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娘跟著薑穗寧出城,妞兒就留在家裡,薑穗寧院裡的丫鬟們都能陪她玩,她這幾天看著也活潑多了。
裴子望一開始還老老實實坐在馬車裡,等出了城就撒起歡兒了,非要去外麵騎馬。
薑穗寧從車窗裡往外看,見他騎術還算熟練,又有自家的護院在旁跟著,應該沒什麼事兒,就隨他去了。
八公主第一次出宮,看什麼都新鮮極了,小腦瓜就沒從車窗上挪下來過,直到馬車出了城,道兩旁隻剩光禿禿的地皮,她才坐了回來,又嘀嘀咕咕跟薑穗寧講貴妃淑妃鬥富的事兒。
薑穗寧聽著都有些後怕,戳她腦門,“你可真能拱火,這不是給德妃娘娘惹禍嗎?”
幸好順康帝還願意出手調和,否則這二位回過神來,非記恨上甘泉宮不可。
“她們倆關係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八公主無所謂地擺擺手,“父皇對我母妃很好的,她們才不敢呢。”
德妃膝下有一兒一女,四皇子去年就陪著太後去五台山禮佛了,聽說太後要吃齋三年,為大周國運祈福。
按理說這個差事應該會被皇子們搶破頭才對,辛苦三年,就能換一個至純至孝的好名聲。
但有利也有弊,遠離京城,也就遠離了政治中心,消息傳遞不及時,也無法收攏自己的班底。
之所以沒人跟四皇子搶,是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就算太子上不去,四皇子也注定與大位無緣。
這還是薑穗寧前世聽來的八卦,據說當年德妃懷著四皇子的時候,恰好順康帝寵幸了同住在甘泉宮的一個小貴人,風頭正盛,引來其他低位妃嬪的嫉妒,想要出手算計她。
結果德妃運氣不好,在那塗了油的石子路上摔了一跤,早產加胎位不正,好不容易平安生下四皇子,卻被太醫診出左手臂有問題,不能自如回彎。
後來雖然經過多位太醫聯手治療,但四皇子的左臂還是留下了輕微的缺陷。
順康帝得知後十分後悔,下令狠狠整頓了一番後宮,遏住了這股爭寵的風氣。
也因此,他對無辜受牽連的德妃母子越發憐惜,除了親手養大的太子,諸皇子中也就隻有四皇子得他的關照最多,有什麼好事都先想著這個兒子。
薑穗寧想起了這一茬,也就理解為什麼八公主會被養出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刁蠻嬌憨又不失可愛的性子了。
這純粹是沾了她母親和哥哥的光啊。
也是,宮裡能平安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呢?
——哦,李佑六皇子)除外。
二人在馬車裡邊吃邊閒聊,忽然車門打開,裴子望猴似的鑽進來,揉著通紅的鼻子:“不騎了不騎了,城外的風太大。”
薑穗寧把小手爐塞他懷裡,“趕緊暖和暖和。”
八公主嫌棄地捏鼻子,“一身臭汗味兒,你坐那邊去,離我們遠點兒。”
“有嗎?”裴子望抬手聞了聞,又理直氣壯道:“誰騎馬不出汗啊?你怎麼娘們兒唧唧的。”
八公主氣得瞪他:“你說誰呢?!”
“就說你。哎,你彆挨著我表姐那麼近,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眼看倆人就要吵起來了,薑穗寧趕緊拉住八公主,“……彆跟小傻子一般見識,他連你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呢。”
八公主一想也是,而且這不正好證明她喬裝成功了?
她抬著下巴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他,“我聽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