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帶著複雜的心情進了勤政殿。
“陛下,商督主帶華陽長公主和耿小侯爺入宮覲見。”
“蕙兒,幫朕念這本。”
順康帝最近批奏折都離不開薑明蕙的協助,二人配合也越發默契。
聽到梁公公的話,他有些詫異地抬起頭。
“商渡怎麼和華陽母子倆一塊兒過來了?”
這個組合可有點新鮮。
薑明蕙聞言微微蹙眉,隨即低聲道:“陛下,長公主不喜歡臣妾,臣妾還是先告退……”
順康帝一把抓住她的手,皺眉不悅的道:“你是朕的愛妃,怕她做什麼?就坐這兒不許動。”
說著還拍了拍身側的龍椅,寬大的椅麵上足夠容納兩個人還綽綽有餘。
薑明蕙本來也沒真想走,得了順康帝的許諾,便心安理得地坐穩了,還微微抬起頭,唇邊含笑地問:“陛下,臣妾這樣可以嗎?”
順康帝巴不得她再恃寵生嬌一點,不然總覺得薑明蕙跟他回宮是受了委屈。
他喜歡的還是宮外那個恣意嬌俏,隨心所欲的她。
順康帝滿意地點點頭,才對梁公公道:“宣他們進來。”
很快,商渡一馬當先走進殿內,高大頎長的身材在金磚上投下長長的一道影子。
然而華陽長公主和耿文耀卻是被擔架抬進來的,同時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餿臭味飄進來。
再仔細一看,耿文耀身上臉上都是傷,血跡斑斑,都快看不出人樣了。
順康帝的臉當即皺成一團,捏著鼻子道:“這是怎麼回事?商渡,你在搞什麼?”
商渡不慌不忙道:“陛下,臣想讓您看到,這些來自百姓的憤怒。”
“是耿文耀殘害了二十八名無辜少女的性命後,被群情激奮的大周百姓集體施與的懲罰。”
順康帝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怎麼回事?你仔細說清楚。”
商渡一抬手,有玄衣衛遞上厚厚一疊供詞。
“經過臣的調查,和耿家護院的口供,這兩年間,耿文耀以各種手段哄騙無辜少女,將她們帶到虎頭山後的彆院殘忍虐殺。
這些少女有賣入長公主府的奴婢,也有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耿文耀將她們殺害後,屍體便埋在彆院後麵的楓樹林中。
如今這二十餘具白骨已經被挖掘出來,得見天日,就在宮門外的空地上,她們的冤魂正等待陛下公正的審判,還她們一個公道和清白。”
商渡語聲並不高,卻字字重若千鈞,狠狠砸在順康帝的心上。
他看著呈上來的供詞,上麵記錄的耿文耀虐殺少女的百般手段,簡直令人膽寒。
順康帝的手微微顫抖,薑明蕙連忙上前攙扶,不小心瞄到供詞上的內容,不由驚呼出聲。
“他竟然還烹煮了那些女孩兒的肉?陛下,這,這簡直是毫無人性……”
薑明蕙臉色發白,似乎被嚇壞了的樣子。
順康帝也看到了這段,臉都黑了。
口供上還說,耿文耀起初是覺得好玩,後來又覺得年輕少女的皮肉嫩滑,比小羊羔子還好吃,甚至還逼著他們一塊加入……
“孽障!”
順康帝怒不可遏,抄起手邊的茶杯,劈頭蓋臉就往耿文耀身上砸。
瓷片碎裂的聲音驚醒了華陽長公主,她一睜眼就看到順康帝在打耿文耀,一翻身從擔架上跌落下來,不管不顧地去撲到耿文耀身上,一邊衝著順康帝大喊:“皇兄!耀兒是你親外甥,你怎麼舍得對他動手?”
“朕沒有這樣的外甥!”
順康帝氣得嘴皮子直哆嗦,“你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好事!”
說完,他又將那一疊供詞摔向華陽長公主。
華陽長公主撿起來飛快掃了幾眼,麵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不就是打殺了幾個奴婢,皇兄何必要小題大做?哪家高門權貴沒有些醃臢事,耀兒一向最是乖巧聽話,從來不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