕩。

彆忘了,於謙手裡可攥著二十七萬大軍呢,皇帝絕不會動搖太子的。

但皇帝這口氣哽在喉嚨裡出不來,又不能直接處置太子,所以就讓太子把張敏領回去,看他們主仆狗咬狗,讓團結的東宮分崩離析。

張敏滿臉悲哀,他連做工具人的資格都沒有。

“殿下啊!請聽奴婢一言……”

“本宮不聽!本宮就要殺了伱!”朱見深四處找磚頭,打算用磚頭拍死張敏。

張敏抱住朱見深的大腿:“殿下啊,請您冷靜下來,想一想啊,當時奴婢又能如何?陛下要證據,就算奴婢不說,也會有彆人說的!奴婢也身不由己啊!”

朱見深寒著臉,滿心悲戚,這皇宮裡,比臭水溝還要臟,怎麼就沒有一處讓本宮心安之地?

“陛下為什麼把奴婢放回來,就是讓東宮分崩離析啊!您不能中了陛下的圈套啊,殿下,您是最聰慧的,怎麼能看不出來這是陛下的算計啊!”張敏哭求。

“嗬!為了給自己開脫,真是誰都敢咬啊!”

朱見深冷笑:“在奉天殿裡,你怎麼不敢咬陛下?隻敢咬本宮這個主子?”

“好了,你的屁話本宮不聽,陛下饒了你,本宮便不能罰你了,這樣吧,你以後負責倒恭桶吧。”

張敏渾身一顫,悲從中來,叩頭謝恩。

能保住命已經不錯了,被太子折磨就折磨吧。

本來朱見深要直接拍死他,但萬貞兒走出來,他忽然心情好了不少,她在的地方,孤便心安。

“殿下衣服都濕了?快進來,奴婢給您換衣服,彆感冒了。”萬貞兒扶著朱見深進殿。

朱見深挽著她的手,格外心安。

牛玉也出來伺候,朱見深目光一窒,語氣森冷:“牛大伴好久不見啊!”

牛玉渾身一顫,跪下請罪。

“您能有什麼罪啊?快起來吧,您無罪,是孤有罪!孤不是今上的親生兒子,是太上皇的親兒子,所以有罪!”

萬貞兒正在給他擦頭發,朱見深搶過方巾,丟在地上:“不必擦了,讓孤死了算了!死了清淨,一了百了!”

“殿下切莫胡說啊!”萬貞兒嚇得跪在地上。

牛玉也匍匐在地上,太子什麼都知道了。

他是太上皇朱祁鎮的人,一直都是。

是太上皇讓他來伺候太子的,但當太上皇和太子中間做抉擇的時候,他永遠都是太上皇的人!

他沒有選擇的。

是他,按照南宮的指示,給太子希望的,也是他,讓太子步步上鉤的。

朱見深扶起萬貞兒,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真心為本宮的。這偌大的東宮裡,隻有你對本宮是真心的!貞兒姐姐,本宮好累啊。”

說著說著,眼淚居然流了出來。

他隻有十歲啊,每天都要虛與委蛇,本以為伺候他的宮人是全心全意的,今天方知,都是假的。

萬貞兒大膽地抱住朱見深的頭,朱見深埋在她的身體裡。

“姐姐,百姓人家是不是有親情啊?”朱見深眼眶含淚,他渴望親情,渴望有個人能真心對他。

他被傷怕了。

一直以來,他對南宮的親生父親還抱有一絲幻想。

結果,他身邊最親的太監,親手撕毀了幻想,給了他無儘黑暗。

“也許吧。”萬貞兒也很迷茫。

百姓家若有親情,她為何會被送入宮中呢?

她依稀記得父母兄弟的輪廓,卻記不清長什麼樣子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宮了,沒有見過他們了。

也許,是有親情的吧。

“姐姐!”朱見深抱著她,隻有她在的時候,他才心安。

牛玉不敢抬頭,瑟瑟發抖。

“牛大伴,你去南宮伺候吧。”過了好久,才傳來朱見深的聲音。

親情,也許隻有平民百姓家才有吧。

奈何他出身皇族,自小便是太子,有了錦衣玉食,就不配擁有親情吧。

朱見深以為坐在皇位上的叔叔最壞,但蝸居南宮的親爹卻給他上了生動一課。

告訴他,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牛玉叩首不斷。

隻要出宮,皇帝一定會殺了他,他最大的護身符,是東宮太監,而不是南宮太監。

他也後悔了,不該聽命於南宮,從他入東宮的一刻起,他隻是太子朱見深的人,而不再是太上皇的人!

