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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與火同行(四,一萬一)(2 / 2)

形神俱滅

不,不對。

審判官馬上意識到了這句話的重點——祭壇。

死亡火山是座祭壇?

她難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氣,再次感到了嘔吐的衝動。

她還想將其壓抑下去,但這一次,她的身體沒有再百分百地遵從,而是致以了強烈的反抗。

幾秒鐘後,她一把扯下呼吸麵罩,將昨夜吃的些許食物全部吐了出來。惡心的氣味在唇齒間蔓延,喉頭感到灼燒般的苦痛,審判官感到一陣奇恥大辱。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沒辦法憑借自己的意誌來掌控自己的身體

可現在她已管不了那麼多,隻是再次準備起法術——和一頭真正的屬於複仇領域的惡魔比起來,哪怕是正在和康斯坦丁·瓦爾多戰鬥的那東西,以及艾澤凱爾·阿巴頓,甚至都算不上什麼威脅了。

她不知道黑貂發了什麼誓,但想來應該和殺死它們有關,因此一旦他完成誓言,她就要立刻送他走。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思考這些事時已經淚流滿麵。

怒焰所形成的火牆後傳來一陣強烈的鋼鐵碰撞聲,以及完全不似人聲的咆哮。

賽拉諾緊盯著那裡,身後也傳來越發清晰的另一場戰鬥的聲響,康斯坦丁·瓦爾多始終一言不發,隻是與那東西不停地戰鬥

她知道它是什麼。

在不久的將來,一個名為卡西多裡烏斯·德爾庫納斯的年輕人將會投身進入到針對破碎泰拉的永無止境的探索工作中去。隨後,他會與範克裡夫同行。

他們成為了信使,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人類曆史最初的開端,隻為了尋找每個時代都存在的那一點光芒。

他們成功了,將一枚寶石從過去帶往了泰拉,卡西多裡烏斯·德爾庫納斯將它親手交給了帝皇。

但人類的曆史中並非隻有光輝的一麵。

實際上,在多數時代,黑暗與死亡才是最常見的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異族攻破城門,四處殺戮、掠奪、奸淫、破壞;遠見卓識之士被教徒迫害致死;試圖守衛國家的將軍被背叛,連全屍都剩不下

而卡西多裡烏斯與範克裡夫必須借助亞空間才能完成那偉業。

因此,一個與他們的事跡、他們所收集之物有著截然相反的本質,一個代表著人類過往中所有邪惡的怪物,就在他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於混沌海內部悄然誕生。

它沒有名字,因為邪惡本就不需要名字。

它是無理由的惡,是人類這一種族對自身、對他人、乃至對世界能夠懷有的最恐怖的惡意,它生來就是為了破滅光明

因此它無法被殺死,除非人類也一同被毀滅。

惡行如今仍在,惡意此刻仍存,人類依舊緊緊地握著它。

賽拉諾閉上雙眼,靜靜地聽。她想聽見的聲音是艾澤凱爾·阿巴頓的慘叫聲,但她心裡明白,此事可能性不大。

她必須做點什麼了。

思考,賽拉諾·範·德爾萊夫,思考。

首先要考慮的是什麼?是那得到了阿巴頓身體與名字的東西最想要的東西。

他來了死亡火山,因此這個答案恐怕無需再去多想。隻是,就算不提康斯坦丁·瓦爾多,他也絕無可能勝過火龍之主。

那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在物質界中度過了一萬年時光的基因原體,其力量恐怕早已升至頂峰.

他想乾什麼?

一道靈光閃過。

是的。審判官咬緊牙齒。她想到了。

要得到火龍之主於自己心中所鑄的荷魯斯·盧佩卡爾當然很困難,但若是另一個呢?

那個因一些人的愚蠢與虔誠而在亞空間內誕生的實體,那個真的以為自己是昔日牧狼神的存在.

