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敲山震虎,打擊勾欄瓦舍!你實在沒用,出家吧!
“皇爺,金公公傳來錦衣衛密奏!”
趁著胡濙等人未入殿時,朱祁鈺翻開來看,登時眉頭皺起。
這是襄陽錦衣衛密奏。
襄王死後,錦衣衛負責抄家,家財不翼而飛,除了微薄的王田外,其他什麼都沒抄到。
湖廣藩王不少,但敢觸皇帝虎須卻不多。
荊王朱祁鎬肯定算一個,岷王朱徽煣肯定也有份。
岷王這一支,都不安分,景泰二年的廣通王之亂,就是朱徽煣四弟廣通王朱徽煠和五弟陽宗王朱徽焟鼓動出來的。
朱祁鈺冷笑兩聲:“傳旨,襄王護衛交給李震、陳友,用於平定苗亂。”
“至於王府家財……”
卻在這時,胡濙引領著林聰、李賢、俞士悅等閣部重臣入殿跪拜,麵容沉重。
“平身,賜座。”
朱祁鈺讓人上茶:“發生了何事,驚動了諸卿?”
“啟稟陛下,宣鎮又傳來戰報!”胡濙將戰報遞交上來。
果然是戰報!
朱祁鈺心有預料,但看完之後,仍覺脊背發涼。
“敗得真詭異啊!”
於謙率軍抵達宣鎮,試圖搶回長城內堡壘,瓦剌人毀壞堡壘後,揚長而去,在京營修繕堡壘的時候,瓦剌人長驅直入,反複幾次攻破了宣鎮防線。
三戰三敗,於謙隻能率軍儘量守住堡壘,但宣鎮已經成個篩子,瓦剌軍完全可繞過宣鎮,大肆入境擄掠,甚至可以兵進居庸關的可能,再來一場北京保衛戰。
“朕說並不意外,諸卿信嗎?”
朱祁鈺將戰報放下,這封戰報是於謙親筆信,寫的極為詳實,反觀楊信呈上來的戰報,語焉不詳。
胡濙微微一愣,旋即歎了口氣。
“老太傅,知道朕為何以暴戾之法,奪回權柄嗎?”
朱祁鈺直言不諱:“就是因為,朕知道宣鎮還會再敗!這次敗了之後,還會失敗!”
“彆說是於謙,就算是嶽武穆重生,也一定不會勝!”
“請陛下明言!”胡濙跪在地上。
所有官員跟著跪下。
“諸卿,你們認為楊信本事如何?於謙能力幾何?”
“宣鎮總共27萬大軍,固然損失幾萬人,但又怎麼會一敗再敗呢?”
“彆忘了,宣鎮是大明的土地,經營了幾千年的土地啊!”
“難道草原上出現了成吉思汗?”
“就算有成吉思汗複活又如何?能擋得住火器?擋得住大炮?”
“大明精銳儘出,勳貴之中能征善戰的老將尚在,又是於謙掛帥,如何會兩次大敗?”
朱祁鈺冷笑:“因為問題不是出現在軍隊上,也非瓦剌軍隊無比強大,而是宣鎮爛了!爛到骨頭了!”
胡濙了然,皇帝是懷疑宣鎮有奸細。
“陛下,錦衣衛可有密報?”王文發問。
“尚無。”
“看看戰報的時間。”
“春龍日當天的慘敗,諸卿忘了?何人在借機作亂?”
朱祁鈺似笑非笑:“朕估摸著,第三次戰敗的戰報,又要傳來了,做好守衛居庸關的準備吧。”
“陛下是懷疑晉商?”胡濙乾脆直說。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朱祁鈺冷笑:“瓦剌為何忽然攻打大明?長城內堡壘為何說丟就丟?於謙是何等能力?豈能三戰三敗?”
“諸卿都想過嗎?”
既然說到這裡,朱祁鈺乾脆攤開了說:“今日在勤政殿說任何話,朕都赦諸卿無罪,朕也絕不因言獲罪,也絕不殺人。”
他先保證。
畢竟勤政殿號稱魔鬼殿,要不是迫於無奈,估計胡濙都不來。
“就說瓦剌因何而來?”
