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黃鱔,像條尾巴一樣!吃飯勿看)
但邊鏞隻是輕輕咬個尖,味道很酸,汁水也不足,十分難吃。
這個年代的西瓜瓤是白色的,又酸又澀,還有點麵,喂豬豬都不吃的。
當時也不叫西瓜,叫寒瓜。
老農挑出來叫賣,若賣寒瓜,沿途商旅不會購買的,換個名字叫西瓜,忽悠沿途商旅買一個嘗嘗。
至於吃完後客人會不會罵他,他也不在乎,主打的就是打一槍換個地方。
看見老農吃得很香的樣子,也有商旅覺得好吃,也跟著買兩個。
結果切開嘗了一口:“這麼酸呀?這哪是什麼西瓜,這不是寒瓜嗎?”
“很甜呀!”老農黝黑的臉上綻放出笑臉。
那幾個客人嚷嚷著退錢,老農則打鑔,不給退,嘴上說著吉祥話,弄得那幾個客人毫無辦法。
邊鏞覺得這老農有點意思,又給他切了一塊:“老漢,賣這西瓜收益如何呀?”
“嘿!”
老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家裡種了一攏,也快賣完了,賣完了就不出來了。”
主打的就是騙,反正商旅停留後就走了,很少有回頭客。
“今年年景如何呀?”邊鏞問。
“好哩,今年朝廷免了一半稅賦,能剩下不少糧食,我家兒媳婦要再生個娃娃呢。”
老農一邊吃,一邊說好:“隻是聽說朝廷要向廣西移民,家裡麵擔憂,擔心男丁被抓走。”
“去廣西有什麼不好的?”
老農立刻停下嘴,驚恐搖頭:“嶺南瘴氣最重,去了是要死人的!我家可死活不去,不去的!”
這年代不止是故土難離,還有對外麵的世界巨大恐懼。
寧做本鄉犬,不做異鄉人。
“老漢,你這走南闖北的,難道就沒見過廣西商人?他們不也一個個健壯,活得挺好嗎?”
“那不一樣。”
老農低下頭:“反正我家不想去,誰願意去就去吧。”
彆看農人老實,也有奸猾、狡詐的一麵。
“朝堂也不強製移民,隻要不犯法,是不會抓走移民的。”
可老農卻緊張地左顧右盼,小聲道:“您是貴人,不知道鄉裡的事,我們那抓了不少人呢,都拉去廣西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沒有犯罪,就被抓走了?你確定?”邊鏞覺得這是大案。
皇帝令地方將罪犯移民。
並明令禁止,決不許地方官員逼良為盜,把好人變成罪人,一經查實,削官除爵。
移民的地方也是按照罪過輕重來算的。
比如南直隸的罪犯,罪過輕的移民去福建,罪過重的移民廣西,罪過中等的則移民廣東,死罪則流放瓊州府。
那老農點點頭,又覺得嘴賤,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擔心波及自身,趕緊挑起扁擔,快速離去,瓜也不吃了,貨也不賣了。
無論邊鏞怎麼叫,他都不理。
邊鏞指著西瓜:“你們分了吃了吧?”
“公子,這東西不是人吃的呀。”扈從指責邊鏞亂花錢。
邊鏞隻是笑了笑。
後世人能吃到汁水甘甜的西瓜,要感謝吳明珠奶奶,吳明珠奶奶和袁隆平爺爺,都是最大偉大的人。
客船啟航,去往合肥。
船上,有個小女孩賣些小吃。
小女孩是艄公的女兒,賣一點賺一點。
他和幾個商旅聊天,商旅說些生意經,他邊鏞不懂,但聽得有滋有味,還特意記下來,呈給陛下看。
下船又租了輛馬車,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合肥。
結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隻能在一家客棧避雨。
第二天早晨,進入合肥城,見到王誠。
王誠如今累瘦了幾圈。
歐信練兵、剿匪,他則捏住錢糧、獎罰。
之所以累成這樣,是給狼兵安家落戶。
南直隸本就人多地少,人地矛盾非常尖銳,少量的土地還掌握在士紳手裡。
如此繁華的南直隸,竟然是流民最多的地方。
就廬州等五府之地,王誠粗略統計,流民就有一百多萬,若算上匪類,估計近二百萬人。
這些人在永樂朝尚且是良民,但可能因為一場天災,土地就被迫典當給本地大戶,沒有淪為奴籍的,就變成了流民。
朝堂睜一眼閉一眼,也不安置。
久而久之,這些流民要麼餓死在了路邊,要麼到山上聚眾為盜,更多的則是四處要飯。
王誠給皇帝寫信。
皇帝令其務必妥善安置,編戶齊民。
這些人沒有戶籍,朝堂自然是沒辦法統計的。
其實,最好的安置辦法,就是移去廣西,但這些流民對嶺南畏之如虎,寧願在南直隸餓死做鬼,也不願意做異鄉人。
王誠還不敢強製移民,擔心這些人直接叛亂。
隻能想辦法,往淮北、江西安置,就近安置,問題是這些流民還不願意去。
而年富和韓雍都給他寫信,想要一批南直隸的流民去兩湖,還有遠在雲南的王文,甘寧的寇深,都給他寫信,願意接收移民。
問題是流民不走!
