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多年過去,他依舊沒能走出這小小的翰林院,依舊是個做些雜事的小官。
有時煩悶得狠了,他就會去尋歡閣喝花酒。喝得恍恍惚惚回到家裡,抱著自己的女兒大哭。
高梓墨不是高家唯一的孩子,卻是最像高大人的一個,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
看著父親一邊哭泣,一邊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抑鬱不得誌,高梓墨暗下決心,她要不惜一切代價,爬得很高很高,讓那些孤立父親的同僚,讓那些瞧不起高家的人,都跪在她的腳下。
“夫子,我今日腸胃有些不適,想和您告個假。”
高太傅看著孫女那健康的氣色,心中滿是不相信。可轉念又是一想,梓墨從小到大最是懂事,入女學這幾個月來從沒請過假,便點了點頭,準了。
“梓墨,你怎麼回來了?”
高夫人驚訝地看著女兒,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女學讀書才對。
“娘,我今日腸胃有些不舒服,便跟祖父告了假回來休息。”
高夫人看她氣色紅潤,便上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輕幾下,指尖便染上了紅色的痕跡。
這是塗了多少胭脂?
高梓墨怕她看出些什麼,連忙解釋:
“今日我身子不適,臉色實在難看,便塗了些。”
高夫人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是信了她的話,還貼心叮囑:
“你今日便待在房裡好好休息,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會讓丫鬟把飯菜端到你屋裡。”
“娘,女兒知道了。”
閨房裡,高梓墨拿著一張打濕的帕子,輕輕擦拭著麵部。不多時,一張蒼白的臉便露了出來。
她將擋在兩頰的頭發梳到了後麵,幾個月前還如同銀盤一樣的大臉,如今看著竟有幾分小巧。
她又解開了身上的衣服,取出纏在身上的軟墊,露出盈盈一握的細腰。此時再看她的五官,雖然依舊小小的,卻有幾分清秀的美感。
為了這次詩會,她已經準備許久。早在謹王府動工的時候,高梓墨便用銀子買通了修建的工匠,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蘆葦叢一事。
她心中一動,想到了蒹葭這首詩。再聯想到謹王如今尚未娶妻,心中便有了猜測:
皇上怕是要借蒹葭這首詩,在謹王府辦一場詩會,從各家閨秀中選出未來的謹王妃。
當今聖上子嗣不多,太子前些年被診斷出不育,已經與皇位無緣。
剩下的幾位皇子,要麼意外夭折,要麼年齡太小,細細算來這皇位就會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中的一人身上。
三皇子的母妃,是宮裡最受寵的宸貴妃。但三皇子性格暴戾,沉溺女色。如今還未封王,後院就有了幾十人。
高梓墨自知她的外貌不占優勢,若是嫁到三皇子府,怕是舉步維艱。
至於二皇子,相傳他的生母是卑賤的宮女,趁皇帝醉酒爬了床,在冷宮生下了他。
不過,這二皇子從小被長公主養在身邊,長公主又是當今太後沈氏生的。如此算來,這身份也不算太低。
再加上二皇子素有仁善的美名,後院裡如今一個女人都沒有。她若是能嫁到謹王府,即便做不了正妻,熬上幾年生下了男孩,這謹王妃的位置也遲早是她的。
想到這,王梓墨目光一凜,將一包藥粉悄悄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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