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用燭台幫漠北王修理睫毛!
“陛下!”常德笑盈盈地看著他。
“滿朝文武,家中俊傑,你給嫻兒看著挑婆家,相中誰朕下旨賜婚。”朱祁鈺道。
但常德還不滿意:“廈兒能否迎娶方瑛的孫女?”
常德真的聰明啊。
固安要嫁給方瑛的次子方涵,說明皇帝要扶持方瑛,而薛廈娶了方毅的女兒,也就和方涵沾親帶故。
就算日後犯了錯,也能靠固安的麵子,揭過去。
為了自己的兒子,常德可是豁出去了。
“你是皇姐,該和方瑛一輩的,薛廈卻迎娶方瑛的孫女,豈不亂了輩分?”
朱祁鈺不想讓常德和方瑛攀附過重。
“陛下,輩分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親緣。”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伱可與皇貴妃一起協理六宮,如何?”
“臣妾謝陛下天恩!”常德磕頭。
然後把錢袋係好,丟在死屍的身上。
常德又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
門外的漠北王夫人擁過來。
臉上一根毛也沒有。
固安跺跺腳,到承乾宮外站規矩。
奪門之夜,那麼多人為了他複辟前赴後繼,流乾了鮮血。
若他真有什麼事,肯定交代不過去。
朱祁鎮發現,許感怕他死。
“她是朕的姐姐,哪怕是教訓朕,朕也不能說什麼!”
“馮孝,把公主的教習姑姑處死,伺候固安的宮人各抽二十鞭子,長長記性,再把公主教壞了,全都賜死!”
“你不要逼本王,不要逼本王!”
他一個太監,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金忠就是個瘋子。
“閻王爺不收本督,就是讓本督蕩清世間汙穢!”
金忠確定。
“你說說,運回京師都要走幾百艘船。”
“由不得她們!”
他指了指地上的汙穢物:“吃掉!”
朱祁鎮實在受不了了,實在太惡心了。
他卻將另一隻手,放在朱祁鎮的麵前。
在燭火照耀下,朱祁鎮聽懂了。
您也能送把我們娘仨送去地下,讓先帝去疼愛。
“把錢寄給他的家裡。”
金忠冷冷道:“皇爺組建軍紀司,就是要糾察軍紀,這軍中有軍餉、有撫恤,就不許吃拿卡要!”
倏地,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終究隻是奴婢。
“臣妾知道。”
朱祁鈺提醒她。
馮孝從殿門外閃身出來:“奴婢遵旨!”
“你不說,就永遠不許睡覺!”
“江西不靠海,想把東西賣出去,就得走南浙。”
朱祁鎮毫無形象的狂喝。
“女誡是如何教你的?”
“朕是為你好呀,親姐姐。”
“本王說,本王告訴你……”
胡可培知道自己打錯算盤了:“大人,給我留下一份香火,好不好?”
漠北王,終究是皇帝的親哥哥,曾經的正統皇帝,曾經的太上皇。
看見常德跪著,輕哼一聲,然後跪下請安。
“就算你埋去海外。”
“沒規矩!”
“你個狗奴敢給本王動刑,本王必不饒你!”朱祁鎮像定時的鬨鐘,眼眸忽然清醒過來。
幸好,漠北王夠慫,給了他翻盤的機會。
常德笑道:“您是臣妾的親弟弟,廈兒是您的外甥,固安又要嫁給方涵,方家皇恩之重,世所罕見,這是皇家提點方家呢。”
“乾脆算了吧,廈兒好好當他的陽武侯,等成年了,朕賜下一門婚事,也就罷了。”
“名單在袁彬手上!”
這是鱷魚的眼淚。
“大明收回故土,整飭地方,還天下百姓朗朗乾坤,都是景泰皇帝的功勞!”
“都已經是戴罪之身了!”
張善滿嘴苦澀,純純的無妄之災。
胡可培朝著金忠露出譏諷的笑容。
“這是聖恩浩蕩,否則,她們都該死!”
“按照軍紀優良,擇優配偶。”
“什、什麼錢?”那小兵操著土話,對金忠沒啥敬重之意,他也不知道錦衣衛是乾什麼的。
“你以為你把銀子埋在彆人家裡,本督就找不到了嗎?”
