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那個叫四喜的下人說,淑慧郡主今日進宮,宮裡來人說要讓溫公子準備好禮物獻上,今兒個一早溫公子就進了宮。”
許世歡此時的臉色已經無比難看,卻還是耐著性子吩咐:
“阿忠,你將這封信以溫易棣的名義送到溫府,切記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阿勇,你想辦法將這封信送到三皇子手裡,他看了自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做完這一切,許世歡坐到了梳妝台前,臉上的焦慮不安再也藏不住。
“鈴鐺,好好為我打扮一番,一會兒我估計要進宮一趟。”
話音剛落,許世歡又猛然想起,女學那邊她還未告假,又接著道:
“你一會兒派個人去一趟女學,為我告個假,就說淑慧郡主回來了,我要與她敘敘舊。”
利用此時梳妝打扮的時間,許世歡又將自己剛才的夢境細細回顧了一番,生怕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夢境中,已是深夜。三皇子剛從淑慧郡主的接風宴上喝完酒,醉醺醺地回到寢殿。這時,一名太監匆匆走了過來,與李雲禮小聲說了幾句話。
隻見李雲禮瞬間挺直了身子,看上去哪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他叫了幾名太監跟上,讓前來傳信的小太監在前麵帶路。
很快,幾人便跑到了宮道上。雪依舊下個不停,周圍冷得有些不正常。然後,在宮道旁,有一處小小的起伏。
“快去看看!”
李雲禮的聲音帶著些顫抖,他害怕惹禍上身,隻得打發手底下的人去看。
刨開表麵的積雪,裡麵赫然出現一個人來,那是早已凍得失去意識的溫易棣。
見到溫易棣獲救,夢境裡的許世歡感覺鬆了一口氣。可還沒等這口氣徹底放下,她就看到了絕望的一幕。
永安城不像赫州,如此寒冷的天氣並不多見。對於凍傷,一般人也沒有處理的經驗。
許世歡眼睜睜地看著幾名太監將溫易棣抬進了旁邊的一處殿裡,一名太監先去請太醫,其餘的幾個則端來熱水,準備給凍僵的溫易棣燙燙手腳暖暖身子。
他的手指和腳趾,都已凍得發黑,整個人也處於沒有意識的狀態。看著太監端過來兩盆熱氣騰騰的水時,許世歡忍不住喊了出來:
“不要!不要!”
但夢境裡的人,哪裡會聽到她的喊叫聲。凍得發黑的手指與腳趾,突然遇到熱水,上麵的皮肉竟然像破舊的棉絮一般掉了下來,隻能見到森森白骨。
許世歡猛地睜開眼,嚇了身邊的鈴鐺一跳。隻見她雙眼通紅,似乎要流出血一般。
“鈴鐺,你去看看,阿忠阿勇都回來了嗎?”
鈴鐺道了聲是,連忙出去查看。片刻後,派往溫府的阿忠走了過來:
“小姐,奴才剛剛去溫府送了信。信到了溫家老爺的手裡,他看過後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也沒有辦法。”
聞言,許世歡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之前想過,溫家不敢為了溫易棣得罪淑慧郡主,可能會拖到晚一點再進宮求郡主放人。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溫老爺竟然會直接拒絕救人。她本以為,夢境中的溫易棣落到那般悲慘的地步,是因為溫家不知道他在受苦。
誰成想,即便溫家知道了這消息,也不會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