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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支棱起來,勵誌做竇憲的於謙!先殺(1 / 2)

第119章支棱起來,勵誌做竇憲的於謙!先殺李賢,試試刀口!

“陛下饒命啊!”

薛琮磕頭:“微臣沒有官職,閉門謝客近月餘,絕對沒有參與朱儀等人謀逆,求陛下網開一麵啊!”

他真的是無妄之災,因為薛桓,所以被牽連。

朱祁鈺殺了薛桓,不放心這一脈人,打算殺光這一脈,從支脈中挑出一個人來,繼承陽武侯爵位。

吳瑾更冤枉,本來是皇帝的寵臣,卻因為奪門之亂中,其弟吳琮上街想渾水摸魚,就被皇帝嫉恨上了,打為太上皇死忠。

他根本就不是太上皇的死忠啊!

他祖父是蒙人,叔父吳克忠、吳克勤戰死於土木堡,他也是僥幸逃回了京師。

其實,漢化的蒙人,都是隨風草,奪門夜,他讓弟弟吳琮出去,其實是兩頭下注。

他當皇帝的忠臣,弟弟去當太上皇的忠臣,無論誰登基,他家都能穩如泰山。

奈何皇帝小心眼,開始嫉恨他。

因為皇帝不重用他,於謙也不重用他,早就被排出了京營,回京至今,他都沒在京營裡露過麵,他在京營裡麵的人脈關係,都被朱儀搶走了。

皇帝就是公報私仇,直接打死他!

衛穎和劉安,的的確確是太上皇的人,劉安免死,衛穎鬨心啊,憑什麼你能活著?我要被打死?

都知監的太監進殿,開始行刑。

“啊!”

一仗差點把衛穎的腰打斷了。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衛穎的兒子,衛璋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衛穎哭訴:“都是朱儀,微臣是受了朱儀的指使,求陛下饒命啊!”

他雖然沒有封爵,但如今勳臣式微,以他的功勞,獲得爵位並不困難。

奈何,他站錯了隊。

和他一起的過興,就被皇帝看重,得封伯爵。

胡濙聽著慘叫,有些絕望。

皇帝是用勳臣的死,逼他就範。

他確實和李賢聯合了,京營拒絕整編,他確實從中作梗了,本來想以此和皇帝談談的。

卻沒想到,皇帝不走尋常路,直接打死作梗的勳臣,瞬間破局。

甚至,連帶著和太上皇有關係的勳臣,統統杖斃。

一石兩鳥。

“汙蔑成國公,統統杖斃!”

朱祁鈺直接蓋棺定論:“成國公乃朝中中流砥柱,有老太傅、李閣老給作保,誰給你倆作保啊?”

至於朱儀以死自證清白的事,朱祁鈺絕口不提。

這不擺明了,往胡濙頭上潑臟水呢嘛!

胡濙臉色一白,咬牙跪在地上:“請陛下息怒,您派公公接手京營之事,恐怕有誤會……”

話沒說完,太監稟報:“啟稟皇爺,衛穎受不住刑,已經死了!”

嘶!

群臣倒吸口冷氣,那太監才打了三板子,就把一個健壯的成年人,打死了!

吳瑾和薛琮嘴角流血,下半身血肉模糊。

估計也不行了。

“啟稟皇爺,陽武侯腰斷了!”

奉天殿上再次倒吸冷氣。

“腰斷了,還活著呢?是心有怨氣嗎?”

朱祁鈺冷哼:“你主子打了伱一頓,便可對主子心懷怨氣嗎?”

他不給薛琮辯解的機會。

“傳旨,陽武侯薛琮對朕不恭,褫奪爵位,收回世券,全族閉門思過,無詔不得開門!”

“還有誰?對朕心有怨懟?”

朱祁鈺目光如電,掃視朝堂。

薛琮聽到這話,眼珠子翻了翻,打斷了腰,還苟延殘喘,也有罪?我想活著也有罪?

“昏君,昏君!”薛琮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朱祁鈺聽不清,讓太監複述。

“啟稟皇爺,罪人薛琮口出不遜,罵您是昏君!”太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哈哈哈!”

“朕沒說錯吧?他果然心有怨懟!”

“你隻是朕養的一條狗,朕給你骨頭,那是朕心好,朕讓你吃屎,你也得對朕搖尾巴!因為那是你的責任!”

“可朕給你錦衣玉食,給你世襲侯爵,給你無上權力,卻養出了一個白眼狼啊!”

“看來朕對薛家太仁慈了!”

