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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良澤這種久經風浪的人都被溫一諾忽悠得一愣一愣,好半天忘了說話。
直到她攤手說“不懂”,他才回過神,失笑說“玩笑而已,我們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你這什麼紫薇鬥數,星盤命盤,對我不起作用的。”
路近聽了,頓時目光颯颯盯著溫一諾,滿臉都寫著“懟他懟他”的無風不起浪。
沒想到溫一諾卻一點沒有勝負欲,隻是聳了聳肩,“這也是有可能的,我這方麵其實很一般,給人看桃花,有三成的成功率就不錯了。還不如我大舅,他至少穩穩的五成成功率。”
溫一諾伸出一支白嫩的手掌,顯示“五成”的成功率。
路近很是失望,喃喃地說“才五成難道我想錯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長桌邊,摁了一下按鈕,虛擬屏再次在他麵前出現。
路近反複觀看著那輛車行走的路線,再看著那朵重瓣蓮花不斷開闔消失的過程,皺著眉頭說“我不信隻是巧合。”
溫一諾好奇地伸長脖子,從路近背後看著那虛擬屏的場景,也覺得自己真是很厲害。
她笑著說“當然不是巧合,我大舅教我有口訣的,把口訣背熟了,再根據實際情況計算方位,然後在既定時間開過去就可以了。”
路近、蕭裔遠和趙良澤齊齊看向她,臉上的神情都是一言難儘。
溫一諾訕訕地往後縮了縮脖子,說“怎麼了你們彆這樣看著我,我膽兒小,經不起驚嚇”
然後還裝模作樣拍了拍胸脯,擺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
路近深思地看著她,說“背熟口訣再根據實際情況計算方位,還要在既定時間開過去會算命的小姑娘,你這方位也是算出來的吧”
他說得有些口渴,拿起桌上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是啊,根據口訣算的。”溫一諾很自然地說,“不是特彆難。開始的時候確實不容易,但是我和大舅用的比較多。”
她本來想說老是被人跟蹤,但突然想起趙良澤的身份,那句話不由自主又咽下去了。
沒想到趙良澤很敏銳地察覺她咽下去那句話,笑著說“你和你大舅經常被人跟蹤嘖嘖,你們真的隻是給人看風水沒有做彆的違法亂紀的事吧”
“沒有沒有”溫一諾嚇得站起來,忙著擺手否認,“真的沒有隻是我們舅甥倆實在是太驚才絕豔,才華出眾在那群人均小學畢業的風水先生中實在太鶴立雞群了,難免遭到雞群的合力絞殺”
噗
路近忍俊不禁,噴出了剛喝的水,全澆在虛擬屏上。
屏幕上那些重瓣蓮花在水跡的滋潤下,迸發得越發燦爛奪目。
溫一諾這時特彆老實,兩手貼褲縫站好,跟罰站似的,接著說“所以,逃命的時候,總是能迸發很多求生本能,我就是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瀕死邊緣裡學會了這套口訣。”
蕭裔遠沒想到溫一諾跟著張風起看風水,還經曆了這麼多事。
他既心疼,又疑惑,忍不住問“諾諾,這是真的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是有沒有王法的問題。”溫一諾歎了口氣,“法律還規定殺人償命呢,你看有阻止殺人犯的出現嗎”
“而且嫉賢妒能的人總是有的,特彆是我和我大舅太厲害了,影響了彆人的飯碗。你想,古話都說,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們搶了他們的財路,他們當然要反殺回來了。”
蕭裔遠默默地看著她,心想自己真的得掙很多錢,這樣溫一諾就不用再出去給人看風水了
沒想到這一行這麼危險,她家那個“家族企業”,最好還是關張算了。
蕭裔遠下了決心,但是什麼都沒說,隻是站到離她更近一些的地方。
趙良澤這時沒有接話,隻是看了看路近。
路近也沒理會溫一諾和蕭裔遠之間的對話,他琢磨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一諾,這一套天衣無縫的所謂九宮蓮花陣,真的隻是靠一套口訣就能學會的”
“是啊。”溫一諾疑惑的眨了眨眼,“為什麼你們都不信的樣子”
她的目光在路近、趙良澤和蕭裔遠三人麵上掃來掃去,很快看出他們極力隱藏的不以為然。
路近冷笑說“小學生都會背九九乘法口訣,可是小學生會背乘法口訣之後,就能造航天飛機嗎”
溫一諾“”
這是什麼瞎比喻,恕她愚鈍,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邏輯。
“是吧你也認為不可能吧”路近嗤笑著揮手,將虛擬屏關掉,兩手撐在長桌上,深思說“你背口訣,和知道怎麼指引方向達到這個效果,這其中的差距,就跟小學生學會背乘法口訣,然後就能造航天飛機一樣遠。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溫一諾不好意思笑了,“聽明白了,您誇我天縱奇才”
路近“”
他本來挺鬱悶的,不過被溫一諾三言兩語就逗得樂不可支,指著她笑道“你這個會算命的小姑娘真是心大又豁達,想得開是福氣啊不像一般小姑娘小肚雞腸,彆人一句話,她恨不得在心裡想十七八個來回”