審判庭追蹤它的痕跡已經很久了,久到足以摸清一些規律,以及它現在的狀態——這個實體有著強烈的想要複活的願望,但僅憑它自身的力量,是完全不足以做到這件事的。

剛好,物質界中存在著另一個荷魯斯·盧佩卡爾,一個遠比它要更為受到帷幕歡迎的。

它會不自知地被他所吸引,這件事已經得到證實了。它的過去幾次現身,其地點正在一點點地向著夜曲星靠近。

按照那個已被毀滅的教派的計劃來看,40,也就是符合雙重聖數的第十三次出現,它就會在夜曲星上現身。

但現在是二十五年前的時間,現在是40

賽拉諾的思緒被一陣異常的聲響所打斷了,她立刻抬頭看向那片火幕,麵前卻傳來一陣滾燙的風。一具仍然冒著高溫的屍骸從火幕後倒飛而出,落在她身前,斧頭已經不見影蹤,盾牌卻仍死死地握在手裡,隻是已經殘破至極。

艾澤凱爾·阿巴頓大步走出火幕,表情仍然平靜。

“太弱了。”他如是評價。“哪怕是複仇這樣一種不計後果的力量,也不能幫助他那孱弱的靈魂戰勝我但是勇氣可嘉。形魂俱滅這種結局,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的,審判官,你有個不錯的仆人。”

賽拉諾站起身來,將視線從那具屍骸上移走了。

她再次舉槍,但是這一次,阿巴頓沒有再給機會。

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去理會那些子彈,隻是一步來到賽拉諾麵前,揮手打掉武器,再捏著她的脖頸將她提起,隨後側耳傾聽。數秒後,一抹微笑自他麵上誕生。

“你知道胚胎的心臟會在母親懷孕的第四周後就成型並開始跳動嗎?”

他忽然問道,提起了一個與現在的話題根本不相關的事。賽拉諾理也不理,隻是反手放出積蓄好的靈能衝擊。

阿巴頓結結實實地吃下了這一擊,胸甲凹陷下去,鼻血也迅速淌出,但他沒有鬆手,麵上的笑容甚至愈發明顯。

“孕育生命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審判官。”他歸劍入鞘,抬手抹去鮮血,緩緩開口。

“我對此研究不深,但的確讀過幾本書.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第四周,孩子的心臟就會開始跳動,最晚也不會超過第六周。心臟過後形成的器官則是神經管,然後是麵部特征,以及逐漸開始發育的四肢。等到懷孕第八周時,主要器官就基本成型了,四肢也是如此。它不再是一個小小的肉團,而是擁有人類特征的胎兒。”

他縮緊手指,讓賽拉諾逐漸窒息。同時又吐了口血,受住了第二發靈能衝擊。

“讓我說得更明白一些,你懷孕了。”他在血中微笑著說道。“雖然還處於早期階段,但你的孩子的確已經有了心跳對我來說這是個好消息,但對你來說大概不是。所以,這是你與誰的後代?地上躺著的那個勇士的嗎?啊,我很遺憾。”

他歎息著鬆開手,讓審判官落在地上。

她頂著窒息的苦痛和一種自己都完全意識不到的瘋狂,在落地的那一瞬間釋放了靈能火焰,燒的她自己皮開肉綻,護甲崩碎、融化,但也燒得阿巴頓連連後退,盔甲之下甚至傳來焦糊的臭氣。

隻是這倉促的施法帶來的反噬卻太嚴重,她的神智一時之間受到了重創,根本無法做出下一步行動。

阿巴頓穩住身形,走上前來,輕輕地扭斷了她的四肢,確保她無法移動,然後便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

漆黑,薄如蟬翼,彎曲如利爪。

他蹲下身,將它刺入地麵。線條與圖案被一一刻下,他一絲不苟地仿佛正在課堂上為學生教授數學的老師。

很快,一個龐大的召喚陣就這樣成型,賽拉諾就躺在它正中央。隻是,它並非一個常見的與混沌有關的八角星陣。

阿巴頓收起刀,取來審判官的血液啟動法陣,隨後笑容滿麵地看向了她。

她奇跡般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從法術反噬中清醒了過來,卻要麵臨一個更加令人絕望的局麵.

