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玄衣衛還沒反應過來,木盆就被小梅花打翻,盆裡的液體灑了一地。
玄衣衛怒而拔刀,“你找死——”
薑穗寧忽然喊了一嗓子,“快看,他手指頭黑了!他就是凶手!”
眾人循聲望去,可還沒看清楚,小梅花就已經飛快將雙手藏進袖中,轉身就想往外跑。
“站住!”
早有準備的順天府衙役拔刀而上,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押在了地上。
小梅花的臉緊緊貼著地磚,他目眥欲裂,猙獰地大喊:“放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害鳳翹……”
“你是沒想害鳳翹,因為你要殺的人是喬老板啊。”
薑穗寧走到他麵前,看著小梅花不再掩飾的憤恨模樣,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她出言提醒:“你可以看看你的手了。”
“我的手?”
小梅花扭過頭,費力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除了被按在地上掙紮時蹭上的灰土,根本沒有變黑。
他忽然反應過來,“你詐我?!”
薑穗寧沒答,她望向商渡,唇角翹起,眼角眉梢都寫著贏了。
——什麼能驗出烏頭毒的藥水,都是她瞎編的。
她就是想賭一把,賭凶手會不會自亂陣腳,露出端倪。
此時雙喜班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班主氣急敗壞地跑過來,指著他大罵:“你瘋了嗎,竟敢害你師哥?沒了喬蓮生,你讓我們都去喝西北風嗎?!”
小梅花自知今日難逃牢獄之災,絕望而放肆地大笑起來:“他該死!他一天不死,我就永遠沒有滿堂彩的日子!”
他們都忘了,喬蓮生沒來之前,他才是雙喜班的頭牌。
哪怕那個時候的雙喜班不溫不火,輾轉在各大戲樓間討生活,可他卻還是眾人捧著的大師兄,鳳翹每天圍著團團轉,師哥長師哥短的人,是他!
可是喬蓮生來了,班主聽過他的戲,驚為天人,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雙喜班在京城一炮而紅,成了能在暢音閣常駐的戲班,場場爆滿,一票難求。
可這跟他小梅花有什麼關係?他成了二師哥,成了替補,隻有喬蓮生不舒服,或者不想唱的時候,他才有登台的機會。
結果還要被那群追捧喬蓮生的瘋子喝倒彩。
更讓他心碎的是,鳳翹再也不搭理他了,整天圍著喬蓮生打轉,眼睛裡閃著他從未擁有過的光,那是滿滿的仰慕和愛意。
嫉妒和恨意在小梅花內心陰暗滋長,直到他有天無意中聽到客人討論,得知了烏頭草有劇毒,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悄悄動了手。
隻要喬蓮生死了,雙喜班就還得靠他挑大梁,鳳翹的心也會重新回到他身上。
小梅花眼角擠出幾滴淚,“我真的沒想害鳳翹,她怎麼能喝喬蓮生的茶呢……”
好像跟鳳翹的死比起來,他更在意的是鳳翹用了喬蓮生的茶杯,一直在不停地念叨。
商渡捏了捏眉心,嗓音倦懶,“果然是些爭風吃醋的破事,真無趣。”
他懶洋洋地一揮手,示意順天府衙役把人帶走。
這種小案子,還不配寫進玄衣衛的卷宗。
“等等。”
就在小梅花要被押出去時,喬蓮生踉蹌著追了上來。
他定定看著小梅花,輕歎:“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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