王誠本就不是治政高手,督撫五府,無非仗著陛下寵信而已,能力著實一般。
他也有自知之明。
沒有亂做,而是寫信給南直隸督撫張鳳,向張鳳求助。
張鳳卻一直沒有回複。
反倒是韓雍寫信來,告訴王誠,可將流民打散後,用銀子引誘流民登船,登船後,到了目的地,就立刻給發銀子。
以利誘之,言而有信。
“若這麼簡單,本督就不頭疼了!”
王誠歎息。
南直隸的流民,是士紳大族補充奴隸的渠道。
所以,朝堂想賑濟流民,大族不允許;王誠想移民流民,大族不允許;想編戶齊民,更想都彆想。
不取得大族的同意,這些流民是移不走的。
莫說給錢,就說給他們一座金山,他們也走不了!
這年頭,鄉黨的力量太大了,外人說得天花亂墜,都不如鄉黨一句話。
想移民,必須得殺一批人。
他王誠在等,等待南京城裡的契機。
邊鏞帶來年富的密信,王誠看完之後,答應下來。
派人去找歐信,讓歐信在南直隸這邊,堵住大彆山,並讓歐信親自領兵。
而在南京城,尹家。
楊璿正在家中做客。
含山公主病重,尹家由尹清的弟弟,尹洧主持家務。
本來公主應該住在公主府裡,但含山公主病後向皇帝上書請奏,請自己住入尹家。
當時皇帝和她尚在蜜月期,便應承下來。
“大人,公主殿下尚在病中,不便見客。”尹洧行拜禮。
楊璿回禮,指著案幾上的食盒:“請轉交給公主殿下。”
尹洧不明白楊璿打什麼啞謎。
他當然認識楊璿了,這楊璿去京養病時,萎靡不振,時隔幾個月再次回南京,竟神采奕奕。
他將食盒送去內堂,由侍女給含山公主送去。
含山公主確實有病,但隻是小病而已,養幾日就好了,但她裝作重病不起的樣子。
打開食盒。
食盒卻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含山公主眼角微抽,其意不言自明。
卻在這時,有個老姑姑快跑進來:“殿下不好了,二爺和公子都被抓了!”
“什麼?”含山公主猛地坐起來。
尹玉和尹輝,都被抓了!
再看看那空食盒!
含山公主瞪大眼睛,慢慢靠在軟墊上:“我尹家,大禍臨頭了……”
她想和皇帝講條件。
但皇帝不跟她講條件,更不顧念親情,直接落下屠刀。
“他、他真不在乎南直隸會、會造反嗎?”
伺候含山公主的宮人嚇了一跳。
她口裡的他,好像是皇帝?
“他不願意背負罵名……讓、讓本宮自我了結?”
“當年太祖皇帝,嫌棄中山王礙眼,就給中山王送了一隻燒鵝,然後中山王就病篤了。”
含山公主看著那空食盒,眼淚垂然落下:“他更絕,送來一隻空食盒……”
“這、這是送來,裝本宮腦袋的!”
“若今晚看不到本宮的腦袋!”
“明日,看到的就是玉兒的腦袋,後日看到的就是輝兒的腦袋……”
“可本宮去了,他、他就能饒過尹家嗎?”
就這麼一瞬間,含山公主浮現一絲後悔。
不該觸其虎須的,不該的……
她從塌上爬起來,揮退扶她的婢女,站在地上,緩緩道:“伺候本宮更衣!”
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垂落。
也許三天後。
她再不乖乖就範,楊璿會親手剁下她的腦袋,然後用這個空食盒,裝她的腦袋,送入中樞,到時候,她連個身後名都沒了!
“本宮雖怨懟父皇!”
“但,不能讓父皇因本宮而蒙羞!”
“朱家是天家,是要皇家顏麵的,本宮就全皇家顏麵!”