朱祁鈺直截了當:“是陳循引來的,用瓦剌分朕的神,朕可不是傻子!”
胡濙等人嚇得跪在地上,沒人敢應答。
當初瓦剌掠邊之初,曆曆在目。
那時陳循意氣風發,和太子朱見深眉來眼去。
他已經有了廢立之心。
以瓦剌掠邊,逼於謙帶著京營離京,就是想在京中廢立皇帝。
卻不想,被皇帝反殺。
下場不可謂不慘,成為古今第一大佞臣。
“但瓦剌人嘗到了甜頭,把三部瓦剌人全都引來了宣鎮,才有了楊信第一敗,徐亨歿於戰陣之中。”
“當時那一敗,朕就催促楊信搞清楚。”
“至今,楊信都杳無音信。”
“朕不懷疑楊信,是他失去了血勇之氣,不敢去探查罷了。”
“於謙新到宣鎮,收複堡壘,並無過錯,卻被瓦剌各個擊破,若說瓦剌人有諸葛孔明在世,能擊敗於謙一次,朕信。”
“三戰三敗,糊弄鬼呢?於謙是傻子嗎?勳貴是傻子嗎?都是名臣悍將,豈能一敗再敗?”
“就不說彆人,張軏跟朕玩心眼,把朕耍的團團轉,能玩不過瓦剌那些愚昧的蠢材?”
“從楊信第一次出兵,長城內堡壘丟失就說明一切了!”
“宣鎮有內鬼!遍地都是內鬼!”
“能收到軍隊調動消息,並且能迅速傳遞消息的,能有誰?”
“諸卿暫時不信朕,但是,朕可以告訴你們,不出十日,宣鎮還會傳來戰敗的戰報!”
“必敗無疑!”
晉商是怎麼發展起來的?不就是當二鬼子發展起來的嘛。
而戰爭,賺得盆滿缽滿的就是商賈。
胡濙不信,林聰、李賢等也都不信。
以為皇帝是給自己找遮羞布,殺害了全城商賈,想找個借口,或者就是看上晉商財富了,想再搶一波。
李賢欲言又止,晉商是我門下走狗,陛下能不能高抬貴手?
“拭目以待吧。”
朱祁鈺懶得解釋,等京中商賈被殺的消息傳到宣鎮,瓦剌人會發瘋的,屆時一切真相大白。
“諸卿,還需要轉運糧食,從流民中征兵,屯守三關,保衛京師!”朱祁鈺認為,宣鎮守不住了,必須死守三關,保住京師。
胡濙皺眉,皇帝不滿足於團營三萬兵權,還要擴軍?
“陛下,朝堂當務之急是解決流民問題。”
“老臣相信於少傅,宣鎮雖然接連戰敗,但戰報上寫的清楚,京營主力未損,尚能一戰。”
“現在就屯兵居庸關,是否為之過早?”
胡濙其實也覺得有商賈作祟的原因。
但商賈起不了那麼大的作用,商賈,不過肥羊而已,在大明眼中是,在瓦剌首領眼中也是。
“可先練兵。”朱祁鈺擔心再來一次北京保衛戰。
“陛下,京中糧食不足,人人喝粥都支撐不了一個月,如何練兵啊?”胡濙拋出無解的難題。
該死的陳循!
就是你的黨羽,才鬨出的山東大澇!
若沒有山東大澇,京中商賈豈敢囤積居奇,害得朕喪失良機!
若以屯守居庸關為名,練兵十萬餘,就算京營回京,那又如何?於謙也得乖乖跪著。
糧食啊!
“太傅有何高見?”朱祁鈺問。
“老臣以為,等擊敗了瓦剌,便以京畿流民填補宣鎮空白,一來緩解了京畿壓力;二來豐盈宣鎮人口,百利而無害。”
這是釜底抽薪之計!