溫一諾一本正經地說“路教授,您錯了,我的心眼兒比一般小姑娘還多。彆人一句話,她們隻想十七八個來回,我可以想八十八個來回”
“哦你想這麼多來回,也沒見你擱心裡跟自個兒慪氣啊”路近煞有其事地問。
“就是因為想得回數太多了,所以最後回到原點,返璞歸真了。”溫一諾笑著說,“我早就學會不跟人生氣了。我大舅說姑娘家老是生悶氣,容易乳腺增生,嚴重就變癌了。”
趙良澤和蕭裔遠都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恨不得堵住耳朵。
隻有路近還在跟溫一諾津津有味地探討“女人生氣”的學術問題。
“這話是對的,生氣確實容易乳腺增生。”路近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生氣最直接的後果是內分泌紊亂,內分泌紊亂是乳腺增生的頭號原因。因此生氣會導致乳腺增生,完全沒毛病。”
溫一諾“啊”了一聲,訝異地說“真的啊我還以為我大舅嚇唬我呢不過我確實學會不跟人生氣了,反正有氣就撒,撒完拉倒,不過夜。”
路近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好姑娘,跟你說話真有意思。你大舅好像也很有意思,有機會能讓我見見你大舅嗎”
“行啊沒問題”溫一諾一口答應,“我大舅最羨慕大學裡的文化人,我知道他也想做大學教授,可惜造化弄人啊”
溫一諾搖搖頭,有些惋惜說道。
“嗬嗬,那以後有機會吧。”路近說著就要走。
溫一諾卻還記著很好吃的某國海鮮炒飯,忙叫住他“路教授,您說的海鮮炒飯呢”
路近摸了摸頭,很遺憾自己沒能成功溜走,隻好說“你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路近走到趙良澤辦公室外麵,拿出手機,給顧念之打電話。
顧念之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文件,看見是路近的號碼,忙接起來說“爸,什麼事兒”
路近理直氣壯地說“你跟你老公說一聲,就說我請了人吃某國海鮮炒飯,人家指名要他下廚,問他今天什麼時候有空給我們做一鍋”
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顧念之一聽就知道是路近“借題炒作”。
以霍紹恒今時今日的身份,誰敢“指名”要他下廚除了家裡人,比如她自己,阿綏,還有一個就是路近。
不過路近一直致力於捧路遠,踩霍紹恒,所以他很少指名讓霍紹恒給做吃的。
今天突然提出要霍紹恒做他拿手的海鮮炒飯,肯定是有彆的原因。
顧念之握著手機,長長地“哦”了一聲,說“爸,您這話,連三歲的小阿綏都不會信,您以為我會信”
“我姑娘最聰明了,一聽就知道我在說假話。”路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討好”顧念之,語氣很快軟下來,“這個我也是沒辦法,跟人打賭賭輸了,隻好讓你老公來幫做飯啦”
顧念之又好氣又好笑,“爸,您跟彆人打賭,為什麼要用紹恒做賭注您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不拘禮了”
路近被顧念之“逼”得沒辦法,隻好摸摸鼻子,把小阿綏給“賣”了。
他嘿嘿笑道“你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吧這多虧我們天生聰明的小阿綏是他給我出的主意”
顧念之“”
“是阿綏他為什麼要給您出主意坑他爸爸”顧念之非常好奇,因為她知道她兒子雖然才三歲,明明已經被他爸爸“訓練”得很聽話了
“這個嘛大概是你老公坑你兒子了吧所以你兒子有樣學樣”路近打著哈哈說道,最後強調說“我真的是答應彆人了,除了你老公,沒人能把某國海鮮炒飯做出那種味道。我那個朋友嘴很叼的,不是你老公出馬,恐怕鎮不住她。”
顧念之見路近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隻好點頭說“好吧,我給紹恒打電話。您什麼時候請客啊”
路近更扭捏了,嘿嘿笑道“今天中午吃午飯,可以嗎”
顧念之一看手表,臥槽已經十一點半了
最多也隻有半個小時準備了
她扯了扯嘴角,說“我可以幫您問問,但是這個點兒,我真不能保證一定能行。”
路近忙說“試試吧,試試吧也許正好有空呢”
他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在打著鼓。
趁顧念之去給霍紹恒打電話的空檔,路近忙給小阿綏發消息。
阿綏年紀小,他爸媽不許他現在就玩手機和電腦,但是又不能讓他跟這些現代科技隔絕,因此路近給他的電動玩具上加了一些即時通訊的小軟件。
阿綏此時正在自己的玩具房裡拆一個帶電路的小電話。
突然看見自己的電動小汽車噠噠噠噠跑到他身邊。
然後小汽車的頂蓋開啟,一個小小的顯示屏伸出來,上麵出現路近的頭像,正在跟他說話“阿綏我是姥爺”
阿綏忙扔下被他拆的七零八落的小電話,小聲說“姥爺,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