而且,她現在還不能呼喚那位神祇。

她訓練有素,還是正式的信徒,她知道,自己必須仰仗儀式的力量,否則喚來的力量便是不受控製的。

“他很快就會聽到呼喚他名字的聲音。”阿巴頓說。

他轉過身,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火龍之主,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來遲了,我已經做完了所有事。”

伏爾甘舉錘朝他衝去,阿巴頓立刻後退,卻依然被一錘重重地擊飛,整個人如炮彈一樣倒飛出去。

火龍之主無可匹敵的力量徹底擊碎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就連眼球都在眼眶內炸成了兩團血霧。等到他鑲嵌入岩壁之時,人已經再無生機,隻剩下一團血肉漿糊。

但是,隻是數秒後,一陣扭曲的嘎吱作響聲便緩緩響起。

伏爾甘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人立而起的巨大陰影,滔天怒火於雙眼中一閃即逝。

“活下去,賽拉諾·範·德爾萊夫。”他背對著審判官說道。“不要放棄。”

言罷,他衝向那怪物。

——

賽拉諾·範·德爾萊夫做過很多次訓練,還接受過藥物的處理來降低她在感知與情緒方麵的敏感度。沒有其他辦法,她必須用這樣危險且極端的方式來確保自己不會迷失在仇恨中.

十歲那年,她眼見著自己的父母被人殺死,她藏在衣櫃裡,卻被殺手找了出來。

他們本想也直接殺了她,但法務部已經趕到了。

他們遲到了,儘管沒有遲到太久,但還是遲到了。

她在那時就明白了準時與效率的重要性。

多年後,她成為了一名審判官,但仍然在與仇恨做鬥爭。

無獨有偶,她的一些同僚也都活在煎熬的地獄之中。他們都有深仇大恨,且已無處可報,隻能在折磨中越走越遠.

在這種情況下,沉淪進空虛中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以酒精與化學藥物也可以,但他們偏偏是審判官,因此他們不能這樣做。

他們隻能越來越痛苦,然後在某日迎來不算平和的解脫。

所以,倫塔爾·黑貂的出現是個神跡——至少對她而言是這樣。

她愛他。

起初沒有,隻是覺得這個掌印者派來的探子真是蠢得可怕,竟然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所謂的保護。

但情況後來有所變化,因為他竟然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他不把自己當做一個探子看,反倒全心全意地對待起了這份蠢得可以的工作。久而久之,賽拉諾便習慣了這件事。在一些劍拔弩張的場合,她往往隻需要一個冷笑,黑貂就會把槍頂上某人的腦門。

她終於不用什麼事都自己來做了。

久而久之,他們變得配合無間,彼此也多了幾分了解。她知道了他父親幾份工作合約裡的細節,和他對此的厭惡,他則知道了她的童年創傷。

平心而論,賽拉諾其實知道自己的經曆沒什麼大不了的,放眼銀河,比她慘的孩子大有人在.

但苦難的重量是無法相等的。

而且,生出仇恨的人也不是她,是那個十歲的孩子,那個孩子被父母的死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她不過隻是碎片愈合過後的產物,她沒能力決定這些東西是否能夠消失,亦沒有資格代替那孩子去釋懷、去平靜。

黑貂理解這件事。

他非常理解,隻是角度非常詭異——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一部分的他也同樣破碎了,至今未能愈合。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們會從相知到相愛倒也是情理之中,兩個本就有缺陷的人找到了能夠填補彼此空缺那一部分的對象,仿佛天作之合

他們在一年前即將離開泰拉前結了婚,祝福詞由大審判官本人念誦。

那是一段隻需要幸福與快樂就好的時光,這兩個詞對他們而言早已非常遙遠,因此,能夠再次體會,兩人都非常珍惜。

她愛他。

賽拉諾·範·德爾萊夫轉過頭去,看向那具屍骸,眼淚肆意流淌。悲傷像刀一樣切割起心臟,痛不欲生的感覺再次清晰地降臨,使她難以呼吸——但她隻配擁有這麼一丁點的時間,來緬懷逝去之人。

審判官的訓練很快便讓她重新恢複冷靜。

在淚水中,她嘗試著想要積蓄起一點力量,奈何法術反噬的後果實在太過於強大,她甚至才剛有點念頭,就被劇烈的痛楚刺激得七竅流血。

在強烈的眩暈中,她慢慢地閉上了雙眼,耳邊的聲音也一點點地沉寂了下來,徒留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另一個更加微弱的聲音。

砰砰、砰砰。

審判官喘著氣睜開雙眼。

不行,不行。

她曾以自己作為過容器,封印過一頭惡魔。那種感覺極其可怕,就連她都差點沒有挺過去。

成為那實體的宿主或許與她的經曆較為不同,但大概也差不到哪裡去,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經曆同樣的折磨。

而且,而且

我必須.

