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得太快,淩雪還等著看薑穗寧濕了裙子,大驚失色的模樣呢,結果自己先被潑了滿頭滿臉。
淩雪都懵了,愣了幾秒才尖叫著跳起來,一臉委屈地喊,“夫人,你容不下我就直說,何必這樣侮辱人呢?”
韓延青也嚇了一跳,連忙一瘸一拐地上前,“阿雪,你沒事吧?”
淩雪抹了一把臉上的茶葉,抽抽泣泣:“我臉上好燙啊,青郎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被毀容了?”
彩秀氣得直接摔了托盤,“你胡說什麼呢?這茶是要給我家小姐喝的,我怎麼可能上熱茶?”
托盤掉到地上,差點砸到韓延青的腳,他瞪了彩秀一眼,“沒大沒小,怎麼說話呢?”
彩秀半點不懼,指著淩雪:“我站在旁邊看得真真兒的,是她先鬆的手,想弄臟我家小姐的新裙子!”
淩雪心虛,撲進韓延青懷裡哭,“青郎,我沒有啊,我真的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韓延青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看向薑穗寧,“那,那你也不該潑她啊。”
薑穗寧坐在原地一動沒動,聞言冷笑,“她一個妾想下我的麵子,難道還不許我給她立規矩嗎?既然三爺這麼心疼她,那我這三夫人不做也罷,不如自請下堂,給她騰地方吧!”
“青鸞彩秀,收拾東西回家——”
韓延青一聽著急了,“一點小事,怎麼就鬨到要回家的地步了?”
他隻好板起臉來教訓淩雪,“誰讓你手抖拿不穩茶杯的,還不快給夫人賠禮道歉?”
淩雪驚愕地抬頭看他,“你讓我給她道歉?”
“不然呢,薑氏是你的主母,你現在隻是個妾!”韓延青刻意加重語氣。
淩雪心裡恨得不行,可她現在沒了侯府千金的身份,若是再不能得到薑穗寧的承認,她連留在侯府做妾的資格都沒有,分分鐘就會被趕出家門。
外麵的日子哪是人過的?
她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重新跪到薑穗寧麵前,委委屈屈道:“夫人,淩雪知道錯了,求夫人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不跟其他姐妹爭風吃醋,一心一意伺候夫君……”
“雪姑娘,你又錯了。”
薑穗寧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我想你還是沒有擺正自己的態度,你現在隻是三房的一個妾,有什麼資格管三爺叫夫君?”
“還有,和主母說話時態度要端正,不要一口一個我啊我的,要自稱‘婢妾’,記住了嗎?”
淩雪壓下喉間的腥甜,咬著牙說:“多謝夫人教誨,婢妾記住了,以後一定好好侍奉夫人和……主君。”
她又重新給薑穗寧端了茶,這回茶杯沒有出幺蛾子,穩穩當當落到了薑穗寧手上。
她端起來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衝淩雪擺擺手,“好了,雪姨娘可以回去了。”
淩雪不敢相信地抬起頭,這就完了?
薑穗寧就沒有……沒有什麼要表示的嗎?
她下意識地望向韓延青。
韓延青手握成拳,抵著下巴咳嗽了兩聲,“那什麼,薑氏,你就沒有什麼東西要給阿雪的嗎?”
薑穗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拍著桌子笑出了聲。
“喲,我還以為雪姨娘當慣了侯府小姐,看不上我這商戶女的東西呢。”
她不緊不慢地解下荷包,從裡麵摸出一個花生形狀的金錁子,隨手一丟,骨碌碌地滾到淩雪身前。
薑穗寧衝她挑眉一笑,“喏,這花生可是好意頭,祝雪姨娘早生貴子,最好再生個序哥兒一般聰明伶俐的兒子……”
“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