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無需多禮,快快請坐!”
溫家各個商鋪的掌櫃,陸陸續續進到瓊鮮樓,才發現溫易棣今日竟請了這麼多人。
“實不相瞞,自從我當上皇商,這麼長時間不管溫家的生意,還是頭一次。”
“我父親畢竟上了年紀,上次進宮受到皇上責罰,至今還臥床不起。今日邀請各位,就是想問問,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還望各位不要將今日的事告訴我父親,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還以為我這個做兒子的信不過他。”
聽溫易棣這麼說,眾人瞬間換上一副了然的樣子。說實話,說到經商,溫易棣比他爹強的不是一星半點。與宮裡打交道時,也要圓滑從容的多。
眾人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七嘴八舌地講了一番,溫易棣發現與自己之前打探的大差不差。他喚來瓊鮮樓的夥計,端上好酒好菜招待,眾人吃吃喝喝好不愜意。
酒過三巡,溫易棣借著酒勁兒,裝作無意地問道:
“此次去絲烏國,路上我聽淑慧郡主說了些溫家從前的事。”
溫易棣說得半遮半掩,似乎已經知曉了一切。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掌櫃,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將溫家之前的經曆悉數道來。
“這商人,做的就是低買高賣的生意。咱們又沒強迫老百姓買,他們的死活與咱們有什麼關係?”
“就是就是,再說了,溫家做那些事的時候,咱們都還沒出生,該殺的殺了,該罰的也罰了,難不成咱們的子子孫孫都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咱們一生下來,就被斷了前路,還指望著我們有多善良?”
講到這,有些人控製不住落下淚來:
“我那個小兒子,三歲識字,五歲就能作詩,教書的先生見了,都說是個讀書的好料子。可一聽是商戶出身,就隻剩下一句可惜了,我對不起孩子啊!”
“我也對不起我媳婦,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偏偏嫁給我這個商人,成親的時候連件嫁衣都沒穿上啊!”
“我那個女兒,看上了個讀書人。這些年,為了供他讀書,我可是出錢又出力。結果怎麼著?他剛考上舉人,就看不上我女兒了,說商戶出來的隻能當妾,做不了正妻。”
白日裡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一個個哭成了淚人。對於家裡的妻兒,他們虧欠的實在太多。
對於他們所說的一切,溫易棣自然深有體會。彆說他喜歡的人是那樣的身份,就算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旦嫁給他,注定要失去太多太多。
長此以往,溫家人心中的怨氣隻會越攢越多,也不知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你們說的,我都懂。如今就連我也不知道,溫家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
“那還用說,自然是靠……唔唔唔……”
一名上了年紀的掌櫃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那人捂住了嘴。
“大少爺,這一個個的都喝的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怕是要耽誤明天開店了。要不,今兒個就先喝到這?”
溫易棣裝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揮手說了幾聲好,就叫他們散了。看樣子,剛剛說話的兩人應該知道些什麼,他得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他們口中的話套出來。
過了一會兒,人散得差不多了,溫易棣搖晃著身子,準備回房。他一直走到房門口,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便猛然轉身。
“大少爺,是我。”
溫易棣定睛一看,原來是溫有財那小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