“傳旨,薛琮不恭,辱罵於朕,欺君罔上,其祖薛祿,不配享太廟香火,移出太廟,收回封號,貶為庶人!”

“其家族,嫡係斬首,旁係流放遼東,無詔不得回京!”

“薛琮直係,處淩遲!”

“還有誰?對朕心有怨懟的?站出來,告訴朕!朕賜你死!”

“是不是以為祖上有點微末功勞,便可對皇帝不恭了?”

“君君臣臣,乃天地法則,誰是君,誰是臣,心裡沒數嗎?”

“著令,所有權貴人家,所有人日日誦讀聖賢書,學好君臣之禮,朕月月派翰林去考核,不懂君臣之禮的,不配享受富貴。心有不恭者,皆殺!不要等著朕動手,每日自查,不恭者直接處置了!彆冒出來,讓朕心煩!”

“享受著朕給的富貴,就要承擔起責任來!端起碗說真香,放下碗就罵娘之人,一律處死!”

“誰家生了這樣的不孝子,自己動手掐死!彆落個陽武侯薛祿的下場,薛祿英雄一生,到頭來連自己的爵位都丟了!都是不孝兒孫鬨的!”

“你們到了地下,有何顏麵麵見先祖?”

整個奉天殿內,哀鴻一片。

朱儀額頭上的冷汗墜落,皇帝衝的不是薛琮,而是他啊!

吳瑾最尷尬,就他還活著呢。

腰上劇痛,他現在就想快點死啊,他死了,爵位還能保住,若想薛琮那樣,不止家族的爵位沒了,還連累了祖先!

若薛祿泉下有知,自己辛辛苦苦拚搏半輩子的爵位,被傻孫子給弄沒了,肯定掀開棺材板,把薛琮捏死!

吳瑾使勁咬舌頭,但太疼了!

自殺太難了!

他也被打斷了腰,明知必死了,卻還是舍不得自己了結。

“陛下!微臣檢舉!”

薛倫趴在地上,父親死了,他不想死啊:“微臣知道,成國公朱儀,和當朝太傅聯絡!”

嘩!

皇帝就等著勳臣裡窩裡鬥呢!

以前,勳臣鐵板一塊,都支持太上皇,愁白了皇帝的頭發。

今天,皇帝就要借機拍散了勳臣,讓勳臣狗咬狗,活下來的,乖乖給他朱祁鈺當狗。

不該有的念頭,都給朕息了。

至於支持太上皇的人,去土裡扒拉扒拉,估計還能找到屍體殘渣。

“可是誣告?”朱祁鈺聲音陰沉。

“微臣有證據!求陛下不要收回先祖的封號,先祖以爵位為榮,為大明江山立下汗馬功勞,請陛下責罰臣等,不要收回先祖的封號!”

薛倫是聰明人。

一旦收回了薛祿的封號,他們家族就再無恢複爵位的可能了。

而且,皇帝特意點他們了,承認薛祿如何英雄,要是再不明白,也是太蠢了。

“倒是個有孝心的,把證據拿出來,若你成國公和當朝太傅,罪名可就大了!”

胡濙急了,不斷給李賢使眼色。

但李玠把他爹的臉都扇廢了,想使眼色,都沒法使了。

李玠這小子太實在了,真打啊!

不等薛倫拿出證據。

胡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臣確實和朱儀有聯係,朱儀是老臣的女婿,老臣想念女兒、外孫,所以讓他們屢屢登門。”

“老臣承認,確實給朱儀出謀劃策了。”

“但請陛下相信,老臣絕無對不起陛下之意,朱儀更是清楚,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敢有任何逾舉之禮。”

“請陛下明鑒!”

聽胡濙這麼一說,薛倫卻急了,您老為了保住您女婿,拿我們薛家人陪葬,這是什麼道理?

薛倫看向吳瑾,您老再裝死,您家的爵位也保不住了!

吳瑾是恭順侯,是英國公府的人。

讓他去咬成國公,他……

“陛下!”

吳瑾拖著斷了的下半身,悲鳴道:“微臣願以死,狀告朱儀!”

“陛下,臣也可為恭順侯作證!”廣寧伯劉安跪在地上。

看著勳臣狗咬狗。

朱祁鈺嘴角翹起,鐵板一塊的勳臣,終不複存在了。

今日之後,勳臣要麼死,要麼活著,活著的都是朕的狗!