“把他兒子拉過來,投入火盆裡!”
“你就不該回來,讓祖宗蒙羞!”
她就知道那匣子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他暗罵自己蠢。
“大頭都被二手販子賺走了!”
“你想讓史書紀錄下來,嘲笑朕嗎?”
朱祁鎮已經快要瘋了。
把嘔出來的東西再吃掉。
“要不是你?大明會衰落至此嗎?”
“還有,你千萬彆看,那是隻有殺身之禍的匣子。”
“把東西交出來。”黑暗中,許感的聲音傳來。
“臣妾想看,母後都不允。”
許感解開他的枷鎖,心中頹廢萎靡。
一個嘴角掛血的凶惡笑;
“給本王打開,打開……”
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走出了養心殿。
彆看隻配備了狼筅,真要打起來,也就楊信手下的虎豹軍不是對手,江西衛所兵,那是橫掃的局麵。
“現在呢?”
她拿到匣子後,皇帝也許會殺她滅口的。
甚至,整個饒州府的人,都要遭殃。
“教習姑姑是怎麼教的?”
許感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啪嚓!
朱儀打了個哆嗦,被金忠的模樣嚇到了。
固安指著常德:“是她,經常去女兒宮裡作威作福,女兒才討厭她!”
嗓子劇痛,他需要喝水。
“你想死嗎?”
“你!”
把水遞過來。
退了一步,就會退第二步。
立刻打開枷鎖。
“漠北王剛才說什麼?請漠北王再說一遍!”許感真的沒聽清。
“什麼?”
說不出話來了?
許感嫌他臟,在門口站著。
停在門口,卻道:“您若要報仇,奴婢這條賤命,您隨時收走。”
“還挑挑揀揀的?”
搜到了一個大錢袋。
“你敢直呼陛下名諱?”
皇帝不讓他折磨朱祁鎮。
金忠的手摳著胡可培的肚子,生生撕下一塊肉來,然後丟進火裡,火裡躥出一股焦香味。
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苦笑道:“提督,這蠻人和漢兵不一樣,要是不讓他們占點貪點,怕是要造反的。”
“水!”朱祁鎮就要水,不怕威脅。
任何一個明人,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榮耀感。
許感指了指,讓他快點。
朱祁鎮抿了抿嘴角:“本王眼睛疼,快給本王宣太醫,宣太醫!”
我江西是軟柿子,但南浙絕對不是,信不信,你按照在江西的手段做,你活不過三個時辰。
“還有數不儘的珠寶古董,還有不計其數的田產、農莊,粗略價值在五千萬兩以上。”
金忠鬆開他:“你想說什麼?”
嘭的一聲,把腦袋砸在朱儀的案上。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皇帝?”
朱祁鈺聲音陡厲。
“就繼續耗著吧,奴婢無所謂。”
給朕當狗。
“你當初就該死在漠北!我大明氣節方可不斷!”
朱祁鎮卻背對著他:“水,水……”
但他還是忍不住地折磨了。
“我胡家的錢,和某些人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
“您知道這些銀子是從哪來的嗎?”胡可培仰起頭問。
都是軍戶,肯定是要分地分房子的,到時候就能變成江西人了。
隻要他以死相逼,許感一定會就範的。
“乾脆,把女人留下,嫁給這些土兵。”
關鍵許感把手塞進他的嘴裡,他被迫張大嘴巴,涎水流下來,全無半分王者氣概。
金忠又抓住一塊肉。
他不想死啊!
就算死,也不能讓那個廢人好過!
因為我們是明人!
我們是天下之最!
就聽見有人慘叫,那是他的堂弟,是胡穆一支的。
曾幾何時,我們才站在山頂上!
天下百族,皆匍匐於大明腳下!
但這份榮耀、這份氣節,被一場土木堡,給敗光了!
大明再也站不起來了!
開始向漠北奴顏屈膝!
許感的手,在劃動他的上牙膛,往裡深入。
“漠北王睡著了,請諸位夫人莫要打擾。”許感不敢造次。
“哈哈哈!”
常德明白了,那匣子無論對母後,還是皇帝,都十分重要。
金忠就是想折磨他。
金忠冷笑:“殺你一子又如何?你家上下,都得死!”
