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把他的謀劃掰開揉碎了講給薑穗寧聽,努力打消她的擔憂。
但薑穗寧還是有點不服氣,假裝不高興地板起臉,“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賭輸了怎麼辦?”
難道真要乖乖任憑順康帝處置?
“怎麼可能。”
商渡輕笑,眼底卻蘊著一抹冷意。
“這些年來我手染鮮血無數,但為了大周社稷,我自認是俯仰無愧於天地。若他執意要處置我——”
商渡話音一頓,不緊不慢道:“那李琰就該享福了。”
衝虛道長可不是白白進宮傳道的。
商渡的手隨時都能扼上他的咽喉。
薑穗寧聽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不知為何,心緒反而徹底安定下來。
或許,從順康帝強行帶薑明蕙進宮開始,又在狄倫求娶她時表現出的搖擺不定,這樁樁件件,都讓她徹底對那位帝王冷了心。
她無意識地握緊商渡的手,喃喃道:“你有成算便好,我倒是白擔心了。”
“不會,我喜歡穗穗這樣記掛我。”
商渡反過來捉住她的指尖,來回把玩,不時拿到唇邊輕輕啄吻。
“我喜歡看你為我牽腸掛肚的模樣,特彆喜歡。”
薑穗寧氣得抽回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變態啊你。”
一天天就不能讓她省點心?
男人胸腔震動,發出低低的笑聲,又將她抱回懷裡。
馬車轆轆前行,商渡擁著她,語氣淡淡。
“現在我覺得欽天監倒是算了個好日子。”
薑穗寧好奇地抬頭看他,“為什麼?”
之前他不是還嫌明年太晚了嗎?
“明日我便找工匠來重修定國公府,日夜趕工,應該能在我們成親前修好。”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我父母在府裡成親,我也在那裡長大。穗穗,以後那裡就是我們的家。”
薑穗寧想起商府那個複刻的江南小院,心頭一軟,認真衝他點頭。
“嗯,是我們的家。”
翌日朝會上,順康帝果然拋出了這個重磅消息,砸得滿朝文武都回不過神來。
什麼?玄衣衛那位活閻王商渡,竟然是嶽老將軍僅存的親孫子?
他隱姓埋名潛伏進玄衣衛,都是為了配合陛下,揪出封明德封老賊的罪證?
陛下早已知道商渡的身份,為了保全大局才一直引而不發,而商督主忠君愛國,默默背負罵名,隻為了嶽家滿門昭雪?
武將們看商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更有位中年將軍淚灑勤政殿,抓著商渡不撒手。
“難怪有時覺得你似有故人之姿,原來是守約的兒子!”
商渡衝他輕輕頷首,“世伯小時候來家裡,還曾指點過我的武藝。”
將軍:“……嗚嗚嗚!”
有他開了頭,商渡在武將堆裡一下子就成了香餑餑。
這可是嶽老將軍的親孫子!親的!
四舍五入那就是自家人啊!
剛才陛下在旨意中可說了,商渡恢複定國公爵位後,依舊兼領玄衣衛事務。
嘿嘿,以後玄衣衛就再也不是讓武將聞風喪膽的特務機構,而是他們自家子侄的地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