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室,大夫已經給韓延青上好藥了。
他對老侯爺說:“隻要病人今晚不發熱,那便是挺過去了,不會危及性命。”
老侯爺強調:“一定要用最好的藥。”
大夫點頭稱是,拿起藥箱離開了。
韓延青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神放空,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老侯爺清清嗓子,“三郎,事已至此,陸家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唯一的骨肉了,你必須得把她娶進門啊。”
韓延青沒說話,像是在用沉默表達絕望。
這時薑穗寧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拉起韓延青的一隻手,柔聲勸慰:“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夫君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韓延青像是終於有了點反應,轉過頭看著薑穗寧,突然委屈地哭了。
怎麼辦,他現在徹底成了廢人了,還怎麼跟她重新開始啊?
韓延青抓著她的手不放,哭得越來越大聲。
聽得老侯爺直皺眉,有心想罵他兩句,可看到他那處纏的厚厚的繃帶,又不忍心開口了。
並且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褲.襠。
薑穗寧忍著惡心,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抽回手,偷偷在床單上蹭了幾下,才緩緩開口:“夫君,父親,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娶陸二小姐進門,又不會讓我沒了原配的身份。”
父子倆齊齊開口:“什麼法子?”
薑穗寧吐出兩個字:“兼祧。”
老侯爺的眼睛亮了起來,“讓三郎兼祧兩房,你跟陸家小姐各占一頭?”
“沒錯。”
薑穗寧點頭,衝他乖巧地笑了下,“我曾看過族譜,上麵寫著父親還有過一個排行第四的庶子,隻是五歲那年病逝了。”
“四爺若是還活著,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不如就將陸二小姐娶進門做四夫人,她生的孩子也記在四爺名下,將來也好給四爺延續一份香火。”
老侯爺幾乎是立刻點了頭,“可以,就這麼辦。”
他還記得四郎,那孩子是他很寵愛的一個姨娘所生,從小就格外聰明靈秀,可惜慧極必傷。
薑穗寧這個提議簡直說到了他心坎兒上。
以後小四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了。
勸動了老侯爺,薑穗寧又來勸韓延青,“夫君,我知道你不喜歡陸錦瑤,可她注定要進門的,你也不想真的絕後吧?”
白天還口口聲聲要和薑穗寧生孩子的人,此時被“絕後”兩個字狠狠刺痛了,顫抖著點頭,“我,我都聽你的……”
“那夫君好好養傷,我明天就去陸府給你說親。”
薑穗寧笑得一臉溫柔,“咱們侯府接連倒黴,也該辦場喜事衝一衝了。”
韓延青感動不已,沒想到他都這樣了,薑穗寧還能對他不離不棄,一心為他打算。
薑穗寧一路低著頭,裝作很難過的樣子。
直到回了棠華苑,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彩秀拉著青鸞,邊笑邊說:“你是沒看到他那個慘樣。我的天哪,以後咱們是不是不能叫三爺,得叫三公公了?”
青鸞也跟著笑了一回,但她更多的是不解,悄聲問薑穗寧:“您為何不趁這個機會離開侯府,反而還要把陸錦瑤娶回來呢?”
陸錦瑤以前就跟薑穗寧過不去,等她進了侯府,那還能有消停日子嗎?
薑穗寧衝她搖了搖手指,“你錯了,陸錦瑤的敵人可不是我。”
她用小剪刀撥著燭芯,漫不經心的道:“他們都想把我留住,那我就留下來看好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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