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卓盈如坐針氈,幾次想走都被身旁的好友按下來。
“盈兒,你整天悶在家裡都要憋出毛病了,今天就出來好好玩一玩,反正你夫君也不敢說你什麼。”
卓盈眉頭緊皺,打量了一圈周圍人興致高漲的神情,忍著壓低聲音:“你說帶我出來散心,那為何偏要來這裡?”
好友驚訝道:“這裡為何不能來?你不知道嗎,百雨金可是時下京城最熱門的好去處,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想要什麼都有人給你送來,而且來往的都是女客,也不用避諱什麼,多方便啊。”
卓盈沒說自己在開業當天就來過一次,隻是抿著唇神色彆扭,“我,我不太喜歡這裡,太鬨了。”
百雨金裡的女子,無論客人還是來回跑腿忙碌的女工,身上都有種卓盈所沒有的熱鬨生氣。
跟她們一比,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在陰暗潮濕角落裡的蘑菇,都快要發黴了。
好友不明白她這莫須有的指責,不客氣地吐槽:“自打你成親以後,性子就越發古怪,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等卓盈回答,她又自顧自道:“不過我要是你,我也開心不起來。卓大人怎麼會給你說這樣一門親事啊,他以前不是很疼你嗎?”
卓盈乾巴巴地開口,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粗啞不堪,“我們兩家早有婚約,必須結親,這都是我的命。”
“好好好,不提那些糟心事兒了。”好友心疼不已,連忙安慰,“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咱們就自己找樂子。”
卓盈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婚後生活也不太順遂,和丈夫是相看兩厭的一對怨偶,但她的狀態看起來就比自己好多了。
她忍不住問:“找什麼樂子?”
難道就是來百雨金吃喝玩樂?
好友狡黠地眨眨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就一臉期待地望向對麵的舞台入口。
薑穗寧不顧曼娘勸阻,徑直來到準備節目的後台。
她剛一進去,就看到一個光膀子的男人正一手一個小石鎖,做著上下推舉的動作,手臂上肌肉賁起,看起來充滿力量感。
男人一轉頭看到薑穗寧,瞳孔一緊,差點失手把石鎖砸到腳麵上。
他嗷了一嗓子,“大掌櫃來了!”
緊接著就立刻雙手捂住眼睛,背對著薑穗寧蹲到地上。
而其他男人聽到他的喊聲,也嚇得滿場亂跑,四處找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全都蒙住眼睛,麵壁站在牆邊。
薑穗寧目瞪口呆,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個惡霸地痞,而這些身材有她兩倍寬的彪形大漢,就跟要被強搶的民女似的?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看?”
薑穗寧大步往裡走,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退散,個個恨不得離她三丈遠,仿佛在玩老鷹捉小雞。
曼娘在後麵拉住她,“姑奶奶,你家督主大人發了話,誰敢看你就挖眼剁手啊!”
薑穗寧:“……那他現在又不在,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曼娘嗬嗬:“你覺得他在你身邊沒有安排眼線嗎?”
薑穗寧想了想,喊了一聲:“玄七?”
咻地一聲,房頂上倒吊下來一個人影,玄七雙腿纏在房梁上,一板一眼:“薑娘子,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