他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真是蠢啊!

“不忠心的奴婢,留之何用?”

朱見深冷笑:“孤終於理解了陛下的苦心,看看他把乾清宮梳理的,兩個人為一組,互相監督,行連坐之法。”

“以前孤還笑話他,以為他那般做會傷了奴婢的心。如今看來,陛下高明啊,奴婢就是奴婢,哪裡值得信任?”

“是不是啊牛大伴?”朱見深黑化了。

從現在開始,孤朱見深任何人都不信。

牛玉趴伏在地上,痛哭個不停。

萬貞兒極為聰明,冷眼旁觀,猜出了事中原委。

“請殿下息怒,原諒牛公公吧。”萬貞兒適時開口,為牛玉求情。

她選擇開口時機很好,她很懂朱見深,若朱見深真要趕他走,直接就動手了,不會這麼多廢話。

他無非是想敲打牛玉,所以萬貞兒唱紅臉,給朱見深一個台階下。

“殿下,牛公公素有功勞,此次雖出了些差錯,但總不能一棒子打死吧?要不這樣,先讓牛公公在跟前伺候一段日子,倘若還不舒心,便打發出去。”

朱祁鈺看了她一眼,十分滿意。

他也想打發走牛玉,但走了牛玉,還有誰給他賣命呢?

東宮的人太少了,一個叛徒張敏,一個叛徒牛玉,還有誰可信?

與其都不可信,就以權術駕馭吧。

牛玉叩頭求饒。

“牛玉,這次孤可以不追究,但下次若太上皇再聯絡你,你必須先稟告孤!你要記住,孤才是你的主人,你是孤的太監,不是太上皇的太監!”

朱見深說話的語氣、模樣,顯然在模仿當今皇帝。

“奴婢知錯了!”牛玉痛哭。

“喲?鬨什麼呢都?太子殿下夠威風的呀?”

卻在這時,項司寶慢悠悠進來,入殿行禮後:“奴婢傳皇爺口諭,皇爺傳太子殿下乾清宮覲見。”

噗通!

威風八麵的朱見深沒站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驚懼。

皇帝還是不打算放過他啊!

……

“拜見陛下!”許彬瑟瑟發抖,凍慘了,渾身僵硬。

但他心裡慶幸,沒隨軍出征,出使瓦剌。

“副使選的怎麼樣了?”朱祁鈺坐在軟塌上,馮孝遞上來一盞薑茶,他喝了口暖暖身子。

許彬神情一窒:“挑選了葉玫和謝宇。”

都是陳循的狗。

“準備準備,明天便出使吧。”

噗通!

許彬趴在了地上:“陛下,請陛下給臣一條活路,臣願意為陛下賣命,求陛下給臣一條活路啊!”

“你還有何用?”朱祁鈺又吃了點東西。

“臣能幫陛下去咬首輔,陛下讓臣乾什麼,臣就做什麼!”許彬淚如雨下。

“咬陳循?你可能還不知道,朕剛把陳循殺了,瞧,朕身上的血就是他的。”

朱祁鈺擦了擦嘴:“去準備熱水,朕要沐魚。”

許彬瞪大了眼睛,陳循被皇帝殺了?

朝堂究竟發生了什麼?

完了!陳循一死,皇帝就要成為真正的皇帝了!

“陛下,臣有陳黨名單,可以幫陛下啊!”許彬迅速抓到活命的機會。

“哦?”朱祁鈺來了興趣。

陳黨陳黨,他知道很多人是陳黨,卻不知道天下官員中有多少陳黨。

“微臣有名單!求陛下寬宥微臣!”許彬嘭嘭叩頭。

“你是怎麼掌握名單的?”朱祁鈺問。

許彬不敢回答,猶猶豫豫。

“送許大使出去吧。”朱祁鈺懶得廢話。

“不要啊陛下,微臣說!”

許彬咬牙道:“是太上皇命令臣搜集名單的!”

朱祁鈺瞳孔一縮:“你就是太上皇埋在陳循身邊的奸細?”

明白了!

難怪太上皇在南宮,卻能對陳循的動作,了如指掌。

朕之前也懷疑過,陳黨中必有太上皇的奸細,卻沒想到是許彬。

陳循是傻的嗎?許彬腦門上都寫著朱祁鎮三個大字,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他為何不設防呢?

這個陳循,對付朕是很有一套,卻次次中了太上皇的算計,是他心裡不把太上皇當成對手?所以忽略了?琢磨不透。

“請陛下恕罪,微臣善於鑽營,投靠了太上皇!”

