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寧回到家,心裡還惦記著番貨行的事兒。
上輩子薑家並沒有涉足海貿這一行。薑父年輕時是敢想敢拚,可興許是年紀大了,有家有小的,都是牽絆,因此始終走的是穩紮穩打的路子,隻在自己熟悉的一畝三分地上倒騰。
後來薑逸成親接管家業,倒是有心拓展新生意,可耐不住申玉芝見天兒地鬨騰,幾個弟弟都硬被她趕出家門,連薑穗寧在侯府也不得安生。
再後來……薑家受了廢太子牽連,全家流放,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
重活一次,薑穗寧的執念不隻是搞垮韓家,更重要的是護住薑家,讓父兄們都能各展所長,讓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出海不失為一條好路子。那番貨行每日的流水簡直讓人心驚,隻要能穩穩當當運回一船貨,剩下的就是躺著數錢了。
打定主意,薑穗寧就去找薑父和二哥三哥商量了。
“海貿看似一本萬利,可海上航行變化多端,風險也大,一旦出了事故,那就是船毀人亡啊。”
果然,薑父如今趨於保守,率先提到了風險問題。
薑聿和薑瑄卻是躍躍欲試。
薑聿:“做生意哪有不冒險的?不說出海,就連咱家的商隊去西北,去西南,一路上不也經常遇到各種意外嗎?”
薑瑄:“海貿是咱們家從未涉足的領域,如何買能夠出海遠航,抵禦風浪的大船、雇傭有經驗的船工,這些都要從頭摸索,不如先找已經做熟的商家合作,趟一趟路子?”
等摸清了整個海貿流程,最好能和外麵的商人接上線,那就可以甩開他們單乾了。
薑穗寧瞬間領會了腹黑三哥的潛台詞,和他悄悄交換了個眼神。
薑聿自告奮勇:“那我去打聽三牌樓那家番貨行,看能不能和他們東家談合作。”
沒過兩天,薑聿打聽回來,整個人都有點蔫。
原來番貨行明麵上的老板根本不是實際的話事人,薑聿發動了不少人脈,一層一層打聽,最後發現番貨行幕後真正的大老板,是封家。
他來找薑穗寧倒苦水,“封家是什麼人家,怎麼可能答應讓我們分一杯羹呢?看來隻能再想彆的辦法了。”
薑穗寧聽完,第一反應卻是:“怪不得店小二口口聲聲捧著淩雪,他們倆給我演雙簧呢?”
“什麼淩雪?”薑聿還沒反應過來,“韓家那個假千金?她不是殺了人被抓進順天府了嗎?”
薑穗寧輕哼:“人家現在可不是假千金了,是正兒八經封相爺的外孫女呢。”
薑聿一聽,得,小妹和她有仇呢,合作就更彆想了。
“合作?我還不想了呢。”
薑穗寧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桌麵,眼神微凝:“我還非把貨和鋪子都弄到手不可。”
薑聿愣住,緊接著伸手去碰她額頭,“發燒了?怎麼大白起胡話來了。”
氣得薑穗寧拍他好幾下,“認真點,我沒跟你鬨!”
薑聿嘿嘿笑,又勸薑穗寧彆賭氣,“咱們跟封家一比,那就是蚍蜉撼大樹,差得遠著呢。”
“那可不一定。”薑穗寧不服地撇撇嘴,“你隻看到封相爺位高權重,可這是利也是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