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這次上門是看在商渡的麵子,但和薑父聊了一陣後,便覺得他雖然出身不高,又行商賈之事,卻是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講起逸聞來風趣幽默,非常對他的脾氣。
二人越聊越投契,都快把提親的正事丟到一邊,互相約著出去喝酒了。
薑母聽得好笑,一抬頭便看見門後多出一抹桃粉色的衣角,喊了一聲寧寧。
薑穗寧梳洗妥當就趕緊來了前院,聞言連忙進了屋,禮數周全地向靖王問好。
“不必多禮,你和世子妃乃是閨中好友,世子對你也是讚不絕口,說你救過她們母子性命呢。”
靖王笑眯眯的,看薑穗寧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小輩。
薑穗寧連忙推辭,“世子太客氣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她跟父母一塊送靖王出了大門。
靖王見她進退有度,舉止得體,又讚了一句:“真是男才女貌的好姻緣,本王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哈哈哈。”
他本想說早生貴子,幸好急中生智改了個詞。
他是來做媒的,可不是來結仇的。
再說看薑家這歡天喜地的模樣,又想起薑穗寧之前還嫁過一次……
罷了罷了,反正雙方都是你情我願,就是一樁好親事了。
靖王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情上了馬車。
他一走,薑母才想起問女兒,“小商怎麼突然請王爺來家裡納采了?”
她心裡矛盾極了,一邊盼著二人早早成婚,一邊又有些舍不得。
薑穗寧挽著她胳膊笑道:“您又不是第一次收納采之禮了,還用提前準備啊?”
薑母氣得要擰她,“呸呸呸,上次跟這次怎麼能一樣?”
寧寧第一次嫁到韓家時,整個六禮的流程都十分倉促隨便,沒有身份貴重的媒人,更沒有女婿親手打來的活雁,簡直是毫無誠意。
因那時薑穗寧是“落水被救”,平遠侯府又擺出一副大發慈悲的態度,弄得薑母誠惶誠恐,不但不敢挑剔男方禮數,還一門心思給女兒準備厚厚的嫁妝,想要借此彌補兩家身份上的雲泥之彆。
薑母看著院子裡猶自撲騰著的那對活雁,眼角莫名有些濕潤,對薑父感慨:“我現在才有點感覺自己要當丈母娘了。小商這份心意,真是沒話說。”
薑父也跟著連連點頭,商渡能請來靖王做媒人,這本身也是對薑家,對女兒的看重。
他暗自下了決心,這回要給女兒準備更多更多的嫁妝,讓她更加風風光光地出嫁!
薑穗寧第二次去女學上課時,特意要來了學生的花名冊。
這回她終於知道李琰一見鐘情的那位崔家千金的名字了。
崔鳴珂。崔家家主的小孫女,家中行九。
鳴珂鏘玉,環佩琳琅。
光從名字上就能看出崔家對這位嫡出的九娘子寄予厚望,期盼她能嫁得高門顯貴,通身氣派,行走間帶有繁複華美玉飾碰撞的動聽聲響。
薑穗寧還側麵打聽到,崔鳴珂與自己同歲,因著為外祖父守孝,所以遲遲沒有定下親事。
不過這都是崔家對外放出的說法,為自家女兒養名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