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溫公子今晚是在這歇著,還是去那邊的廂房?”
許世歡本想說廂房,可看著鈴鐺與身後幾位丫鬟的表情,她話鋒一轉,道:
“就在這吧,晚上府裡有護衛守著便是,你們就不用候著了。”
待屋裡的人又一次退了出去,許世歡連忙與溫易棣解釋:
“這府裡的人雖然聽我的,可歸根結底,他們追隨的人還是我外祖父。今晚若是讓你搬出去住,他們怕是會看輕你。”
說著,許世歡又走到床邊道:
“反正這床也足夠大,我這幾天就在床邊對付一下,你就當我不存在便是。”
溫易棣見她這樣,輕輕道了聲好。許世歡卻擔心溫易棣有了什麼彆的想法,連忙說:
“咱們兩個人能認識,也算是緣分。雖然你長我兩歲,可自古英雄都不以年齡論高低。你若是沒意見,日後私下就喊我一聲老大。如果我將來拚出些成就,這好處也少不了你的。”
看著她這般認真的樣子,溫易棣隻覺得許世歡如今雖然長了個大個子,可歸根結底,與小時候還是一模一樣。
他強忍著笑意,毫不猶豫地喊了聲大哥,這幅樣子倒是讓許世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熄了蠟,屋子裡瞬間黑了。
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心境與昨晚截然不同。
拋開種種煩心事,溫易棣好像要將這幾年來虧得覺都補回來。不過片刻,他的呼吸就變得均勻,沉沉進入了夢鄉。
“溫易棣,溫易棣。”
許世歡小聲叫他,發現並無反應。
她這才敢睜開眼,借著月色明目張膽地看著溫易棣。她今日與溫易棣說了許多,包括她的抱負,她對萬華國的暢想。
但她看了那話本子的事,她做夢的事,卻隻字未提。現在,她與話本子裡寫的已經不一樣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溫易棣也會變得不同。
她沒敢告訴溫易棣,昨夜,她又做了關於溫易棣的夢。夢裡,李雲峰不僅得了手,還用溫易安威脅溫易棣。
白日裡溫文爾雅的溫大公子,天黑的時候卻成了李雲峰的玩物。他從一開始的抗拒、痛苦,到後來的麻木、不在乎。
許世歡眼睜睜地看著,溫易棣的眼裡沒了光。他不再想著如何讓溫家的未來變得更好,僅僅是活著,就耗儘了他全部的精力。
一個個深夜,溫易棣從李雲峰的懷裡爬起,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回到溫府。他的父母或許是發現了什麼,但卻一言不發。
唯有溫易安找到了他,眼中滿是關切地問他怎麼了。
而回應他的,隻是溫易棣口中殘忍的話:
“彆在這假惺惺了,你該慶幸自己有我這個哥哥。放心,我不會這麼早想不開去死。我若是死了,你就會成為下一個我。”
從那以後,溫易棣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可沒人能說出這種變化究竟是因為什麼。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現在的我,還做不了太多。”
許世歡望著溫易棣的睡顏,喃喃地說著。許是感覺到了身旁有聲音,溫易棣在睡夢中動了動身子,直到他的頭貼到了許世歡的手臂,才算善罷甘休。
見此場景,許世歡無奈地笑了笑,伸出一隻手摟了上去,像哄小孩一般拍了幾下。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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