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莫神醫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藥碾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薑穗寧也不氣餒,好言好語地央求,“我知道您老的規矩,但蕭老太君對我很好,頌宜也幫過我許多,您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走一趟行不行?”
平時莫神醫對她一向很好說話,予取予求,可今天就跟吃了秤砣似的,不管薑穗寧怎麼說,他就是不鬆口。
她就不明白了,令國公府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蕭老太君又不是那等刁鑽不講理的病人,莫神醫到底在怕什麼?
薑穗寧急得沒法子,脫口而出:“你這老頭兒怎麼越來越倔了?信不信我,我把冬娘和聞櫻帶走,讓你沒徒弟可教!”
莫神醫終於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哼道:“那也得你有本事帶走才行。”
冬娘和聞櫻在醫館裡跟他學東西,過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小姐,我跟你回家!”
聞櫻掀開門簾跑進來,親昵地靠在薑穗寧身邊。
冬娘緊隨其後進來,無視莫神醫震驚的模樣,對薑穗寧道:“小姐若是需要,我現在就跟聞櫻收拾東西。”
“哎哎哎!”
莫神醫聽不下去了,氣得直拍大腿,“你們吃我的用我的,怎麼還跟她一夥兒啊?”
冬娘抿著唇不說話。
哪怕她已經銷了身契,但她永遠會把薑穗寧排在第一位。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莫神醫嘟嘟囔囔,不情願地解下圍裙,“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薑穗寧立刻揚起笑臉,“我就說您老人家濟世懸壺,最是心善啦。”
莫神醫白她一眼,氣鼓鼓向外走去。
薑穗寧衝冬娘眨眨眼,“我開玩笑的,你和聞櫻就安心待在這裡,我們很快回來。”
冬娘點頭應下,又有些擔憂,“師父他脾氣不太好,若是在國公府裡說錯了什麼話,還請小姐照應一二。”
“沒問題。”
令國公府的馬車很快出發。
卻不知二人上車的情景,都被對麵那輛馬車儘收眼底。
嘉盈郡主不甘心地冷哼:“她倒是交遊廣闊。”
回到京城這段時間,足夠讓她打聽清楚薑穗寧的情況了。
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這時她身邊的嬤嬤忽然遲疑著開口:“郡主,奴婢看那位老大夫有些眼熟,總覺得好像從前在哪裡見過。”
隻是莫神醫上車動作太快,她隻看到一個側臉,還不太真切。
嘉盈郡主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吩咐車夫跟上去。
一次看不清,那就多看幾次。
薑穗寧來到鶴年堂,見到臥床不起,神色懨懨的蕭老太君,露出真切的心疼之色。
“前幾日壽宴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她端起茶盞,服侍著蕭老太君喝水。
蕭老太君對她的孝順很是受用,努力扯出一抹笑,擺擺手道:“老毛病了,天氣一冷就犯,我都習慣了。”
蕭仲禮房裡鬨出的事,到底也沒能瞞過她,隔天蕭老太君就知道了。
她這頭疼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