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寧借著替她整理被角的動作,俯身在白氏耳邊輕聲說:“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麒麟寺求子靈驗的?”
白氏瞬間變了臉色。
等她回過神來,薑穗寧已經離開了。
棠華苑。
青鸞見薑穗寧進屋,俏臉微沉,渾身彌漫著低氣壓,立刻屏退屋內打掃的小丫鬟,關上了門。
薑穗寧氣急了,抄起茶杯就想摔,手舉到半空又頓住,慢慢放了下來。
不行,父親從小就對他們兄妹耳提麵命,不管發多大的脾氣也不許砸東西,家裡有錢也不能這麼敗。
“氣死我了……”
薑穗寧鼓著腮,在屋裡轉悠了好幾圈,最後盯上了臥榻上麵的抱枕,抓起來使勁砸了好幾下。
邊砸邊罵,“無恥,惡毒!”
她原以為白氏去麒麟寺隻是求子心切,運氣不好踩了坑。同為女人,她不想看白氏也“病逝”,才會出手替她善後。
但韓老夫人今日驟然發難,擺明了是有備而來。
這還用說嗎?白氏定是被她用了什麼法子,騙去麒麟寺的。
難怪她昨白氏有孕,表現得那麼高興。
是啊,若不能確定白氏懷孕,又如何指控她不守婦道,與人通奸?
韓延柏沒能被山匪害死,韓老夫人就轉而朝白氏下手,還用了這麼下作的法子。
薑穗寧脾氣上來了,她這回還偏要保下白氏不可,她就是要跟壽寧堂打擂台。
韓老夫人越生氣,她就越高興。
她冷靜了一會兒,叫來青鸞。
“你今晚去曼娘那兒走一趟。”
“明月閣安靜太久了,也該給她點盼頭。”
壽寧堂。
韓老夫人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隻有王媽媽守在床邊,臉上是怎麼也遮不住的驚惶,“老夫人……”
韓老夫人頭痛欲裂,隻覺得自己的中風似乎又嚴重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難受。
她嘶啞著開口:“現在,什麼,情況?”
王媽媽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道:“二夫人動了胎氣,三夫人給請了大夫,又送了好多補品,讓她安心養胎……”
韓老夫人艱難地抬手,“馬,馬三兒的……”
王媽媽一聽這個名字,越發驚懼,“我讓人去玄衣衛衙門打探過,他們說……傍晚時分從裡麵抬出一具女屍,死狀淒慘,已經被丟到城外亂葬崗了!”
噗!
韓老夫人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王媽媽嚇得大叫,壽寧堂內又是一片兵荒馬亂,切人參的,煎補藥的,亂成一鍋粥了。
又折騰了半天,韓老夫人才緩過來,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薑氏……可惡!”
她想使勁拍床板,卻根本使不出力氣,連抬手都費勁。
韓老夫人恨啊。麒麟寺被查封了,馬三兒媳婦也被玄衣衛酷刑害死了,她沒了人證物證,如何還能指控白氏不守貞潔?
她真不明白薑氏是怎麼想的,明明拉下二房,對她更有利,她為什麼還要站出來替白氏說話?
韓老夫人眸光陰沉,吩咐王媽媽:“棠華苑,藥,加大量。”
不能和她一條心的兒媳婦,那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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