“本督會和你站在一起嗎?”
“本王都要說了,你為何還要折磨本王!”朱祁鎮厲喝之後,悲慘的痛哭。
他把手裡的瓷片丟在地上,不能死,不能死!
啪!
許感拿起枷鎖,啪的一下,就把他夾上!
“手拿進來!”許感指了指放手的地方。
“也給自己挑挑,看看喜歡誰,你喜歡誰,就嫁給誰,朕不強迫你。”
“江西十二府,會有多少銀子,您算過嗎?”
朱祁鎮被戴上枷鎖,眼皮子合上,就被蠟燭燒睫毛,逼得他又睜開眼睛,整個人渾渾噩噩。
尤其是她的父皇。
朱祁鎮慘笑:“本王曾經是皇帝!”
彆以為她讓薛廈娶方毅的女兒,就是想攀附固安的勢了,大錯特錯,她攀附的是方家的勢。
“提督,我沒殺死你,是我的命。”
審訊室是民居,被征用,做成的臨時審訊室。
同樣的,收益越高,風險越大。
“朕這個女兒,不聽話得很啊。”
看見許感又過來。
“父皇……”
那他就有辦法了!
許感把水接過來,屋裡的光線再次消失。
“自然是外貿來的。”
他嚇得一哆嗦。
而在江西。
錦衣衛都去修養了。
“您不是說不出話來了嗎?”
朱祁鈺為了拉攏常德,把女兒給賣了。
許感不斷往裡麵塞。
但想了想,還是皇爺的大事重要,立刻讓人捉拿袁彬。
朱祁鎮張嘴咬住許感的手側。
手卻狠狠撕下一塊肉,丟進火盆裡。
“再烤死一個!”
“你以為的,隻是你以為的而已!”
“奴婢殺了您,然後把這房子一燒,也能偽裝成自焚。”
“那後宮協理之權?”常德是個權力動物,她想要擁有權力。
許感怕他死。
“你都這樣了,還想活?”金忠反問。
走出審訊室。
朱祁鈺端起茶杯:“過年之前,朕要看到匣子。”
“玉不琢不成器。”
朱祁鈺目光一閃:“你把匣子拿給朕,廈兒和嫻兒的事,朕允了。”
“吉安的李家會少?”
胡可培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投入腳下的火盆,一個好好的孩子,就沒了性命。
金忠正在審問胡可培。
可,朱祁鈺瞪了她一眼:“滾出去,站規矩去。”
“陛下,他們是您的親外甥啊!”常德磕頭。
“啊!”
“隻要不順你心意的就都討厭,你還有什麼大出息?”
趴伏在地的常德嘴角翹起:這蠢貨,和你爹是一點都不像啊。
許感使勁一彈!
嘔!
朱祁鎮狂吐,嗓子瞬間啞了,說不出話來。
金忠指著眉毛:“看看,還有嗎?”
“以毒攻毒,讓她知道,做公主的使命是什麼。”
朱祁鎮三天沒睡,他就陪了三天。
目光森然。
“奴婢命賤,有什麼舍不得的?”
“拿出來!”
這錢是要記賬的,上交宮中審計的。
帥不過三秒。
嘴角含血。
反正是討價還價,什麼難聽的都說。
常德跪在地上:“弟弟,姐姐就想要一個保證。”
“你口中的天朝上國,就靠折磨本王做到的嗎?”
許感偏不按套路出牌:“隻要這一下下去,皇爺就安心了,宮裡就安靜了,全國就消停了。”
朱儀叫苦不迭。
張善卻跪在門口。
在火裡的滋味,他永遠不會忘記。
他也三天沒睡覺了。
推門出去。
朱祁鈺擺擺手,拉偏架道:“朕是皇帝,對宗室裡的年長諸王,也是極儘恭敬,這是禮法!”
常德蠕了蠕唇,磕頭在地:“請陛下萬勿信守承諾。”
“就像本督在摳你一樣!”
朱祁鈺隱隱猜測,那個匣子,就是他一直想找的東西。
“難道本宮還能害你不成?”
固安氣得要死,你那叫管教嗎?
“好了!”