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吸氣,但每次隻吐出一小點。疼痛逐漸變得模糊了一點,尤其是來自腦海中的,這對她而言至關重要——她是個訓練有素的靈能者,等級不高,現在能操縱的力量也僅有少許,但這不重要。

在擁有做完一切的決心時,這件事不重要。

一把刀——來源於她腰間——慢慢悠悠地飄了起來,隨後快準狠地刺向了她的腹部,毫無半點猶豫。

它視融化的護甲為無物,精準地剖開了她的血肉。作為審判官,賽拉諾對人體結構是何等熟悉?

她甚至無需觀察也能做到這個小小的手術,但她現在必須睜著眼睛,去觀察、去仔細地看

刀刃繼續深入,繼續向下。痛楚使她忍不住想要放聲尖叫,但她忍住了。她越痛,那隻握住刀的靈能之手就越穩。

她的心冷如冰川寒鐵,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很快,一具尚未成型的胚胎,就連著她孕育生命的內臟一齊被帶出身體,落在因怒焰燃起而變得冰冷的地麵上,表麵附上了一層淡淡的藍光,像是薄膜。

兩分鐘,做完這些事,隻花了她兩分鐘。

那把刀終於掉落下來,與此同時,她身下的法陣終於綻放了亮光。

一個淡金色的靈體就此出現,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你”

“彆碰那孩子。”賽拉諾輕聲說道。“假如你真的認為自己是荷魯斯·盧佩卡爾,是帝皇的忠嗣與首歸之子的話,就彆碰那孩子。”

靈體悲傷地來到她身邊,重重地點頭。

“我向你承諾——”

“——我不需要你的承諾,我已經預見到了未來,你違背不了自己的本性.你不是他。”

賽拉諾打斷他,凝視著頭頂漆黑的岩石,感到眼皮越來越重。

死亡即將來臨,即將帶走她,但她的口齒反倒愈發清晰,聲音也愈發平靜。

“幫我個忙。”她又說道。

“好,你要我做什麼?”靈體趕忙回答。

“我的腰帶裡有一管針劑,把它拿出來,給那孩子注射。它沒有受損,否則我現在就不會是這幅模樣我還要你把那具屍體搬到我身邊來,然後,離我遠點。”

金色的靈體全都依言照做。

賽拉諾·範·德爾萊夫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扭過頭,看向那具仍帶餘溫的屍體,看向她的愛人。

一個前所未有的美麗的笑容在她滿是鮮血與汗水的慘白之麵上綻放,宛如血中玫瑰。

“我愛你。”她說。

熊熊怒焰於她胸口處為起始,狂怒地燃燒起來,將她與倫塔爾·黑貂的屍體吞沒。

在火中,兩具屍體逐漸扭曲,血水滾燙、四處縱橫;骨骸扭曲,彼此纏繞.

他們看上去幾乎像是在相擁。

而待到怒焰熄滅,從其中站起的,已經不再是審判官賽拉諾·範·德爾萊夫與她的仆從倫塔爾·黑貂,而是另一種存在。

一頭惡魔。

它頭頂猙獰的螺旋雙角,高大異常,強壯如牛,麵容卻模糊不清,蒙著黑紗。它肩頭上坐著一名女子,穿著帶血的長裙,雙腳化作荊棘,刺入惡魔的身軀,她的雙眼中亮著晦暗的紅光。

她轉過頭看了那靈體一眼。

“走吧,吾愛。”然後她說。

惡魔以咆哮作答,就此衝入洞窟深處,地麵震顫不已。

被注射了萬靈藥的胚胎對此一無所知,它現在甚至算不上擁有生命,本該在離開母體後就徹底死去

它的母親用決心與愛為它編織出了一麵堅盾,一隻隔絕外界的搖籃,讓它能夠活著,能夠活下去。

自認為是荷魯斯·盧佩卡爾的靈體看著這一切,不知該作何感想。隻是,他凝視那孩子越久,就越能感到一股渴望。

他驚恐地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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