許彬承認了:“很早之前,太上皇就命令臣,搜集陳黨信息。”

他現在什麼都可以放棄,官位、權勢統統不要了,他就不想去瓦剌,就想當個富家翁,安度餘生。

許彬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朱見深越聽越心驚,陳黨黨羽近千人,遍布全國,根深蒂固。

幸好,他快刀斬亂麻,殺死了陳循,又沒大搞株連,反而到此為止,現在看來,何其英明啊。

難怪陳循一入宮,就能搞出山東大災來,用山東大災當護身符,逼著朕不敢殺他。

看看陳黨名單,真讓頭皮發麻。

處置稍有不慎,就會天下動蕩啊。

“陛下,臣可以為您賣命,隨時報告太上皇的情報!”許彬豁出去了,為了活命,他連祖宗都能出賣,何況太上皇。

“許彬,你覺得太上皇對朕,還有威脅嗎?”朱祁鈺冷笑。

許彬滾動下喉頭,咬牙道:“陛下,微臣知道太上皇布置在宮中的暗子,還有,在微臣進宮之前,聽說太上皇正在籌備什麼陰謀,極有可能和複辟有關!”

“複辟?太上皇拿你複辟啊?許彬,動動你的狗腦子!哼,你再滿嘴胡話,彆逼朕對你動手啊!”

朱祁鈺懷疑,有人要拿那個秘密興風作浪了。

如今他和胡濙關係降至冰點,還需要拉攏胡濙,讓胡濙給他證明。

唉,皇權和正統性,居然產生了矛盾。

搶奪皇權,就要和胡濙為敵,最好直接殺了他。

維護正統性,必須讓胡濙為他證明。

所以,要掌握好這個度。

難啊。

“微臣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請陛下給微臣機會,微臣一定能打探出來!微臣願意充當陛下的眼睛,盯死了太上皇!”

許彬見皇帝興致缺缺,趕緊道:“陛下,太上皇陰謀造反之心不死,您的皇位就坐不穩啊,請陛下相信微臣,微臣一定把太上皇盯得死死的!”

朱祁鈺樂了:“許彬,至於這麼麻煩嗎?朕賜你刀,你去南宮,解決了太上皇便好。”

許彬直接傻眼了,陛下心之毒,世所罕見啊!

您直接送我九族下地獄,不就完了!何必這麼麻煩?

“怎麼?不敢?”

朱祁鈺臉色漸漸陰沉:“哼!離間天家骨肉,是人臣應該做的嗎?”

“太上皇是朕的親哥哥,朕兄弟怡怡,卻總被你等小人挑撥,才有了兵戎相見的一日!”

“你不是想幫朕盯著太上皇嗎?”

“好!送去淨身房,閹割了,送去南宮伺候太上皇吧!”

“啊?”許彬瞪大了眼睛,磕頭如搗蒜:“陛下啊,微臣對您有用,有用啊!”

“是有用啊,你不是要當朕的眼睛,盯著南宮嗎?當了太監,去南宮伺候,不更合適嗎?”

朱祁鈺似笑非笑:“朕不會讓你孤單的,朝中還有多少太上皇的黨羽?朕都送去南宮伺候,正好你們無聊的時候,還能聊一聊曾經造反的日子!並不孤單!拖下去!”

“陛下,臣願意出使瓦剌!臣願意出使瓦剌啊!”許彬寧願去瓦剌送死,也不想變成太監啊。

“都這麼大歲數了,那東西留著也沒用了,切了就切了吧。”朱祁鈺擺擺手,讓人快拖下去,省著聒噪。

那是切了的事嗎?

那是顏麵啊!

臣許彬死在瓦剌,家人起碼是官宦之家,可我許彬成了太監,家人就成了宦官之家啊!

可皇帝嫌棄他聒噪,把他嘴巴塞上,直接拖去淨室房。

沒過多久,就要誕生一名光榮的太監了。

朱祁鈺沐浴之後,神清氣爽的批閱奏章,心情愉悅。

站起來活動的時候,朱祁鈺照著鏡子:“馮孝,朕怎麼看自己年輕了呢?”

“皇爺本就年輕,您今年還未滿三十呢。”馮孝拍馬屁。

“也是,到了壽辰,剛滿三十,朕仿佛剛剛長大成人,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鏡子中的自己,俊朗帥氣,棱角分明,而且他身材頎長,約莫有一米七八,雖然並不魁梧,卻很高大,也不肥胖,隻是肉有點鬆,顯然欠缺鍛煉。

隻是鏡子照得很模糊,若有玻璃鏡子就好了。

朱祁鈺臭美一番,才讓人撤了銅鏡:“傳張永來,範廣回營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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