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顏菲的嫌棄,寒山隻是訕訕一笑,對於這個結果他絲毫不感覺到意外。
但是沒想到的是,沈清居然拒絕得如此乾脆。
畢竟再怎麼說,也已經學了他們弦月宗的核心玄修。
不過好消息是,他們一行人快到達目的地了。
顏菲記得來路模樣,緊繃著的小臉緩緩放鬆下來。
然而,當她望向寒山的時候,後者臉色卻依舊是緊繃著,甚至比以往更加凝重,似乎擔心將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師兄,菲兒記得這片樹林,咱們應該快到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呢?”
寒山望向有些虛浮的叢林,搖頭道:“現在這段路才是最危險的時候,你要知道,知曉劍墓的可不止我們弦月,還有霸刀門,無尚宗,玲瓏聖院,天涯閣。這些宗門的精英弟子應該就在這幾天就駐紮在墓地入口附近,一有機會截殺其他們宗門靠近的弟子。”
“上古劍墓的誘惑,沒有人可以抵擋,就算是長老們也抵擋不住。”
這樣一說,顏菲頓時恐懼充斥全身,她戰戰兢兢地望向前方那抹單薄的身影,又道“師兄,你說他能不能帶我們平安無事地找到劉棄師兄?”
寒山自嘲嗤笑一聲,“他自己肯定可以平安到達,但我們就難說了。即使是劉棄師兄,也不敢單獨麵對多人圍攻。不過......”
說到這,寒山又喃喃道:“若他真是比擬‘翡翠公子’李超然那般存在,那麼這四大宗門都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又走了片刻,突然四周白煙彌漫,一股讓人極為不安的氣息撲麵而來。
然而,沈清仍然淡定從容繼續前行。
兩人見狀,趕忙跟上。
轉瞬間,哪裡還有沈清的身影?
濃濃白霧中,景色宛如仙境,卻讓人感到未知的恐懼。
寒山暗罵一聲該死,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沈清是一個極致利己主義者,不,任何修士都是這樣的人!
所以出來闖蕩,把自己生命托付於他人,是一個很愚蠢的選擇。
但他們沒得選,他隻能打賭沈清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如今看來,他似乎賭輸了。
一股莫名的悲哀油然而生,這就是大多數修行中人的結局。
突然間,視線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個如同鬼魅般身影。
“誰在那裡?”寒山喝道,一麵將顏菲護在身後。
他心中也閃過拋下顏菲獨自逃跑的念頭,但他此行任務就是保護顏菲。
若不回弦月宗,除非永不露麵,否則定會遭受廢除修為或更嚴厲的懲罰。
無論哪種結果,他都萬萬不想見到。
就在寒山胡思亂想之時,那些身影也慢慢接近,散發出陰森森的氣息,如同從黃泉爬出的鬼魂,極為駭人。
為首之人,更是露出一個猙獰的麵容。
“鬼刀,怎麼會是你!”寒山認出這個模糊身影的真實身份,驚得忍不住拉扯著顏菲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
為首這個外表如同枯骨的男子,正是霸刀門年輕一代中的天才弟子之一,修煉的是詭譎無比的森鬼羅萬道,傳聞此道乃是四大魔教之中禁術,此人不知從何得到,將其融入自己刀法之中,威力驚人。但這門刀法的副作用極大,讓鬼刀從一個出眾的青年,變成了如今這個麵目猙獰的枯骨老人。不過在這個崇尚力量的修真界,這對鬼刀來說也不過是正常代價。
但也正因為森鬼羅萬道強大,讓他一個本來宗門底層透明的家夥從此名聲大震。現在在霸刀門的地位僅次於實力第一,並被被譽為“九丘神刀”的許太平。
“嗬嗬,沒想到我的名聲已經傳到弦月宗去了,好好好。”鬼刀極其滿意的笑聲回蕩在林中,“就憑你這份見識,讓小爺好生歡心,那勉為其難的給留你一條全屍吧。
他奉了許太平的命,留在此道截殺想入進入劍墓其他的宗門的弟子。
本不願對這些小蝦米下手,但今日心中有氣,動作就越發殘忍,已經接連虐殺了好幾個天涯閣和弦月宗的弟子。
鬼刀嘶啞陰森的聲音,用著他自己才聽得到音量,暗道:“該死的許太平,仗著自己身份和實力,屢次對我趾高氣昂,分明像打壓我,小爺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腳下。”
說罷,他立即提起那顆驚悚的頭顱,狠聲道:“你們是自我了斷,還是讓我出手。彆怪小爺沒提醒你,剛才也有一小隊弦月宗弟子,好像叫什麼趙青霄得家夥,妄圖對小爺出手,桀桀,結果被小爺森羅刀氣吞噬得渣都不剩。”
“什麼!”顏菲驚呼,“你居然殺了青霄師兄!你怎能如此狠毒!”
