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場景,如今竟然真的實現了。
他用力咬了下牙,竭力維持鎮定,“寧寧,你從哪兒找來的?”
他前幾天才收到薑聿寄回的信,說暫時還沒有珍珠的消息啊。
薑穗寧張了張嘴,“是我托彆的朋友去找……”
“嗐,除了玄衣衛,除了商督主,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這麼快的速度?”
珍珠藥引的消息就是從莫神醫這裡透給商渡的,他自以為替商渡說了好話,還邀功似的看了薑穗寧一眼。
薑穗寧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複雜地看向莫神醫。
……笨蛋,露餡了啊!
薑逸滿心的激動仿佛被迎頭澆了一盆冰水,瞬間冷靜下來。
他定了定神,似乎要說服自己,又像是解釋給莫神醫聽:“我與商督主在江南一同辦差時有些交情,這份心意我記下了,來日必定重謝。”
薑穗寧默默低下頭裝鵪鶉。
薑逸又問莫神醫:“這枚珍珠,足夠做我夫人的藥引了嗎?”
莫神醫還不知道自己闖禍了,大大咧咧一拍胸口,“沒問題,我回去就給大少夫人做藥,過幾天再來。”
他揣上小盒子迫不及待地走了。
房間內隻剩下兄妹二人,薑逸長長歎了口氣。
“說說吧,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情況?”
莫神醫剛一離開薑家,才走出巷口,就被等候多時的玄衣衛帶去了商府。
他不滿地嚷嚷著:“你們一個個的怎麼回事兒?非趕著大年初一看大夫是吧……”
然後他就見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慘白,氣若遊絲的商渡。
莫神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脈。
鵲十三守在旁邊一臉緊張:“老爺子,我家督主昨夜突然吐血暈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中毒了。”
莫神醫咂吧著嘴,“而且有一段時間了,隻是這毒藥甚為精巧,暗中潛伏於體內,隱而不發,尋常大夫難以察覺,等到毒性發作,已是侵蝕肺腑,積重難返……”
鵲十三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倒,“求神醫救命!”
莫神醫慢條斯理打開針包,“彆急,我先讓他醒過來。”
鵲十三抬起頭,隻見眼前寒光閃過,莫神醫手上突然多了七八根銀針。
他眼裡的玩世不恭瞬間褪去,眼神冷靜又銳利,有條不紊地紮在商渡胸口。
最後一針落下的同時,商渡驀地睜開眼睛。
“不愧是曾經的太醫院首席,寶刀未老。”
他聲音虛弱,但神色卻十分清明,仿佛對自己昏迷中外界的一切都有感應。
莫神醫淡淡道:“這種毒藥最狠辣的一點,就是讓病人昏迷著又清醒著,明明能聽到外界的動靜,但就是無法給出任何回應,最後隻能躺在床上,慢慢變成一個活死人。”
商渡語氣平靜,“能看出我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嗎?”
莫神醫思索了一下,報出一個大概時間。
鵲十三大驚,很快反應過來,“是您上次受傷的時候……”
他跪伏於地,自責不已:“都是屬下無能,請督主責罰!”
若是他醫術再好一點,就能早點發現督主身體出了問題……
“無妨,就連我自己也沒察覺。”
商渡原諒了鵲十三,讓他起來,鵲十三蔫頭蔫腦地起身,又眼巴巴地看向莫神醫,“您是太醫院首席?那您一定能解毒對不對?”
莫神醫捋了一把胡須,老神在在道:“我能看出他中毒,自然就能解,否則我乾嘛說出來?”
“不過……我憑什麼要救你?”
莫神醫眸底閃過一道精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商渡,“商督主,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答應過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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