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蘇氏礦業,洛朗家族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黑貓嚼嚼的吧唧聲。
是咕嚕咕嚕的肚子聲,才把兩人拉回了現實。
“唔。”蘇曉檣的臉上一紅,像是為了解釋自己剛剛略顯癡女的舉動,捂住肚子小聲道,“我餓了。”
江守雲散去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抬頭看向牆壁上的掛鐘:“已經七點了,晚上吃點什麼?點個外賣,還是出去吃?”
他們兩個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就在列車和飛機上吃了點快餐。
蘇曉檣的眼睛轉了轉,答非所問道:“家裡還有點米,冰箱裡還有豬肉和雞蛋。”
江守雲手藝很好這件事,她都已經聽說多少次了。
江守雲知道她想讓自己在家裡給她做飯吃,但是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頓時無語道:“這點東西做蛋炒飯都不夠用。”
蘇曉檣站起身,從善如流道:“那就一起去買點菜回來。”
“那你要洗碗。”江守雲笑道,“外麵下雪了,換厚一點的衣服吧。”
“好!”女孩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正要起身換衣服,卻被抓了抓袖子。
“喵嗚。”
低頭看去,小黑貓睜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哎呦。”蘇曉檣頓時心都化了,“你也要去啊?”
“喵。”
“好,我換個口袋大一點的衣服!”
江守雲在一旁笑眯著眼睛,看著一人一貓無障礙對話。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新奇,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寧靜。
剛在一起的情侶,哪怕什麼都不做,哪怕什麼話不講,隻是安安靜靜聽著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都可以溫存許久,享受其中。
哢嚓。
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蘇曉檣已經換上了一身波西米亞風的駝色羊絨大衣和直筒鹿皮靴子,脖子上依然裹著江守雲送她的那條白色山羊絨圍巾。
很多人都摸不清她穿衣的風格,反正每次看到都讓人眼前一亮,那些小姐妹都覺得她家裡有整整一個步入式更衣間的衣服讓她對比搭配。
“你想吃什麼?”江守雲把門關好,隨口問道。
“還可以選嗎?”蘇曉檣將月明放進大衣的口袋裡,聞言頓時感覺一陣驚喜,如數家珍道,“我想吃開水白菜、文絲豆腐、龍井蝦仁、東坡肉、軟兜鱔魚……”
“伱當吃國宴呢?”江守雲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問的是月明。”
“喵~”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叫自己,黑貓的小腦袋從口袋裡鑽出來,喵喵地叫了一聲。
“好,那今晚咱們就吃魚。”江守雲從善如流地回道。
“我也喜歡吃魚。”蘇曉檣不服氣地嘀咕道。
走出單元門,女孩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微微仰頭看向天空。
有些微微的風,雪花飄落在微紅的臉上,一瞬間就融化了,順著臉頰緩緩流淌,從冰冷到微溫。
抬起頭,本該漆黑一片的天空竟有隱隱的光,雪花無邊無際,飄飄灑灑地落在每個角落裡。
遠處是裹緊衣服呼出冷空氣的過路人,一些調皮的孩子們還在彎腰湊雪球,紅潤的臉蛋上滿是天真的笑意。
路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光滑的雪層上泛著清冷的光,看上去完美無瑕,蘇曉檣猶豫了許久,居然有些不忍心踏上去。
“沒想到這座城市也會下這麼大的雪。”江守雲嘴裡的話語一出口,便化作霧氣隨即被風吹散。
如果不算格陵蘭之旅的那一次,這是他長大以來見過最大的雪。
這座常年被雨水籠罩的濱海城市,今年居然十分難得地被冰雪覆蓋。
咯吱…咯吱…
蘇曉檣終於還是邁出了第一步,腳下傳來的細微聲音很是有趣,臉上也綻放了孩子一樣的笑容。
“走吧。”江守雲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笑了笑,沒有說開車買菜之類壞氣氛的話。
因為才一出門,女孩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小手很靈巧地鑽進了他的口袋。
江守雲沒有來得及閃避,能感覺到那隻小手冰冷,便下意識地握緊捏了捏。
女孩子的手當然要柔柔嫩嫩的。
有個詞叫柔荑,說的是植物初生的嫩芽,後來常用來比喻女孩子的手,柔嫩潔白,纖手一雙。
比起男人的手,女孩的手天然就小幾號,握起來有種特殊的觸感,感覺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這算是我解鎖的男友權限嗎?”江守雲把口袋裡牽著的手伸出來,微微笑道,又捏了一下。
“……你不要亂捏呀!”
突然就被輕輕捏了一下,下意識掙一下卻沒掙開,蘇曉檣抿著嘴看向彆處。
感覺心裡砰砰砰在跳,不由耳朵尖有點發紅,很心虛地挽了挽頭發。
“有點冷,走快點吧。”
隻是江守雲已經邁開了步子,她也跺著小碎步緊跟著快走了幾步。
細碎的雪被風夾著亂吹,打在臉上和刮刀子一樣,恨不得把臉縮進圍巾裡。
該買個口罩戴著……
一邊跟著他往前走,一邊心裡這樣想著。
蘇曉檣用一隻手緊了緊圍巾,視線放到兩人牽著的手上麵,出了會兒神忽然無聲地笑了。
她想起自己曾經多少次做夢,像這樣拉著這個男孩的手走路,夢裡沿河的小路上滿是霧氣,根本看不清他們要走到哪裡去。
哪怕如此,她依然走得心滿意足,飄飄欲仙,因為她拉著那隻手呢,溫暖的、寬厚的手,關鍵那是江守雲的,是她喜歡的人的手。
不過在那個時候,她跟江守雲最大的肢體接觸,也就是遞個東西的時候指尖相碰,哪怕如此,也會讓向來豪爽的小天女紅了臉。
“哼哼,真是丟人。”
念及此,蘇曉檣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旋即微微抬頭,看向身前男孩的側臉。
夾雪的寒風從他臉側吹過,帶著輕薄無垢的雪花,如精靈般環繞在身邊,絮語輕撫。
一件黑色的薄呢長風衣,像是根風裡彎曲的竹子,筋節強硬,淡淡的天光在他臉邊鍍上一層暈。
蘇曉檣注意到他的額發被融化的雪水浸濕了,濕漉漉的,微微擋住了眼睛,讓她想把濕透的額發撥開看他的眼睛。
她那個時候哪裡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能握著這隻手,而且還是被一把抓住了?
而且還抓得那麼緊,好像生怕把她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