趙青霄是九丘一代遠近聞名真君子,雖然沒有公子級實力,卻有公子級得實力和品性,得到多數人尊敬,沒想到居然隕落在煉血秘境。
但此刻寒山隻覺自己生命攸關,豈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鬼刀,你彆欺人太甚,我身邊可是顏菲,顏長欽的女兒,你敢對她動手,就算是霸刀門也保不了你。”寒山勉力鎮定,企圖說服鬼刀放棄阻攔。
“哈哈哈......”鬼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我要是讓你們兩個活著離開,去傳話給你們的宗主,那我鬼刀裡麵鬼字該改成‘廢’字”
“你!”寒山氣得臉色通紅,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確實,在煉血秘境,隻要人死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傳達消息出去。
“乾脆把刀也改了,改成‘物’,廢物豈不是更好聽?”一道平靜而略帶點譏諷語氣傳入眾人耳
中。
“誰?”
鬼刀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兩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體型單薄的少年。
“少俠!”寒山眼中充斥著狂喜。
“是你在說話?”鬼刀眯了眯眼,似乎並沒有生氣,但眉間卻是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意,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沈清淡笑道,“難不成你是耳朵聾了?”
“好,好,好。”鬼刀不怒反笑,一股陰森鬼氣緩緩浮現,身後幾個霸刀門弟子見狀急忙後退。
他人可能不知道,但這群弟子早就跟在鬼刀身後,知曉這個狀態就表明鬼刀真的生氣。
鬼刀生起氣了,可不是殺人那麼簡單。
回想起上次場景,霸刀門幾位弟子竟忍不住嘔吐起來。
“自打我修煉了森鬼羅萬道起,就從來沒有不長眼挑釁我了,你是第一個。”鬼刀機械得甩了甩頭,霧氣中無數恐怖鬼魂快速聚集他手中附近,並伴隨著陣陣讓在場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的瘮人叫聲中,飛快形成一把骨刀。
沈清不急不忙地掏出渾身裂痕的劍器道,“還以為黃泉魔教的餘孽都被我殺的一乾二淨,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你這條漏網之魚。”
“黃泉魔教?!”
聽到這四個字,他猛地提起神來,這個藏在他心底裡四個字,從未有人知曉。
於是,他開始仔細審視這個年輕人時候,果不其然,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股氣息讓鬼刀有種說不出來難受。
而這股氣勢這名年輕劍客身上散發出的劍勢,劍勢正是克製一切陰邪之力的天地正氣。
但鬼刀不明白這股氣息從何而來,隻感到無端的不適和抗拒。
沈清平靜地審視著鬼刀,感覺這人還有些實力,正好可以試試自己恢複多少實力,於是便故意挑釁鬼刀,想激他出手。
鬼刀果然大怒,骨刀頓時射出無數道丈場森羅刀氣,撕裂著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鋪天蓋地一般向著沈清籠罩而去。
嘭!
沈清反手捉劍,手腕快如閃電,須臾間,眾人隻覺眼前立即被耀眼無比的劍光,霧氣甚至被切割成道道殘影。
轟!
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