朱祁鈺想以流民當做基本盤,不然為何安置婦人,供孩子讀書,不就是想收其心,為己所用嘛。
胡濙卻要一腳把流民踢去宣鎮,讓他白忙一場。
“但自古移民都非善政啊。”
朱祁鈺斟酌道:“就算移民,也要戰勝了再說,朕說十日之內還會有敗報傳來,應該及時屯守居庸關,緩解京中壓力。”
胡濙覺得陛下趁機攬權。
皇帝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所以毫無信用可言。
雙方僵持。
朱祁鈺不信胡濙,胡濙也不信皇帝,局麵尷尬。
李賢適時呈上一本奏章。
啪!
朱祁鈺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寧王要乾什麼?”
“陛下,這是江西巡按使周一清所奏,周一清還奏一事,臣、臣……”李賢不敢說下去了。
“呈上來!”
朱祁鈺一看,差點氣死過去:“弋陽王亂論?”
啪!
朱祁鈺直接將奏章丟在地上:“寧藩要乾什麼!好日子過夠了嗎?”
“朱奠培寧王)經常出入龍虎山,言語中對朕多有不滿,同情彘墡!甚至大肆囤積糧食,他要乾什麼?造反嗎?”
“朱奠壏和其母亂論?真乃天地之無有,禽獸所不為!”
“就在去年,寧藩諸王因為個女人,朱奠培和朱奠壏打出狗腦子來了,改聘王妃,逼害親弟,違製虐民,朕都難以啟齒!”
“朕本該革了他們王爵,圈禁鳳陽。”
“但朕顧念親戚之情,放他們一條活路。”
“朕親自下旨,寫著‘勿謂言之不預也’,警告他們!”
“不想這幾個兄弟,把朕的話當放屁!”
“哈哈哈,宣鎮數次大敗於瓦剌,京師告急;山東大澇,朝堂上下惶惶不可終日!”
“這些諸王,隻會玩女人、說抱怨的話,視朕於無物,視朝堂於無物啊!”
“傳旨,廢除寧藩,一應諸王,貶為廢人……”
朱祁鈺話沒說完。
胡濙率先跪在地上:“陛下萬萬不可!”
“且陛下降息雷霆之怒,江西遠在天邊,京中已經危若累卵,絕不可使江西再亂了!”
“請陛下先虛與委蛇,隻當不知。”
“等宣鎮平定,瓦剌退去,京營回京,再派湖廣之兵,直搗江西!直接將寧藩拿下!囚禁鳳陽!”
胡濙真夠狠的,皇帝隻是想削藩,胡濙卻想直接殺人。
不過,朱祁鈺佯裝大怒,不就是想借機削藩嘛。
先帝宣宗皇帝沒少做這種事,朝野上下心照不宣。
這些藩王,無所事事,誰不玩女人?至於後母,玩了就玩了,就算親母,也無所謂,皇家什麼破事沒有,一個臭屎坑,能爬出什麼乾淨的人來!
隻不過弋陽王夠蠢,將把柄送到皇帝手中,皇帝籍此拿捏寧藩罷了。
“陛下,老臣更擔心的是,龍虎山。”
胡濙見朱祁鈺怒火降息,趕緊道:“天師道窩藏欽犯,其罪難容,老臣擔心天師道會鼓動寧藩,起兵靖難。”
是啊,朱祁鈺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不然寧王和天師道走得近,他怎麼就慌了呢。
“老太傅可有良策?”
胡濙沉吟:“最笨的辦法,就是派南昌衛突襲龍虎山,將天師道上下捉拿。但京師離南昌甚遠,老臣擔憂謀事不密,一旦泄露,寧藩必然起事造反,雖說寧藩絕無成功可能,但於朝堂而言,又要花銀子了,這是下策。”
“上策是朝堂以雷霆之勢,突襲江西,將寧藩一網打儘!”
胡濙目光閃爍:“老臣以為上策可行!”
按照方瑛回稟,湖廣苗亂並不嚴峻,約莫月餘便可平定。
屆時,以李震、陳友率軍入江西,雷霆之勢拿下寧藩,剪除藩王桎梏。
“老太傅,寧藩必除!”
朱祁鈺要對宗室動刀子了。
孫太後說過,為了皇位,他會殺光宗室!
