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倉惶奔向了塢堡大門,前去迎接楚天驕。
至於以前王家老太爺曾經放出過的豪言壯語,如果楚天驕敢攻打王家塢堡,他就吊死在塢堡大門上的話,被他自己忘到了九霄雲外。
王家塢堡大門敞開,王家父子迎出堡外,見到了一身甲胄,騎在龍駒上的楚天驕。
這龍駒通體雪白,眼睛卻血紅,身上有股遺傳自狼王的嗜血殺氣,將楚天驕襯得更加的威風凜凜。
再看楚天驕身後,五千鐵騎,披堅執銳,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王家父子覺得腿軟,尤其是王老太爺,已經走不動路了,幾乎是被他兒子拖到楚天驕馬下的。
“楚……楚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王三老爺比他爹好些,捋直了舌頭,跪下行禮。
王老太爺失去了他兒子的攙扶,腳軟得,也跪了下來。
這還是王家人,第一次對甘州的州牧,行如此大禮。
楚天驕麵無表情,壓著嗓子沉聲道:
“王老太爺不必行此大禮。”
說是這麼說,她卻沒有下馬扶起王老太爺的意思。
王家父子也不敢自己起來。
過了半晌,鳳甲才在楚天驕的示意下,翻身下馬,將王家父子攙扶了起來。
此時,王家父子已經渾身冷汗淋漓,王老太爺好不容易,才戰戰兢兢的說:“還請州牧大人進塢堡一敘。”
楚天驕騎在馬上,冷冰冰的說:“進堡就不用了。本官近日帶兵在這附近操練,正巧收到了王家重新丈量的田畝數字,就順道過來問問,王老太爺準備怎麼辦?”
王老太爺哪裡還有剛才在家中時的底氣,那滿腹的算計,都被楚天驕身上的肅殺之氣,和她身後的五千鐵騎,嚇到了九霄雲外。
他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州牧大人恕罪,王家會立即到府衙登記那八萬畝田地,補繳契稅。”
楚天驕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回答,不鹹不淡的追問道:“僅此而已嗎?”
王老太爺裝傻:“州牧大人的意思是?”
楚天驕點了隨行同來的楚晟道:“楚大人,您是西北道度支令,熟知稅法,你來給王老太爺講講,偷逃稅賦,按照王家的數額,該當如何?”
楚晟是被她大侄女拉來演戲的,一路上兩人已經對好了台詞。
楚晟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大侄女如此威風,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抱著身為叔叔,絕對不能被大侄女比下去了的那點小心思,楚晟跳下了馬,撣了撣身上有些皺折的緋色官服,拿出一卷律法文書,字正腔圓的宣讀道:
“凡偷逃稅款,超過千兩者,仗二十,依次累加。除補繳稅款外,還需繳納雙倍罰款。”
王老太爺做夢都沒想到,楚天驕竟然會拿出這條稅法,來針對他。
一千兩二十大板,光契稅他就逃了八萬兩,這就是一千六百大板,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嗎?
這都夠將他搗成肉泥的了。
王老太爺終是年邁不經嚇,想到楚天驕殺伐果斷的名聲,直接嚇暈了過去。
楚晟扭頭去看楚天驕,用眼神詢問:“咱這戲,是不是演得過了?彆把老頭兒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