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蕙帶著薑穗寧離開太後宮裡。
一路無話,直到回了麟趾宮,進了內室,薑明蕙屏退宮人,麵上才流露出幾分真實的惱怒。
她拉著薑穗寧的手關切個不停,“太後沒有為難你吧?”
薑穗寧搖頭,“就是故意讓我多跪了一會兒,不礙事的,幸好姑母和陛下及時趕來了。”
薑明蕙進宮以後,也知道宮裡有許多變著法磋磨人的陰招,聽了薑穗寧的話並沒有放心,伸手就去掀她裙子。
“地磚那麼硬那麼涼,彆凍壞了膝蓋,讓我看看。”
薑穗寧拗不過她,隻好自己動手挽起褲腿。
又白又細的小腿,膝蓋處兩團紅痕格外鮮明。
薑明蕙嗔她一眼,又從床頭小櫥裡取出一瓶藥膏,在手心裡搓熱化開了,按在她腿上慢慢揉搓著。
“現在不揉開,明天就該青了。”她嘴上念叨著,“你這孩子就是太老實了,她讓你跪你就一直跪著?”
薑穗寧眨眨眼,“那我也不能忤逆太後啊,她現在可是宮裡最大的。”
雖然她今天好像已經“忤逆”了一回……
薑明蕙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低低道:“寧兒放心,姑母不會讓她作威作福,破壞你和商渡的婚事。”
她既然已經入了宮,若是還不能護住薑家,護住侄女,豈不是白擔了一回妖妃的名頭?
“姑母,你千萬彆衝動啊。”
薑穗寧怕她要為自己出氣,杠上太後,連忙道:“你在宮裡過得也不輕鬆,皇貴妃和淑妃都不是好相與的,若是再得罪了太後,商渡又不在京城,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在宮外都鞭長莫及啊。”
薑明蕙揚唇一笑,“放心吧,姑母沒你想的那麼傻。”
惡婆婆而已,她又不是沒對付過。
何況宮裡這位還不是親生的。
隻要她把順康帝的心抓得牢牢的,早晚都能在這對天家母子之間,撕開一道口子。
“好了,你少擔心那些有的沒的,還是想想該給商渡寫什麼信吧。”
薑明蕙收起藥膏,重新叫宮人進來伺候,準備筆墨,衝薑穗寧眨眨眼。
“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姑母不會偷看的。”
薑穗寧被她調侃,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商渡出征前那晚。
莫名覺得手腕有點酸。
她紅著臉拿起一支狼毫小筆,認認真真寫起來。
商渡離京前,把定國公府重新修繕的任務交給了李琰,讓他來當監工。
既要儘力複原從前的舊貌,又要適當改造,符合未來女主人的品位。
一些涉及裝飾細節方麵的瑣碎事宜,李琰不方便做主決定的,便派人去請示薑穗寧。
薑穗寧對這邊的事也很上心,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就是她下半生的家。
這天李琰派人來問她,後院的幾個花園想怎麼修。
雖然工部已經出了圖紙,薑穗寧還是決定去實地看看。
她叫上彩秀,坐車去了定國公府。
剛要下車,卻見到李琰站在大門口,正和對麵的女子說著什麼,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為難。
“郡王,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