之前他滿不在乎,但聞聽寧王出入龍虎山,便讓他的心懸起來,與其日日擔驚受怕,不如先下手為強。
如今朝天宮窩藏欽犯,皇帝又在查抄朝天宮。
皇帝和天師道格格不入。
天師道又是太祖、太宗欽定的道教之首,影響力大到難以想象。
若逼急了天師道,支持寧藩靖難,成功性雖然沒有,但江西肯定會被打爛。
南方絕對不能亂,要穩。
在削藩的問題上,文臣和皇帝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那便請陛下停止查抄朝天觀!”
“再下聖旨,申斥天師道即可,京師戒嚴,許進不許出,尤其不許消息傳出京師!”
胡濙眸中寒光閃爍:“那些道士,嘴上敬仰道尊,其實追求的無非權力罷了,陛下便給他們權力,給他們度牒,放任其傳教。”
“等李震等直搗黃龍,以謀逆罪捉拿當代天師,逼龍虎山斷尾求生,重選天師,為朝堂所用。”
朱祁鈺微微頷首。
這就是他殺人的反噬,多虧這年頭傳信速度慢,否則江西已經反了。
“南昌衛不可信。”
“陛下可以去南方收糧為名,派一大將先入江西,穩定局勢。”
“一來可防止寧藩狗急跳牆,二來也可震懾寧藩。”
胡濙目光閃爍:“陛下,可否與老臣交個實底,您究竟要做到哪一步?”
朱祁鈺一愣,胡濙的目光讓他退避。
他不滿藩王吸大明的血,他想送藩王統統去死。
但胡濙的眼神告訴他,伱這樣做了,你的兒子也無法享受榮華富貴了,在京中呆著,隻會讓皇帝忌諱,早晚死路一條。
仁宣二帝,難道看不出分封製的缺點嗎?
但他們要為其他兒子謀福。
“老太傅,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
朱祁鈺眸光如刀:“以後朕的兒子,分封海外!分邦建國!”
胡濙一愣,旋即一跪到底:“老臣為陛下雄心賀!”
在胡濙眼裡,海外都是蠻荒之地,將自己親兒子丟出去當野人,皇帝的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狠。
“老太傅請起。”
朱祁鈺看向林聰、李賢等:“朕今日與諸卿交心,就是希望朝堂穩定!”
“朕不想再殺人了,大明不能再動蕩了。”
李賢等人翻白眼,您都成真正皇帝了,當然不想殺人了,敢情好處都是您自己占了,鍋讓我們背?
“隻要諸卿與朕勠力同心,日後朕可允諸卿去海外建國,稱王稱霸。”
朱祁鈺話音方落,收獲的卻是一片白眼。
信不信,誰敢感激涕零,說願意,皇帝會立刻賜死他。
分邦建國,連皇子都不敢有的念頭,你們文臣敢有?
這話就是一個坑!
跳進去就是死。
“好吧,朕可允諾爾等,不殺爾等。”朱祁鈺才說實話。
這才像句人話。
李賢卻心中悲戚,半個月前,說這話的是陳循,文官還高高在上呢,皇帝不過籠中吉祥物罷了。
才多久啊,攻守轉換,文官得靠著皇帝賞飯吃。
“臣等謝陛下隆恩!”胡濙帶頭跪拜。
“內閣,山東消息可有傳來?”朱祁鈺問。
“啟稟陛下,暫時沒有消息傳來。”王文搶著回稟。
“有消息立刻傳入宮中。”
朱祁鈺目光閃爍:“張鳳呢?糧食收的怎麼樣?”
……
戶部,廣惠庫。
用來存糧的庫、倉被一把火燒了,暫時用廣惠庫等保存完好的庫、倉存糧。
曹吉祥率領巡捕營於各大廟觀催糧。
他知道,得到這個職務,不是命好,而是皇帝用完,就會殺了他。
前日他被詔入宮中,皇帝說殺趙榮之人是巡捕營,可把他嚇尿了,回來後,他一頓整飭,發現絕對無人殺害趙榮。
他也派人去查了,趙榮確實杳無音信,肯定被人毀屍滅跡了。
能救他命的,隻有催糧,漂亮得完成。
他給巡捕丁下了死命令,誰催不上糧食,就剁了誰。
他則親自坐鎮廣惠庫,督促糧食入庫。
戶部京倉糧儲大使張睿,親自負責,巡捕營派石衝盯著,互相監督,他們互不對眼。
“他娘的,你個賊禿,糧食交的不夠!”石衝薅住一個和尚的衣服,吼道。
吐沫星子噴和尚臉上,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鬥已滿,如何不夠?請施主切莫難為貧僧。”
“滿了?哪滿了?”
