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與梁珊珊說話的時候,態度一直和煦如微風輕拂,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儒雅氣質。
楚天驕聽說過梁成的一些過往,此人是已未年的武狀元。但看此人氣質,卻不像個武狀元,反而更像個讀書人。
當然,離國朝中尚文之風盛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連楚天驕自己嫡親的二叔楚燁,都愛好附庸風雅。
武官刻意的將自己的氣質修煉得儒雅點,也不算多麼的奇怪。
楚天驕又拿眼尾的餘光去偷瞄那位梁夫人。
楚天驕總覺得這位梁夫人的神態和動作有些奇怪。
她雖然一直坐在一旁不吭聲,整個眼神卻都落在了梁珊珊的身上。
梁珊珊在聽梁成訓話時,如果表現得緊張了,梁夫人也會跟著攥緊拳頭。
梁珊珊麵容緩和了,梁夫人眉頭也會舒展開來。
她看向梁珊珊的眼神,不像是一位伯母,倒像位護犢子的母親。
楚天驕心道:難怪梁珊珊在梁府如此的得寵,原來梁成的夫人竟然如此真心的喜歡她,這就難怪了。
當梁成吩咐完梁珊珊後,便與梁夫人交代了幾句日常的話,抬腳離開了主院。
這時,楚天驕明顯感覺梁夫人全身鬆弛了下來,麵部的表情也正常了許多。
楚天驕跟著梁珊珊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故意感歎道:“小姐,您真是好福氣啊,我看大夫人那是疼您疼到骨子裡去了!”
梁珊珊點頭:“嗯,大伯母是真心疼我,比我娘對我都好。”
楚天驕心想:“這梁珊珊不會本來是大房的閨女,過繼給二房的吧?”
再一想,還真發現梁珊珊和那位梁大夫人的五官,有那麼點相似。
對於梁成安排自己回膠州這事,梁珊珊似乎很猶豫。
“小姐,你回膠州真的不帶我嗎?”
楚天驕一副很舍不得梁珊珊的樣子。
梁珊珊看了她一眼,糾結道:“大花,我不想回膠州,可我也不想留在南寧。
天下之大,竟然無我容身之所,你能理解我的苦楚嗎?”
楚天驕裝作天真的回道:“怎麼會沒有呢?像我這樣的粗鄙之人都知道,有瓦遮陰,有餅充饑,便可過活下去。小姐就是想得太多了。”
梁珊珊歎道:“哎,我跟你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說不明白。
想我三歲識字,五歲學琴,如今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也算上的台麵。
又有大伯父和大伯母疼愛,多有照拂。
卻不曾想在親事上屢屢受挫,遇到的都是混人……”
說到這時,梁珊珊已經落下淚來。
楚天驕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安慰,梁珊珊的痛苦,何嘗又不是她自己前世的痛苦呢?
在這個時代,女子一生的幸福,都依托於家族和婚姻。
未出閣前家裡受寵,或許還能驕橫跋扈自在逍遙一些。
可出了嫁,幸不幸福,一多半都決定在是否遇到良人上了。
楚天驕自己重生回來後,無論身邊的人怎麼勸導,她都無心婚嫁之事,便是希望這一世,能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小姐,你說咱們女子,就不能自己過活,不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