“老太傅請起。”

朱祁鈺緩緩開口,殿中氣氛肅然,悲鳴的吳瑾閉上嘴巴,不敢慘呼出聲。

他強撐著一口氣,為家族保住爵位。

“吳瑾,你弟弟吳琮,還活著嗎?”朱祁鈺忽然問。

“啟稟陛下,吳琮已死!”吳瑾眼淚止不住。

“怎麼死的?”

“他愛好騎馬,落馬被馬蹄踩死的!”吳瑾知道,若吳琮不死,恭順侯的爵位是保不住了!

他這一支保不住爵位沒問題,把爵位傳給堂弟,堂弟會代為照料他的家小的。

隻要有機會再上戰場,他兒子吳鑒和吳鏞會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再掙回來一個爵位!

吳鑒和吳鏞眼淚止不住地流。

“朕會派太監去查驗,你可不要說謊騙朕啊!”

不是朱祁鈺小心眼!

奪門當夜,吳琮確確實實從賊了,隻是他沒跟著打進宮城,而當夜的反賊實在太多了,朱祁鈺一直沒時間清算。

如今大權在握,他當然要清除掉站錯隊的人。

“微臣絕對不敢騙陛下!”吳瑾強忍著劇痛,同時為弟弟吳琮默哀,他必須得被馬踩死。

“那你說說,朱儀如何交代你的啊?”朱祁鈺話鋒一轉。

“微臣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吳瑾說話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快要不行了。

“宣太醫,吊著他的命!”

朱祁鈺早就讓太醫院都過來伺候,就等著這個時候呢。

李文看著吳瑾的慘狀,肝膽俱寒。

吳瑾是他的堂姐夫,他伯父李英將女兒,嫁給了吳瑾,李英因為得罪了宣宗皇帝,死後襲爵時,由侄子李文,越過了李英兒子,襲爵廣寧伯,說起來,兩家是姻親關係。

但此刻,各為其主,能保命就算不錯了。

吳瑾還算識相,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陛下,此乃汙蔑,但臣百口莫辯,微臣願意以死自證清白!”朱儀跪伏在地。

又來這招?

“老太傅怎麼看?”朱祁鈺把皮球踢給胡濙。

胡濙嘴角抽搐,皇帝擺明了要收攏勳臣,他若是阻撓,就站在皇帝對立麵上,皇帝會怎麼處置他呢?

“請陛下成全他!”

胡濙咬牙,死了個女婿,總比成國公一脈死絕了強。

朱儀臉色一變,嶽父竟然舍棄了自己?

“請陛下成全!”朱儀眼角含淚,沒想到,堂堂成國公,竟有這樣一天。

偏偏臨死之前,談不上什麼怨恨,隻能說自己所生非時。

“既然老太傅如此說了,便賜鴆酒吧。”

朱祁鈺順坡下驢。

但群臣卻覺得皇帝在自毀長城,勳臣之所以榮耀,就是因為爵位珍貴、有世券可世襲,可免死。

皇帝在朝會上,公然打死三個勳臣,又賜死一個。

未來誰還願意做勳臣?願意給大明賣命了?

人心,看不到摸不到,卻確確實實存在。

朱永、劉安、李文等人兔死狐悲。

此刻再想皇帝說的那番話,這大明的一切都是皇帝的私產,而勳臣,不過是皇帝的走狗。

這話,此刻感受極深。

朱軫淚如雨下,親眼看著父親被賜死。

而向皇帝進言的人,竟是他最尊敬的外祖父,他的天崩塌了。

吳瑾奄奄一息時,慘笑出聲。

為了爵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爵位,卻隻是皇帝手中的骨頭,吾等卻要玩命似的去掙。

他想給皇帝當狗了,可皇帝不收啊。

勳臣,完了。

再也團結不起來了,什麼英國公一係,什麼成國公一係,都沒了,要麼去死,要麼當皇帝的狗。

沒有第三條路可選了。

彌留之際,他仿佛看到了神一樣的太宗皇帝,太宗皇帝以權術馭人,以蒼生為芻狗,最終被親兒子教做人。

太子裝傻,漢王咄咄逼人,趙王下藥害父,太宗薨逝後,兄弟鬩於牆,天家成了最大的笑話。

陛下啊陛下,萬物都有正麵,也有反麵,你得到了,也要失去,這是天命。

你以霸道壓人,終究會死於霸道,我在前麵等著你……

吳瑾瞪著眼睛,沒了氣息。

他兩個兒子強忍著,卻不敢哭出聲來。

他們父親用性命保護的爵位,可不能因為一場無用的痛哭,而丟掉了。

“皇爺,恭順侯去了!”太監小心翼翼道。

朱祁鈺目光閃爍,緩緩開口:“恭順侯雖不恭順,卻也算兢兢業業,略有苦勞。”

這話算是蓋棺定論了。

吳瑾確實沒什麼能力,真不知道是怎麼從漠北逃回來的。

“吳玘可還有兒子?”