石衝指著滿滿登登的木鬥,瞪著眼睛說瞎話。
卻見斜刺裡衝出來一個人,狠狠一腳踹在鬥上,把鬥踹翻,糧食灑了一地。
那和尚要撿,石衝狠狠一腳把他踹飛,指著半鬥糧食大罵:“他娘的,瞧瞧你就交這麼點糧?你們寺廟被封了,娘的,糊弄老子,活膩味了!”
“這是貧僧的糧食啊!”和尚氣得嚎啕大哭。
“你的?這是廣惠庫的地界,是老子的糧食!重新交!麻溜兒的,交不上來就封你們寺廟,滾去還俗吧!”
連管事的張睿都看不下去了:“石衝,堂堂京師,豈容你胡鬨?”
張睿讓人把糧收起來,衝那和尚雙手合十:“大師請回,您的寺廟已經交夠了,請拿好此憑證。”
石衝要來搶,張睿推開他:“你再這樣,本官就去稟告曹公公,巡捕營要乾什麼?巧取豪奪嗎?”
“老子幫你,卻要受你這鳥氣!”
石衝推開張睿,氣呼呼坐到一邊:“老子叔叔是石亨,在鬼門關走一遭了,怕你個狗官!”
張睿瞥了他一眼,見巡捕營都是地痞流氓,豎子不足與謀。
歎了口氣,重新坐下,吩咐戶部官員:“任何人不許弄虛作假,廟觀交夠了糧食,就要給憑證,不許為難人家!”
一個地痞耍猴似的逗石衝笑。
逗了半天,石衝也不樂,反而踹了他幾腳。
“小旗大人,營督讓咱們多多收糧,不管廟中死活。”
地痞張三壓低聲音道:“那個張睿,卻嫌糧食咬手,小的看他八成信佛,所以網開一麵。”
石衝哼了一聲:“究竟要說什麼?”
“小旗大人之前就提點過小的,皇帝爺爺想要什麼?以前想要錢,現在就想要糧,他會管寺廟、道觀死活嗎?”
張三討好道:“隻要咱們能弄到更多的糧食,皇帝爺爺開心之下,說不定就赦免了您的罪名,到時候讓您做個千戶爺,那多威風啊!”
石衝目光一閃:“如何弄到最多的糧食?廟觀就彆說了,被搜刮一遍,估計也不剩多少了,再說了,還有那個災星盯著,老子根本施展不開身手。”
“青.樓呀。”
張三小心翼翼道:“奴婢聽說了,這幾日青.樓去城外收人,糧食一把一把的往外撒,跟撿的一樣,今天還出去灑了呢。”
“要說青.樓有銀子,老子信,糧食從哪來的?”
“全京中糧食都在戶部手裡攥著呢,商賈都死絕了,城裡買糧,得去戶部買,每家每戶限額買糧,多一點都不賣。”
“青.樓哪來的糧食?去去去,彆消遣老子!”
石衝不爽地叼起一根草棍:“你說那王八蛋是不是蠢,多弄些糧食,哄皇帝開心,快點升官,不香嗎?假清高!”
“小的絕對沒撒謊,好多兄弟都看到了,青.樓有多是糧食,不止一家,十幾家青.樓,在城外買了好多姑娘進來。”
一說姑娘,張三兩眼放光:“就連城中的,有些擔心沒糧吃的小門小戶,都把閨女賣進去了。”
看他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真的?”
“小的用命擔保!”
“具體哪幾家有?”石衝真有些心動。
聽說東廠、緹騎前天晚上都發了大財了,這幾天都在勾欄瓦舍裡消遣呢,花錢那叫一個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