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關心則亂,鬨了一場烏龍。
府裡人多口雜的,她怕何沅湘會多想,連忙叮囑馮媽媽管束好下人,該封口的封口,彆到處亂說。
“……去給大公子報信的,是個外院的小廝,聽路過的丫鬟說了一耳朵,便想提前跟主子賣個好。”
馮媽媽很快就查出來了,來問薑母如何處置。
薑穗寧正好在旁邊,聽到這話果斷道:“這樣自作主張的人府裡不能留了,隨便打發到哪個莊子上去吧。”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就敢巴巴地跑去報信,顯然是存了鑽營的心思。
薑穗寧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阿娘,如今大哥當了官,咱們家也算是改換門庭了,這府裡的人事就該好好地管起來,絕對不能像從前那樣散漫了。”
像那些高門大戶,勳貴世家,用的都是累世家仆,什麼規矩禮儀都是從小調教,刻進骨子裡的。
像薑家雖然豪富,但也是在薑父這一代才算發跡起來,府裡用的下人都是從外麵采買回來的,雖然也用了十幾二十年吧,但規矩方麵還是欠缺了一些。
“再說馮媽媽年紀也大了,總不能事事都靠著你操心,你跟了阿娘大半輩子,也該享享福,躲個清閒了。”
薑穗寧這話哄得馮媽媽眉開眼笑的,“大小姐可折煞我了,我跟著夫人陪嫁來薑家,就該伺候她一輩子。”
“不能這麼說,白檀姐姐年紀不小了,總在大哥書房裡伺候也不是個辦法。您若是有看中的女婿人選,就儘管來跟我說,我一定送她一份厚厚的嫁妝。”
薑穗寧臉上還笑著,不慌不忙拋出了一個眾人心知肚明的問題。
白檀是薑逸書房的丫鬟,原本就是薑母預備給兒子做通房的。
從前薑逸用不上,跟何沅湘成親後更是不假二色。
今是鬨了一場烏龍,但如果何沅湘真的懷孕了,那薑逸身邊就必然需要個伺候的人……
薑母麵上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看向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仆。
馮媽媽心裡自然也是願意讓女兒給大公子做小的,但聽話聽音,她如何看不出薑穗寧看似隨和,實則堅定的態度?
馮媽媽笑了笑,配合的道:“是,白檀年紀不小了,是該好好相看起來。”
“媽媽也不用隻盯著外院的那些小廝,畢竟他們也都是奴籍,不如托人打聽打聽鋪子裡可有合適的年輕管事?”
薑穗寧十分真誠地為她考慮,“白檀姐姐樣貌好性情好,又是一等丫鬟,深得阿娘信任,媽媽隻要放出話,肯定有的是人來求娶。到時我給白檀姐姐放了奴籍,風風光光送她出門,做個正頭娘子多好?”
馮媽媽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心中暗道不好,自己差點就鑽了牛角尖。
白檀如今是她女兒,是管著大公子書房的大丫鬟,自然是走到哪裡都人人尊敬。
可她若真成了大公子的通房姨娘,那不就成了跟大少夫人打擂台的?
到時候彆說白檀了,就連她這個夫人身邊的老人,恐怕也要落個沒臉。
“大小姐說的是,到時候還得麻煩您為那丫頭把把關。”
馮媽媽態度多了幾分恭敬,弓著身子退出去了。
薑母似乎還沒轉過來,不解地問女兒:“你怎麼突然要把白檀嫁出去?”
“不然呢,真讓她伺候大哥?”
薑穗寧替薑母捏著肩膀,“阿娘,您自己都看不慣通房小妾那一套,父親身邊乾乾淨淨的,怎麼還想讓大哥後院起火呢?”
薑母張了張嘴,想說薑父年輕時在外麵應酬,似乎也有過幾段露水情緣,但都被他掏錢打發了,從來沒領回家裡讓她煩心過……
但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兒媳婦,剛懷了孕就被婆婆塞過來兩個伺候夫君的丫鬟?
薑母後怕地撫著胸口,“我差點就成了惡婆婆啊。”
“幸好白檀本分懂事,大哥又是個不好女色的,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