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姬被感動得眼淚汪汪,“曼娘姐姐真好,以後我天天給你彈琴。”
她離開韓家無處可去,是曼娘姐姐帶她回家,又在於家那幾個少爺對她出言不遜的時候挺身維護,罵得他們不敢再對她有非分之想。
她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學的都是討男人歡心的本事,不如薑穗寧和曼娘那麼厲害,但她運氣好啊,每次都能跟對人。
韓昭催薑穗寧,“你把我們都叫來,到底是想做什麼生意?”
薑穗寧淡淡一笑:“其實還是湘湘姐啟發了我——你還記得金粟庵外麵的那些婦人嗎?”
當初何沅湘和薑逸都想到了以工代賑,安置流民的法子,但目前從朝廷和民間各處的反饋來看,這項政策還是對男子更有益處。
男子本身就比女子力氣更大,更容易找到一些賣苦力的短工,但凡隻要勤快一點,總有辦法能活下來。
但相比之下,女子力氣小,能做的工有限,又有那麼多世俗教條,不喜女子拋頭露麵的規矩,她們想要活下去,要麼自賣自身,進大戶人家做奴婢。要麼就隻能找個人嫁了,為妻甚至為妾,從此看男人的臉色吃飯,為他生兒育女,做飯洗衣,到最後連名字都模糊了,隻剩下“xx之妻”“xx之母”“xx氏”留在祠堂的牌位上,百年之後無人知曉。
包廂裡很安靜,其他人都沒說話,臉上漸漸帶出凝重的沉思之色。
薑穗寧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雖然光靠我一個人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但我現在既然有錢有閒,還有家人朋友的支持,我總能為她們做點什麼吧?”
這些日子,她安排冬娘和青鸞一起,從那些婦人中挑出心思活絡,手腳麻利的,與她們簽了雇傭的契書,然後送去她的陪嫁莊子上,教她們規矩和一些基本的常識技能。
薑穗寧把窗戶又推開了一些,讓對麵那座裝修中的小樓露出全貌。
她伸手一指,對幾人介紹:“這裡原本是家酒樓,前東家做生意虧了大筆銀子,急需周轉,我用比市麵低了三成的價格就買下來了,是不是很劃算?”
韓昭想了想,不確定地問:“你想在這裡做生意?也開酒樓嗎?”
可是要開酒樓的話,薑家應該有的是人手供她差遣吧?
她們幾個能幫上什麼忙?
薑穗寧傲嬌地一扭頭,“開酒樓有什麼意思?京城裡遍地都是,我要做,就要做個和他們都不一樣的。”
她從牆角立著的紙筒裡取出一大張圖紙,攤在桌上,正是對麵酒樓的建築圖樣。
“小樓一共有三層,一層就做各種小吃,甜的鹹的蒸的炸的都有,客人可以買了帶走,也可以坐下來邊吃邊聊。這一層,我想讓昭昭和秦姨來負責。”
“二樓就是女子都喜歡逛的那些店鋪了,首飾衣裳、胭脂水粉,以前需要逛好幾條街才能買齊的東西,在我這兒一下子就都買好了,是不是很方便?”
薑穗寧笑眯眯地看向曼娘,“這些鋪子交給你打理,沒問題吧?”
接著她又看向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蕊姬,拉住她的手:“彆急,你也有你的任務。”
她指著圖紙上的三樓,上麵被分隔成數個小房間。
“客人們吃累了,逛累了,總要有個地方歇歇腳吧?光喝茶有什麼意思,不得來點絲竹管樂,歌舞才藝助個興?”
蕊姬聽得有點懵,舉起手弱弱表示:“大小姐,你說的這個,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有點像……”
曼娘嘴快地補了一句:“像青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