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本來她以那樣不光彩的手段嫁進令國公府,不但不安分守己,還因著蕭仲禮一句沒頭沒尾的夢話,就跑去百雨金找薑穗寧的麻煩。
不但沒討了好,還把國公府裡最尊貴的姑奶奶蕭頌宜給得罪狠了。
蕭頌宜為了替好姐妹出氣,也是為了約束馬氏,後來靖王府幾次往國公府送東西,人人都有份,輪到馬氏就是一本《女誡》,還被靖王府的嬤嬤說教了一通大道理。
不光如此,蕭仲禮更是連她的屋也不進了,一直睡在書房,問就是要溫書做學問。
馬氏不甘心,哭哭啼啼來鶴年堂找蕭老太君為她做主,把老太太纏磨得不行,逼急了憋出一句:“我還能把仲禮塞到你床上去嗎?”
她自己挽不回夫君的心,隻會找長輩施壓有什麼用?
尤其是今日蕭老太君壽宴,她這個孫媳婦都沒能靠上前,反倒是薑穗寧一個外人陪在她身邊,還有那麼多不長眼的女眷都捧著她!
什麼大周朝最年輕的國公夫人……她一個嫁過人的,憑什麼還能比她這個初婚的過得還要好?
馬氏在宴席上生悶氣,把自己灌醉了,散席後丫鬟本要扶她回自己房裡休息,她卻腳步一轉,去了蕭仲禮的書房。
在門外就聽到他和青杏有說有笑的聲音,馬氏更生氣了,徑直推門而入。
“不是說在書房做學問嗎?,原來是做到這個小妖精身上去了!”
青杏嚇得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不是的少夫人,公子在教我認字。”
此時她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蕭仲禮眉頭緊皺,“你來乾什麼?喝醉了就快回去歇著,我這裡不用你。”
馬氏身上的酒氣強烈,他才不會和一個醉人講道理。
然而這話反而激怒了她,馬氏衝上來狠狠推了青杏一把,然後將她手裡的書撕個粉碎。
“下作的小娼婦,就會用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勾著爺們兒!你從前就在書房伺候,怎麼會不認字?真想學就來找我啊,我可是舉人的妹妹——”
“夠了!”
蕭仲禮被她鬨騰得太陽穴突突狂跳,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指著門口,“誰允許你來我書房撒潑的?出去!”
馬氏把手裡撕碎的書頁漫天一揚,“我知道你心裡沒我,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原配!怎麼,你心裡還惦記你的‘寧寧’?嗬嗬,人家馬上要當國公夫人了,哪裡看得上你這個小舉人!”
這話狠狠刺痛了蕭仲禮的心。
他知道今天薑穗寧也來了,不敢讓馬氏發現,隻藏在路邊的假山後麵偷偷看了一眼。
幾個月沒見,她更漂亮也更耀眼了,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高不可攀。
而他除了國公府少爺這個身份,就再也沒有能配得上她的地方了。
隻盼著府裡多一些婚喪嫁娶的宴飲,讓他遠遠地看她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他這樣小心翼翼珍藏心底的情意,卻被馬氏用這樣的口吻大咧咧說出來,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蕭仲禮握緊拳頭,冷冷看著她,“這樁婚事是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你若再不安分,彆怪我給你寫休書!”
“你要休了我?!”
馬氏一怔,隨即發狂一般尖叫,又衝上來廝打青杏。
“小賤人,是你在他耳邊日日挑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