吳允誠是初代恭順伯,他有三個兒子,吳克忠、吳克勤和吳管者,吳玘是吳管者的兒子。

這個吳管者,是吳瑾的親叔叔,封爵廣義伯。

因為吳玘沒有兒子,廣義伯的爵位落在吳琮的頭上。

吳瑾親口說了,吳琮被馬踩死了,爵位自然要收回來。

“啟稟陛下,吳玘沒有子嗣。”呂原回稟。

“恭順侯降格為恭順伯,由吳鑒襲爵,廣義伯由吳鏞襲爵。”

吳瑾的兩個兒子,無比慶幸,爵位保住了!

雖然侯爵降了一格,終究保住了家族兩個爵位!

吳鏞拚命磕頭,作為二兒子,他是沒資格襲爵的,除非老大死了,又沒兒子,他還活著,才可能襲爵。

皇帝卻將廣義伯的爵位,從吳琮那一支,轉移到他的頭上,何其幸運。

“以後忠謹辦事,朕自然會高封爾等爵位,下去吧。”朱祁鈺不過做個樣子罷了,吳家他是不可能重用了。

奉天殿內氣氛剛剛一緩。

朱祁鈺又問:“王誠可有消息傳來?”

“回皇爺的話,不曾。”馮孝小心翼翼道,皇爺變化太大了,他必須小心翼翼伺候。

“催,加快速度!”

朱祁鈺看向跪著的朱儀:“鴆酒準備好了嗎?賜下去!”

等朱儀死了,成國公的爵位暫時不封。

等著胡濙來求他。

胡濙會用什麼籌碼,換取成國公的爵位,讓他的外孫承襲呢?

朱祁鈺嘴角翹起,一切儘在不言中。

鴆酒端過來。

朱儀開始流淚,勳臣們兔死狐悲。

死了一個侯爵,一個伯爵,一個即將獲封爵位的人,還有一個國公馬上要死。

勳臣們終於看清了。

皇帝不一樣了,和出京前大大不一樣了!

出京前,皇帝依仗他們掌控兵權,回京後才知道,他們隻是皇帝手中的玩偶。

皇帝不開心了,便要摔碎玩偶。

玩偶必須要想方設法,哄得皇帝開心。

像李文那樣,爭著搶著當狗,才有機會活著。

看著朱儀拿著鴆酒,勳臣們明白了,想活下去,就得給皇帝當狗,而且還得看皇帝想不想收!

至於給皇帝使絆子,不許皇帝接手京營,簡直是開玩笑!

他們有資格嗎?

奉天殿上,打死了三個勳臣,誰敢放一個屁?

賜死成國公,誰敢說不?

這就是皇權!

胡濙長歎一聲,全完了,剛起的一點崢嶸之心,頃刻間沉底了,本就不該有的。

等皇帝開海之時,看著大明四分五裂,就完了。

便如此吧。

卻在這時,宮外有密奏傳來,朱祁鈺剛打開看,王誠便匆匆忙忙求見。

朝臣紛紛詫異,王誠應該在整編京營啊,怎麼會來奉天殿?

尤其王誠臉色焦急,仿佛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一般。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朱祁鈺緊繃著臉:“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皇、陛下,於太保去了京營……”

王誠話沒說完,朱祁鈺霍然站起來:“你說什麼?於太保?他不是……”

於謙?

群臣震怖,於謙不是病重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祁鈺話也沒說完,密奏是東廠傳來的,想來跟於謙有關!

猛地,眸中一寒。

見朱儀還沒喝了鴆酒,立刻道:“灌進去!”

朱儀一聽於謙的名字,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於謙還活著,絕對不會讓皇帝完全掌控京營的,於謙在,勳臣還有希望!

但兩個太監一左一右按住朱儀,另一個太監掰開他的嘴,把鴆酒往他的嘴巴裡麵灌!

剛要灌,殿外一片騷動。

一個身材頎長,麵容冷峻如冰的男人大步走進殿中,穿過跪著的人群,跪在殿中央,聲如洪鐘:“微臣於謙,見過陛下!”

聲音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絲毫病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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