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臉上細汗慢慢凝結成一縷,慢慢滴到地上,一點點聲音,在這幽靜的環境裡,格外瘮人,像一滴滴都滴進他的心裡。
終於,一陣寂靜之後,他的主子開口了。
“從明天開始,每天已時到末時,都給我去太陽底下站著練功,什麼時候曬黑,什麼時候就不用曬了。”
“下次看見夫人,就遮住你的臉,不,你躲遠一點。”
陸硯看了半天他臉,覺得也就白一點,沒什麼好看的,這些小娘子大多不喜歡粗糙的漢子,那就讓幻影糙一點就好了。
幻影趕緊把頭點的飛快,希望下一句就是讓他退下,果然,下一句讓他退下了。
他轉過身就要跑。
“等下。”
身後又傳來他主人的聲音。
“今天夫人給你的梅花,你放哪裡了。”
“放我住處了,我馬上去給您拿過來。”
幻影還是非常上道的,跟了這麼多年,他一回來,沒直接交上去就是害怕,主人覺得他在炫耀,現在主人開口了,自然是馬上物歸原主。
陸硯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幻影回屋拿來那些梅花就覺得,以後還是離夫人遠一點,要不然他的臉,估計下次就保不住了。
晚上陸硯再次鑽到許知意的碎玉軒的時候,許知意已經打算睡下了。
“今晚怎麼來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陸硯不吭聲,解開外衣,上了床榻就拉過許知意的手,再次給她把脈,今日她受的刺激太多,總歸有些不放心。
他的麵色先是沉默,然後手指又有些顫抖,按住她的手又重新把了一次脈。
“明天讓太醫再看一下,我總感覺你肚子裡麵好像是兩個。”
許知意拉過他的手把玩:
“你這都能看出來?”
陸硯不知道想起什麼,又開始冷著一張臉,手下卻纏著許知意的手指頭回:
“我總歸是要比你的景言哥哥要擔心你的。”
“你怎麼又忽然提起他了?”
陸硯不吭聲,總不能說,他經常一生氣就被叫陸公公,那個壞蛋都欺負她成那樣了,她還喊人家景言哥哥,一想起來就覺得內心有氣。
但是他是不可能說的,說出來倒是顯得他小氣了。
陸硯望著她這張小臉,真的絕色,杏眼,貝齒,柳葉眉,芙蓉麵,偏生那有眼不識珠的錯把魚眼當珍珠,把珍珠卻丟掉了。
倒是要謝謝他,沒有他,許知意也進不了宮了。
許知意抬起頭,就看見小醋壇子氣的腮幫子都有些鼓起來。
不用說,自然他是憋心裡了,她伸手就捏了上去。
“那我以後,喊你硯哥哥?”
“才不要,從前你喊過彆人的。”
臉色卻稍微緩和了一下。
他才沒這麼好哄,上次就是咬了他一口就把他哄好了,這次他要拿個喬。
“那你想要什麼?嗯~?”
許知意突然把他脖子拉下來,溫熱的呼吸伴隨著她獨有的香氣,包裹住了他。
“要不然喊你相公?”
陸硯麵上依然不動,隻有翹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想法。
像一顆小石子,投進寂靜的湖裡,蕩起陣陣漣漪。
惹的他心裡癢癢的。
他還想再聽兩遍,最好是在那最快樂的時候。
“我沒聽起,你再喊兩遍,我看看好不好聽。”
許知意又纏著他喊了兩聲:
“相公,相公,硯郎。”
直聽到陸硯心坎裡了。
為了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笑,捂住她的眼睛就親了上去。
他原先是孤單一個人的,隻想著有一天,覆滅掉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