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寧打發人去家裡報個信,她今晚留下來陪韓昭母女。
秦氏睡不著,韓昭又怕她一個人待在屋裡會胡思亂想,乾脆就泡了濃濃一壺茶,又在灶台下麵煨了紅薯和板栗,三人坐在堂屋裡,一邊吃一邊等消息。
“你說小程和韓大人能把小綺帶回來嗎?”
秦氏六神無主,下意識地求助薑穗寧。
在她心裡,薑穗寧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特彆可靠。
薑穗寧認真點頭,“程公子可是訟師,最擅長跟人打交道了。再加上韓延青,他大小也是個指揮使,手底下的人都是在街麵上橫慣了的,宋家人一輩子都住在村裡,哪見過這麼大陣仗?”
當然,前提是宋綺還在宋家村裡,那就一切好說,他們肯定能把人帶回來。
薑穗寧打量著秦氏的神色,沒有把這個最壞的猜想說出來。
否則隻是平添擔憂罷了。
秦氏聽著薑穗寧篤定的話語,也像是吃了定心丸,看著窗外的月色不停地念佛,祈求老天保佑小綺平安。
等到了後半夜,秦氏有些撐不住了,蜷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她立刻睜開眼睛,“是不是小綺回來了?”
敲門聲響起,秦氏第一個跑了出去,拉開門閂。
“娘!”
宋綺哭著撲進她懷裡。
秦氏抱著失而複得的女兒,母女倆哭成一團。
薑穗寧和韓昭慢了一步,也趕到了大門口,見到宋綺平安回來,俱是鬆了口氣。
韓昭招呼程仁遠和韓延青進屋,“這一晚上辛苦你們了,先坐,我去給你們倒茶。”
薑穗寧好笑地叫住她,“這個時辰還喝茶,睡不睡覺了?端兩碗熱水過來。”
韓昭拍了下腦袋,“我都忙暈了。”
她麻利地給二人倒了兩大碗水,又把她們仨沒吃完的紅薯板栗花生都端過來,又格外關切程仁遠:“你餓不餓?”
程仁遠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我想吃你煮的雞蛋麵。”
韓昭一口應下,轉身去了廚房。
韓延青很自覺地沒提要求,喝了一碗水後就開始給自己剝紅薯。
這一晚上從京城到宋家村跑了個來回,還要和宋家人交涉扯皮,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韓昭動作很快,沒多時就從廚房端著托盤出來了。
而且還是兩碗。
韓延青有些意外,不可置信道:“我也有?”
韓昭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麵條和雞蛋都是現成的,一碗兩碗都是煮。”
韓延青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來自“家人”的關心了。
他挑起一大筷子麵條送進嘴裡,韓昭的手藝一般,麵條煮的有點過了,湯也寡淡,但他覺得比自己在酒樓裡吃的高湯麵還要香。
程仁遠也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邊不忘花式讚美韓昭的廚藝。
引得韓延青頻頻瞪他——這小子怎麼油嘴滑舌的,糊弄誰呢?
二人風卷殘雲地吃飽喝足,這才說起正事。
程仁遠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據,“這是宋家人寫的斷絕書,有村長和族老見證,宋家人都按了手印的,他們保證以後不會再找嶽母和小綺,否則就可以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