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青昨夜簡直過得驚心動魄。
他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從未向無辜之人舉起刀劍。
可是六皇子以薑穗寧的安危威脅他,他不得不妥協。
再說他答應過薑穗寧,要和她好好過日子,要給她掙誥命的。
反正從他決定幫六皇子奪嫡開始,就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雙手沾血的那一天。
經曆了一番心理鬥爭後,韓延青按照六皇子的吩咐,在城中一間不起眼的雜貨鋪接頭,換了夜行衣,帶上事先準備好的兵器和毒藥,連夜出城,抵達那座無名竹園。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他順利地潛入了園內,避開了所有夜巡的守衛,接近了最中間的院子。
隔著窗紙,他隱約看見一道身影靜靜坐在那裡,左手支著額頭,微微低垂,像是在小憩。
事不宜遲,他立刻提劍破窗而入,直指那人心口。
然而當對方抬起頭時,韓延青卻驚恐地認出,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就在此時,床下,衣櫃,屋頂上瞬間冒出了數十個高手,一下子就將韓延青控製住了,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太子起身走到他麵前,用靴子尖漫不經心地踢了兩下韓延青的臉。
“韓三郎,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就不長腦子呢?”
韓延青被太子的手下押到柴房,受儘酷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他還拚命向對方強調:“我是被騙來的,六皇子根本沒告訴我這園子裡的人是誰。我夫人還在他手上,我也是被逼無奈!”
可惜不管他怎麼抗議,對方都充耳不聞,隻是在他身上不停施展各種刑罰。
一夜過去,除了他的臉,他渾身上下簡直沒一塊好肉。
就在韓延青以為自己會被太子活活折磨死時,他又被蒙眼堵嘴,五花大綁塞進了一輛特殊材質的馬車裡,不知要被送往何方。
“三郎?真的是你?”
老侯爺丟了拐杖,一瘸一拐,神情急切地衝上去,“你瘋了嗎?你怎麼敢行刺太子殿下?”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太子可是順康帝的心肝肉啊。
韓延青吐出嘴裡的布團,嗓音乾裂沙啞,“父親,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太子……”
“人證物證俱在,竹園上下幾十口人都能證明,韓延青深夜提劍闖入太子房間,意圖不軌,你還說自己冤枉?”
商渡冷冽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控訴。
韓延青昂起脖子,大聲抗議,“我不知道那是太子,我以為隻是六皇子的什麼仇敵!”
“照你的意思,不是太子,是彆人就可以隨便濫殺無辜了?”
商渡勾唇冷笑了下,好心提醒他,“如今世間已經沒有六皇子,隻有被廢為庶人,終身圈禁的逆賊李佑了。”
“你說什麼?!”
陸錦瑤聽說前院亂了,捧著肚子急匆匆趕來,就聽到這句話,不由尖叫:“我姐夫怎麼了?他,他為什麼會被廢了?”
“弑父殺兄,謀朝篡位,你說他該不該廢?”
商渡看了陸錦瑤一眼,涼涼道:“哦,還有你姐姐陸錦瑟,下半輩子就和李佑在莊子上作伴吧。”
陸錦瑤腦袋嗡嗡的,要不是有丫鬟扶著,幾乎就要向後仰過去。
“不,不可能,我要回陸府找我爹爹……”
“武威將軍夥同李佑作亂,收買玄衣衛內賊,擾亂宮禁,去陸府抄家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你——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