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天花板落下猶如血雨一般砸在他臉上。
剛剛睜開的眼睛被血水淹沒，閉上眼睛卻全是屍體的慘狀幻象出現在眼前。
郭世昌拚了命的揉著眼睛，模糊了視線，耳畔隻有死寂的滴答聲。
這種絕對的死寂比任何的慘叫聲都讓他崩潰。
他就像是被拋棄在地牢中被人遺忘的囚徒一般。
呼吸聲粗重至極，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一把把利刃剖開他的五臟六腑一般刺痛。
郭世昌像是瘋了一樣，雙手在臉上抓出道道血痕，妄圖通過刺痛讓自己清醒過來一點。
雙手指甲刮開血肉，傷口深可見骨，仿佛這樣他就能從這場血色夢魘中醒來。
神情恐懼眼神恍惚的郭世昌扶著石柱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口中不斷呼喊著一些人名，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挪動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門。
短短幾步路，他卻不知道走了多久。
終於，郭世昌雙手搭上大門，用儘全力向外一推。
吱嘎…
木門吱嘎吱嘎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天地是如此刺耳。
刺眼的陽光迎麵照射而來，大門緩緩打開。
隻見一名身穿白衣的修士背對著他躺在搖椅上。
左手掌心漂浮著一座小巧的青銅香爐。
另一座山頭，葉峰一臉玩味的喝著酒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
郭世昌雙眼滿是血絲，臉上有著數道血口子，傷口深可見骨。
瞳孔震顫，恐懼不已的望著那道身影。
回望四周，他剛剛明明沒有感知到門外有人。
對方的白袍在滿地血水的殿外實在是太刺眼了。
李觀棋臉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笑意。
收起囚界仙爐，起身之後緩緩轉頭。
側臉的剪影卻並沒有讓郭世昌想起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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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棋轉過身，雙手負後看著郭世昌略微偏頭。
“嗬，郭大仙人還真是健忘啊……”
突然李觀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上前兩步讓郭世昌能看清自己一點。
可就是這上前的動作，卻嚇得郭世昌驚慌失措的跌坐回殿內，慌亂後退。
李觀棋揮手變換容貌，嗤笑一聲。
“郭長老，前些年小的曾有幸瞻仰過您的尊容……”
李觀棋的眼神十分諂媚，甚至是尊崇。
可就是這個眼神卻讓郭世昌頭皮發麻，背脊生寒，手指顫抖的指著李觀棋。
李觀棋笑了笑。
“看來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還是沒想起來我是誰啊……”
李觀棋恢複原本的容貌，殿內昏暗的燭光將他的麵龐映襯的忽明忽暗。
那雙純白色的眼眸俯身盯著郭世昌。
“當年你在人靈界可是自報家門，讓我來青神齋尋仇……”
“你怎麼能忘了呢？”
輕聲細語的兩句話，卻嚇得郭世昌屎尿橫流……
尿騷味撲麵而來，雙腿間被打濕。
郭世昌抬起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瞪大了眼睛，瞳孔震顫，顯然已經想起來眼前之人是誰了。
“不……不可能……”
“你們下界的螻蟻怎可能……”
李觀棋起身笑了笑，抬手一劍削去他的手掌，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本座當年可沒說我是人靈界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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