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一路走走停停,不時欣賞園內的造景,心情很是輕鬆。
想到李韶山,他還特意問了小斯那婦人的住處,打算去看看李韶山在婦人那裡是否適應,有沒有好好吃飯。
見到李韶山時,他正亦步亦趨的跟著婦人,看來一個晚上那婦人就獲得了他的親近信任。
見兩人相處不錯,時清就放心了,也沒進院子打擾,愉快的轉身離開了,這秦明墨還算靠譜,為李韶山找到一個慈愛的新母親。
時間還早,時清就在秦明墨的府邸裡瞎逛著,反正也沒人阻止。
也不知道逛到哪處院子,時清在院門外便聽到裡麵有叮咚水聲,隱隱還有琴聲傳出。
時清不會彈琴,但不妨礙他欣賞。
琴聲悠揚而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清澈而活潑的節奏,猶如淙淙,幽間之寒流;鬆根之細水,旋律其韻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時清息心靜聽,此時琴聲跌宕起伏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
而後琴音音勢大減,恰如輕舟已過,勢如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最後在稍快而有力的琴聲,隱約流水之聲複起,令人回味。
時清來到這個世界,還沒聽過如此美妙的琴聲,便在院外探頭探腦,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彈出如此悠遠美妙的音樂。
幸好這些院牆都不算太高,至少以他的身高他能探出半個頭往裡看。
在這個院子裡,竟然種了一片竹林,叮咚流水聲便是林間的溪水高低錯落擊打在綠竹上發出的。
在這寒冷的北地,能見到這樣茂盛的竹林很是難得啊!
此時時清發現林中那個彈琴之人。
那是一個茂林修竹的斯文男人,看樣子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不過身體有些消瘦,麵色也不是健康的紅潤,但卻是時清遇到的人中最好看的一個。
他穿著錦袍棉衣,還披了件素色的鬥篷,細長白皙的手指彈著古琴,高貴而優雅。
整個人猶如山間的幽蘭,林中白狐。
時清竟也一時看入迷了,腳步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下巴磕在牆上才驚醒過來。
實在太丟臉了,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得撞在牆上!
不過時清還真是好奇,這人到底是秦家的什麼人,和他見過的兩個秦家人完全不同,身上沒有一點世俗官場的奸滑之氣。
正當他想上前敲門與此人認識一下,卻不想他看見秦明墨拿著一件白狐狸毛的鬥篷從一旁的竹屋中走了出來,臉上是一片擔憂之色。
隻見他走到那青年身邊,動作輕柔的解下原來穿著的鬥篷,還親昵的為那人換上那件白狐鬥篷。
見秦明墨嘴唇上下動著,時清隱隱聽見他在責備那青年不懂照顧自己身體,但不管是動作還是語氣都能看出秦明墨對那青年的關心。
那青年對秦明墨笑了笑,也沒反駁,還很溫柔的說道,這不是有你在嗎……
秦明墨揉了揉那人腦袋,將鬥篷拉得更緊了些,一隻手半抱著那人,將人扶了起來,兩人依偎著回了竹屋。
時清看得清清楚楚,那一路秦明墨抱著那青年的手就沒放下過,路上石板濕滑,他還將青年抱得更緊了些,時清能看清他臉上對青年的擔憂與關心。
此時時清眼睛都瞪大了,可見他心中受到的震撼不小。
那兩人動作語氣親昵,可想而知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