“他讓本宮死!”
“本宮就全了他的心思!”
“待本宮死後,伱們將本宮的頭割下來,放在這個食盒裡。”
含山公主一邊說,眼淚不停地流。
歲數越大越怕死。
伺候的奴婢嚇得磕頭。
“聽到了嗎?”含山公主不想死啊。
但她有選擇嗎?
當初王竑來的時候,她以為還有緩和的餘地,所以她給皇帝上密奏,討價還價。
但,從王誠掌五府之兵,胡豅掌浙江之兵時。
楊璿又來,送來一個空食盒。
就意味著沒緩兒了!
皇帝的耐心消耗殆儘,他要用刀子,跟人講道理了。
“本宮說他甚效太祖皇帝……”
“但本宮說錯了,他不像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對家人甚好,願用天下一切,奉養家人……”
“但他不是的,他的心裡隻有自己的江山社稷!”
“沒有家人,沒有親人,沒有一切!”
“他想做千古一帝,如太宗皇帝那樣,心裡隻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不在乎家人過得好不好……”
“錯了,錯了!”
含山公主坐在梳妝台前,新妝容剛剛畫上,就被淚水衝刷而掉。
她幾次下定的決心,卻又頃刻間土崩瓦解。
她不想死啊。
若這個時候,她敢見任何人,都會死一個尹家人。
甚至,哪怕她去請,也不會有人進尹府,都知監不會允許人進來的。
皇帝殺她之心已定。
不容更改。
他連遭到唾罵都不怕,還會在乎多流血了?
“父皇啊,您不愛我,女兒卻要為您而死!”
含山公主嗚嗚哭泣:“人活七十古來稀,本宮是越活越遭人恨啊,若早死幾年,也就不用遭這罪了?”
一直伺候的她貼身婢女跪伏在地:“殿下,沒人逼您的。”
含山公主搖頭:“你不懂,你不懂……”
“他要真殺,就讓他來殺!”
“他親手殺您,史書自然會唾罵他!”
“您若這樣死了,豈不便宜了他?”
婢女豁出去了,公主死了,她也不活了。
含山公主破涕為笑,笑她忠心。
卻搖了搖頭:“本宮在這世上有很多牽掛。”
“他不必親自持刀,隻要一個眼神。”
“就會有很多人前赴後繼的為他而死。”
“唉!”
“洪武朝,父皇炮製大案之時,便是這般,那些人為了權力,會化身瘋狗。”
“就看如今這楊璿,以前是何等的謙謙君子,不爭不搶,結果呢?覲見一次君王,就變成了瘋狗。”
“這就是權力的作用呀。”
“你今日敢為本宮說話,來日隻能隨本宮一起赴死。”
“本宮有你陪著,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那婢女無兒無女,也不在乎。
“暴君自有天收,庸人何須自擾?”
“死則死矣!”
“在黃泉路上,婢子要看著他遭天譴!”
婢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但是,含山公主卻驚恐地轉過身,失聲叫道:“你、你要害死尹家嗎?你是誰派來的探子?要害死我尹家嗎?”
“婢子是為您鳴不平呀!”婢女委屈道。
“放屁!你是在送尹家上路!”
含山公主猛地站起來:“來人,把她拖出去,杖斃!”
婢女伺候含山公主三十餘年了。
看著這位熟悉主人的驚恐之色,倏地笑了:“殿下,婢子伺候您一場,為您抱怨幾句,竟淪落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心寒呀!”
“你是為本宮抱怨嗎?你是讓尹家滅門!”
含山公主指著她:“你到底是誰派進來的?”
“本宮真是眼瞎啊,竟然信你信了三十年,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你要害死本宮!害死尹家!”
含山公主驚恐大叫。
詛咒皇帝,這是什麼罪?
這個婢女是尹家的婢女,她一死了之,死個乾淨,尹家呢?幾百口子人呀,因為她一句怨懟之言,被誅九族嗎?
那婢女不停在笑。
“拖出去,杖斃!”
含山公主可以含沙射影!
但絕對不能辱罵皇帝!
她死了,抱怨兩句可以,但奴婢卻指名道姓罵皇帝,這是給尹家招來禍患啊。
隔牆有耳,這殿裡的奴婢,可沒幾個忠心的,到時候就會把她們的對話傳到都知監耳朵裡去。
那陳舞陽是個什麼東西?
尹家絕對會死光光!
這個婢女絕對彆有用心,她不知是誰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目的就是要用尹家獻祭。
“奴婢忠心耿耿,為了公主殿下鳴不平,公主殿下不敢說,婢子幫您說!”
