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蓮生正要喝的時候,一個師弟過來向他請教唱腔問題,他便放下了茶碗,和師弟到另一邊的空地邊走台邊講解。
“我也不知道鳳翹為什麼會喝茶,也許是她好奇想嘗嘗味道,或是她嗓子也不舒服?”
喬蓮生回憶起當時的慘狀,終於忍不住閉了閉眼,泄露出一絲脆弱的悲哀。
“師弟說得對,是我害了鳳翹,該死的人是我……”
薑穗寧皺著眉頭糾正他:“該死的明明是那個下毒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時黃仵作帶著小徒弟出來了,向商渡彙報初步的檢查結果。
“死者體內驗出了烏頭草之毒,這種毒藥藥性猛烈,發作極快,而且以她的症狀來看,藥量下得極重,是奔著一擊必殺去的。”
薑穗寧也聽見了,衝喬蓮生一抬下巴,“看來這個凶手一定很恨你。”
喬蓮生白著臉沒有說話。
那邊黃仵作又道:“除了烏頭,我還在藥渣裡找到了一點花葉萬年青的根莖,已經被其他藥材染了色,很難察覺。幸好我這小徒鼻子靈,給聞出來了。”
薑穗寧好奇提問:“花葉萬年青有什麼用?”
黃仵作看了喬蓮生一眼,意味深長道:“民間管這東西叫‘啞巴藥’,若是不小心誤食了根莖,就會喉頭腫脹痛癢,嚴重時會徹底失聲,就算能救回來,倒了的嗓子也大不如前咯。”
喬蓮生瞳孔一縮。
他的嗓子……有人要害他的嗓子?
他後退兩步,咳嗽了幾聲,忍不住捂著喉嚨,總覺得裡麵開始難受起來。
商渡歪了下頭,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喬蓮生:“看來你的仇人還不少呢。”
有人想毀他的嗓子,有人想要他的命。
薑穗寧小聲分析著:“下毒的人不會多此一舉,所以幕後黑手至少有兩個人。喬老板,你心裡有懷疑的對象嗎?”
喬蓮生眉頭皺得更緊,搖著頭說:“我是雙喜班的大師兄,下麵的師弟師妹都跟著我練功,我雖然平時嚴厲了點,可也是為了他們好,總不至於有人會恨我去死吧?”
“可你不死,其他人又怎麼有登台的機會?”
商渡涼薄的嗓音打斷了喬蓮生“親如一家”的幻想,他倦懶地掀起眼皮,嗤笑:“你還挺天真的。”
無論下的是啞藥還是毒藥,都證明了雙喜班裡有的是不希望喬蓮生上台的人。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頸,語氣隨意:“行了,把人都帶回去,刑房裡過上一遍,我倒要看看是誰的嘴比內獄的釘板還硬。”
“不用那麼麻煩。”
薑穗寧看他那副不在乎無辜人命的態度,頭疼得要命,連忙攔住商渡,“我有個更簡單的辦法,若是能詐出凶手,那不就省事了?”
後院。
被分開關押,不知前路如何,惴惴不安的雙喜班成員們,忽然又被帶了出來,在院子裡排成一排。
薑穗寧站在前方,清清嗓子道:“方才順天府的仵作已經驗明鳳翹姑娘的死因,她是中了烏頭草之毒。”
“說來也巧,黃仵作家有一道祖傳秘方,專克烏頭毒。”
她身旁站著一名玄衣衛,手裡端著一個木盆,裡麵的液體透著黑紫色,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薑穗寧指著木盆,“現在大家依次上前,把雙手浸入盆中,隻要是接觸過烏頭草的人,他的手就會立即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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