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康帝幽幽歎氣,神情悵然。
“朕這一生宵旰圖治,奈何夫妻緣淺,與元後隻做了幾年夫妻便鴛鴦失伴,若是重開女學,這名譽山長一職,卻隻能空置了。”
“父皇!”
太子眼含淚光,撲通一聲跪下來,抱著順康帝的大腿哽咽道:“母後的在天之靈,一定能感受到父皇的無儘思念,嗚嗚,兒子也想娘了……”
“保兒啊……”
天家父子抱頭痛哭,殿內諸臣紛紛熟練地掐起大腿,個個也紅了眼圈,懷念起那位或許從未見過的元後來。
薑穗寧第一次經曆這種陣仗,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商渡塞了個荷包似的物件。
她下意識地拿起查看,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瞬間衝入鼻腔。
薑穗寧抬頭眼淚汪汪看他,“你這……”
商渡低眉斂目,恰到好處流露出三分哀思,隻是趁無人注意時,衝她眨了下眼睛。
薑穗寧連忙低頭,眼淚嘩啦嘩啦地流。
禦座上方,太子抱著順康帝哭了一通,這才趁機提出:“韋氏是父皇精挑細選出來的太子妃,亦是母後嫡親的兒媳婦,不如就由她暫領重開女學一事,也好為父皇分憂。”
三皇子猛然抬起頭。
太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不甘示弱,也上前紅著眼圈道:“父皇,重開女學事務紛雜,千頭萬緒,兒臣媳婦也願意為天下有誌女子出一份力。”
太子瞪他,“三弟此言差矣,三弟妹有孕在身,怎可勞心勞神?”
三皇子立刻道:“父皇放心,她如今胎像穩固,太醫還說要經常活動,將來生產才更加順利呢。倒是太子皇兄……至今還沒有嫡子吧?”
兄弟倆眼神在半空交鋒,火花四濺。
順康帝接過梁公公的帕子,揩了揩眼角,嗓音略帶沙啞,”行了,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有什麼好爭的?先讓禮部、翰林院、國子監,你們這些衙門都擬個章程出來,咱們一項一項再議。”
太子和三皇子低頭應是,又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才各自回到座位上。
正事說完了,壽宴終於開席。
由太子帶頭,皇子、公主、宗親、勳貴大臣等紛紛獻上壽禮,文章做得花團錦簇,妙語連珠,吉祥話倒了一籮筐。
薑穗寧看著流水一般的奇珍異寶,目不暇接,一邊在心中飛快估算價格,一邊偷偷扯了下商渡衣角,小聲問:“你特意來叫我長見識的?”
“不僅如此。”
商渡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還想讓你見見我最好的朋友。”
薑穗寧詫異挑眉:“你還有朋友呢?”
商渡無奈又好笑地瞪他:“我怎麼沒有?”
薑穗寧笑得促狹,“商寄奴,你最好的朋友不就是我嗎?”
“你才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商渡輕笑,聲音輕到低不可聞,羽毛一般飄進她心裡。
“穗穗是我……最好的寶貝。”
薑穗寧被他撩得心尖酥酥麻麻,正要回擊兩句時。
殿外遙遙傳來一道聲嘶力竭的呐喊。
“報!報!北境八百裡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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