婢女仿佛是瘋了:“那景泰暴君,必不得善終!”
含山公主瞪圓眼睛!
“快、快捂住她的嘴,打死,快打死!”含山公主直接崩了。
她一死,都不能解決爭端了。
辱罵君父,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噗通!
含山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疼都忘記了,呆呆地看著被打死兩眼圓瞪的婢女,身體一軟,暈厥過去。
伺候的人都懵了,您到底死不死啊?
給個準話呀。
白綾都準備好了……
楊璿從尹家出來,就去拜見王竑。
最近這段日子,陳舞陽四處找茬,攪動南直隸風雲,王竑則在幕後看戲,等著含山公主的死。
她一死,就是他王竑出手的時候了。
可左等右等,這老太太實在太能熬了,愣是不死。
楊璿帶著皇帝的密旨。
王竑更衣焚香,跪接聖旨。
聖旨裡寫著,要搞到尹家及南直隸海商手裡的海船,多多益善,送去山東項忠手裡。
這是皇帝翻臉的原因,也是當初願意和含山公主談判的原因。
而陳舞陽。
此刻卻在和尹玉、尹輝玩鬨。
“不,不行啊!”
尹輝看見木桶裡,裝著十幾條遊動的黃鱔,臉色驚恐:“會死人的,會死人的!”
“你怎知道,本官要怎麼玩呢?”陳舞陽笑容燦爛。
最近陳舞陽就是南京城的大魔王。
所有官員,都畏之如虎。
“難道你玩過?”陳舞陽小聲問他,表情有點小興奮,小變態。
尹輝搖頭,夾緊下麵,滿臉驚恐:“大人,您想問什麼,隨便問,我知道的都說,都說!”
“本官什麼都不想知道,就是想玩。”
陳舞陽拍拍手:“來人,把這兩個人的衣服去了!”
尹玉直接哭嚎起來,指著侄子尹輝:“他喜歡玩,你玩他吧!”
“我叔叔年紀大了,下麵鬆,您玩,他好玩!”
叔侄倆狗咬狗。
陳舞陽哈哈大笑:“傅海,進來!”
這玩意比彈指神通更可怕。
那黃鱔多大個頭啊。
這要是鑽進去,怎麼拿出來啊!
在腸胃裡翻江倒海,多久才能憋死啊?
尹玉磕頭:“大人,我便秘,出來的東西肯定特彆臭,熏到大人,是天大的罪過。請大人用他吧,他年輕,腸胃好。”
尹輝臉色一變:“大人,便秘沒事,他敢拉出來,就讓他吃掉!”
啪!
陳舞陽一拍他肩膀:“大侄子,你是個人才啊!”
尹輝不停點頭,順杆上爬:“叔叔,小侄能幫你按著他,不讓他亂動。”
“要不這樣吧。”
陳舞陽眼珠一轉:“你鑽他,他拉出來的,你吃掉!”
尹輝本來不想答應的。
讓他玩叔叔倒是可以,問題是讓他吃屎,他是真不樂意啊。
但尹玉卻跪在地上:“大哥,我願意吃,我願意吃!”
“叔叔,我吃,我吃!”尹輝也搶著要吃。
“屎,你們也搶著吃?”陳舞陽訝異問。
“我喜歡吃屎!”尹輝急聲道。
尹玉則道:“這麼多年,拉出來的屎,我都吃了!”
這是個狠人。
尹輝道:“我也吃了,我也吃了!”
“我不止吃自己的,彆人的也吃!隻要是屎,就喜歡吃!”尹玉最狠。
比腦子轉得快,尹輝肯定比不上叔叔尹玉。
“你是狗啊?”陳舞陽問他。
“汪汪汪!”
尹玉學狗叫,乞求道:“大人,讓我吃吧!”
“我也想吃啊!”
尹輝也學會了:“大人,屎越臭,我吃得越香!我就喜歡吃臭的!”
陳舞陽哈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以後老子出恭時,你接著。”
尹輝不停點頭。
陳舞陽則把尹玉扶起來:“兄弟,就委屈你一次,他喜歡吃臭的,就成全他吧。”
尹玉的臉直接就綠了,我也喜歡吃臭的呀!
問題陳舞陽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番子直接把他衣服除了。
逼著他撅起來。
尹輝狠啊,從黃鱔裡挑一條最大的。
“大人,不會給弄死吧?”傅海有點擔心。
divcass=”ntentadv”陳舞陽瞥了他一眼:“要不你先幫他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