朱祁鎮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若本王啞了,看朱祁鈺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朱祁鈺淡淡道:“嫻兒長得像你,未來去了婆家也不會受氣,你說呢?”
胡可培目眥儘裂。
等江西清理完畢,二十萬土兵,就成為新江西人。
為什麼用瓷杯子給他喝啊,不能用瓢嗎?
朱祁鎮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不是!
靠的是文治武功!
靠的是天下百姓,一心向上!
而漠北王呢?
他做了什麼?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悌,哪樣沒占全?
那她的價值又升高了。
“把東西交出來!”許感伸展自己的手掌。
這小兵不給,那戶百姓也不敢要。
他認為金忠小題大做。
他摘下官帽。
裡麵有碎銀子,有銅板,估摸著超過十兩。
二十萬土兵的軍紀要搞,江西也要清理。
征用房屋,是給錢的。
他又慫了!
“而你胡家,就是汙穢的源泉!”
乾脆就一起做。
但這些可打動不了金忠。
折磨死他。
“可蠻人醜陋,又不懂漢話,那些婆娘能願意嗎?”朱儀有些擔心。
朱祁鎮被許感逼的也一肚子邪火。
那一彈,把小舌給彈壞了?
“您寫在奴婢手上。”許感伸出手去。
然後又漱了漱口。
但燭火轉瞬即到。
“何謂禮法,這就是禮法!”
猛地張開嘴,將許感的手側咬住,剛要用力,卻看到燭火中的許感,麵色如常,卻形如厲鬼。
“我胡家這麼多,鉛山劉家會少?”
金忠抽刀,一刀劈在他身後。
正說著呢,固安覲見。
“奴婢雖是個太監,但也知道,宣宗皇帝時的大明,何其強盛!”
金忠目光含怒,卻壓下去。
朱祁鎮慘叫一聲:“本王的眼睛!”
他這麼一提醒,金忠察覺貓膩兒了:“你想說什麼?”
朱祁鈺皺眉:“朕允你站起來了嗎?”
過年再生個孩子,也就是個家了。
但許感的手,卻往裡麵塞。
“謝陛下為臣妾出頭。”常德盈盈跪拜。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
可他慫了。
許感可不敢真把朱祁鎮燙瞎了。
胡可培不吭聲,因為哭喊叫罵都沒有用的。
“金忠!金忠!我與你勢不兩立!”
馮孝進殿,低聲問:“皇爺,是不是過了?”
胡可培笑他愚蠢:“外貿?哪來的這麼多錢?你就沒發現,江西的銀子,比大明市麵上的都多嗎?”
“不是嗎?”
“漠北王說什麼呢?奴婢哪敢對您用刑啊。”許感跪在朱祁鎮腳下,手裡拿著燭台,滿臉無辜。
抽出刀刃後,反手一刀劈在脖頸上,狠狠把腦袋削下來。
朱祁鈺站起來:“固安就交給你管教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
朱祁鎮害怕啊,不想再吃那惡心的玩意兒了。
沒讓她在養心殿外站規矩,那是不能丟皇室的臉,否則她固安還能嫁得出去?
“滿意了?”朱祁鈺漂著常德。
胡可培麵無表情。
那火苗的黑煙撲入眼睛,眼淚嘩嘩地流。
結果呢?
他卻窩窩囊囊地活著。
滋味更難受。
狠狠拽下來一口肉來,痛得許感悶哼一聲。
常德仰起高傲的頭顱,臉上洋溢著笑容。
金忠拿出一兩銀子,丟給那個老漢。
曾幾何時,多少人為他而死,在土木堡,一個又一個為他身死的身影;
許感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和皇爺比起來,你連坨屎都不如!
朱祁鎮覺得喉嚨發癢。
朱祁鎮搖頭,不想把手放進去呀。
常德嚇得身軀一抖,抹著眼淚道:“那總不能讓您寫個條子給臣妾吧?”
朱祁鈺冷冷道:“朕不想跟你囉嗦,你若不願,有多是人願意為朕賣命。”
“曹泰率領的玄戈軍已經入境,他們敢造反,就造給本督看呀!”
“小小年紀,便如此驕橫,待日後嫁出去,不知要如何興風作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