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姣多數的時候都是在發呆,她現在對什麼都沒興趣,很多時候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這些年沒怎麼回過南城,她其實也挺想到處看看的。
關姣是在傍晚的時候偷偷離開的酒店。
她沒有進學校隻是在附近看了看,遠遠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曾經她也在這裡度過好幾年的大學生活,隻是後來也沒完成學業。
關姣在附近站了很久,隨後默默離開了。
曾經住的小區就是在學校附近,小區裡麵的人都搬走得差不多了。
年初的時候關稚收到了這邊的通知說是小區需要拆遷,也就是最近的事了。
朝著裡麵走,可以看到家家戶戶的牆上都用紅字寫了個拆。
走到自家的院落時,她停住了腳,看到滿園的蕭索。
門上牆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當年的紅油漆。
都這麼多年了顏色還沒能褪乾淨。
關姣抬著頭看著房子,想起來曾經父母都在跟前的模樣。
所有人都可以恨她討厭她的父親,可是關姣自己不能啊。
在她眼裡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突然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關姣苦澀地笑了笑。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疑惑的聲音,“念……念念?”
關姣身子一僵。
不遠處站著個女人,在對上關姣的臉時,終於確定了這件事。
快步地走了過來很是意外,“真的是你呀念念,這麼多年,我都沒能再見到你了,我們都好久沒能聯係了。”
關姣看著麵前激動說話的人,恍惚間終於記起了。
從小到大她們倆一直都玩得不錯,年紀相仿,剛好又住在左右隔壁,後來上大學了又在一個學校,隻是後來關姣家裡發生變故之後就再也沒能聯係了。
關姣笑了笑,“好久不見。”
麵前女人激動地點著頭,“確實好久都沒見了,你現在在哪兒?怎麼瘦了這麼多?”
女人拉著關姣的手,總覺得她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蕩蕩的,好像瘦得不成樣子。
關姣搖搖頭,“我之前一直在外地。”
“那你現在是回來了嗎?小區要被拆遷了,你準備回來還是繼續留在外地。”
“隻是回來一趟。”關姣輕聲道。
女人也知道她這話的意思,當年關姣家裡發生了什麼她都是清楚的,又住在隔壁,當初也被牽連上,家門口也被潑過油漆,隻是這些年早就處理了。
“叔叔阿姨……算了,你哥呢?現在跟你在一起嗎?這麼多年了你們都結婚了吧?”
關姣點點頭,“嗯。”
女人聽到這裡算是鬆了口氣,“那就好,啊對了,你還和賀辭言有聯係嗎?你剛離開的那幾年他每個月都會過來,有時候就坐在你家門口等很久,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要問我有沒有聯係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哪裡?”
“我跟他見過,幾年前在外地見了一麵,她現在過得也挺好的。”
女人點點頭,“嗯,我前幾年有一次逛街的時候碰到了他,當時他陪著老婆孩子呢,看樣子確實挺好的。”
關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有沒有時間啊?我們晚上一起吃頓飯,或者明天也行啊,把你哥叫上一起,我好久都沒見到你哥了。”
“下次吧,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再一起,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啊?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我還以為你能回來待一陣子呢,算了……你們既然都在外地成家了回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肯定都有牽掛,回來也不方便。”
關姣跟著寒暄了幾句就準備離開了。
“念念能加個微信嗎?有機會還可以聊一聊。”
“我沒有微信。”
女人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現在這個社會,連她九十多歲的姥姥都會微信打電話發紅包,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微信。
“手機號碼可以嗎?”關姣又道。
“好,當然可以。”
隨後關姣報了個手機號碼出來了。
關姣出了小區後,在外麵發了一會兒呆,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
她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去,南城對她來說已經太過於陌生了。
隻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記得自己。
不過是走了一會兒,竟然就這麼累了。
關姣在路邊的休息椅上坐著,準備過會兒再回去。
不知不覺天都已經黑了。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正準備起身,身子晃了一下,就在要摔倒的時候,被人伸手扶住了。
關姣頭也有些暈,回過神來看著抓著自己手胳膊的手。
她還挺意外的,都這麼多年了,自己竟然還能盯著一雙手就能把人給認出來。
關姣有些艱難地抬起頭看著賀辭言。
賀辭言微微皺著眉,看不出來情緒,不過應該是不高興的。
畢竟不可能是剛好路過在這裡碰上了。
關姣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賀辭言一手抓著她的胳膊,一手拿出手機給那邊打電話。
應該是打給關稚的,說人已經找到了。
電話結束之後,賀辭言鬆開了手站在了關姣的麵前。
“不舒服?”
“還行。”
關姣剛剛隻是有點兒暈,這段時間身體太過於虛弱了,今天又走了這麼久的路。
“我送你回去。”賀辭言開口道。
“嗯。”
關姣起身的時候,賀辭言伸著手準備扶她。
關姣笑了笑,“我現在又不是廢人,至於走幾步路還需要彆人扶著嗎?”
賀辭言沒說話。
到了車旁,賀辭言伸手開了門。
關姣坐了上去,緊接一眼就看到了車上的小孩座椅。
賀辭言也注意到了,“小時候坐的,一直也沒拆。”
關姣,“上回見到過,很可愛。”
賀辭言坐上車之後,兩人也沒什麼話題了。
關姣一直看著窗外。
賀辭言問道,“有沒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我送你過去。”
關姣搖搖頭,“沒了,能去的地方不是很多,已經都去看了,現在變化很大,也都不記得了。”
到了酒店樓下。
關姣一手按在了車門把上正準備下去。
“早點休息,我們明天還要出發。”
“你也去?”關姣突然問道。
“嗯,我送你過去。”
“不用這麼麻煩,你弟弟已經和關稚說好了,他會送我們過去,這些天已經挺麻煩你了。”
“機票已經訂好了。”
“可以退的。”關姣頓了一下又道,“賀辭言,當年受了我們恩情的是江故池,如今他也是在還情,這些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不用做這些。”
“江故池這是我的弟弟,你們救了他,我幫點忙不算什麼。”賀辭言淡淡道。
關姣開了門,“僅僅是這樣那就最好了。”
有些話不用說得那麼清楚,彼此心裡都是明白的。
就像現在二人說的這些一樣。
賀辭言幫她隻是因為江故池受了恩,和曾經沒有任何關係。
關姣一進去就看到關稚匆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