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還敢跑!”餘光瞥見她要跑,薑明傑一把拂開薑明珠給他擦血的手,快步追上去。
他人高步子大,在巷口追上薑歲初,從後麵一把扯住她的頭發,摔在牆上。
“薑歲初,一個月沒教訓你長本事了,啊?”薑明傑原本還吊兒郎當的,現在是徹底怒了。
他用力揪住她的頭發,薑歲初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他扯掉了,疼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但始終沒有掉一滴眼淚。
她不甘示弱的瞪著他,“薑明傑,我自認為不欠你們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麼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薑明傑薑明珠兩人的欺辱。在家裡的時候背著奶奶打她罵她不讓她吃飯,在學校夥同其他同學孤立她,撕她的作業藏她的書包,搶她的生活費。因為他倆,在初中時她經常餓肚子,如果不是薑明浩,她想她早就餓死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但他們是她的親人啊,他們身上至少流著相同的41的血液。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自己。
薑明傑還沒有說話,薑明珠先開了口。
“因為你明明就是寄養在我家的一條狗,卻總是做出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狗?
薑歲初清冷冷的目光看著她,“薑明珠,這些年我在你家過的到底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很感激那年大伯不顧嬸嬸反對接我回家,但這些年我上學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政府補助的,沒花你家一分錢。至於吃的你家的飯...”她稍頓了一下,看著薑明傑和薑明珠,說,“你倆應該心裡也有數。”
每天早晨,在他倆還在床上睡懶覺的時候她已經被曲萍叫起床去地裡乾農活了。不管是寒冬酷暑,隻要她在家她就不可能歇的下來。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初春光腳站在深水田裡刺骨的冷,也記得三伏天玉米地裡火爐似的太陽。
她的肩膀上至今都有小時候背玉米、背稻穀留下疤痂,紫紅色的幾條印。
這些年不管他們怎麼欺負她,她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因為寄人籬下是真,她也不想讓奶奶為難。
她一直熬著,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她去了市裡,遠離了他們,她以為就好了。可是並沒有,隻要他們看見她,就是想要欺負她。
她知道,欺負她已經成了他們的習慣。
她的一番話並沒有說動他們,薑明珠上前一把奪過她的書包,拉開拉鏈直接將裡麵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廢話那麼多。”
東西散落一地,書本、試卷、筆袋、唐蜜送的防曬霜還有奶奶剛給她的存折。
“薑明珠,你乾什麼!”薑歲初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憤怒的瞪著薑明珠,掙紮著卻又死活推不開薑明傑的桎梏。
薑明傑把她死死按著牆上,眼神警告她,“彆他媽亂動,老子拿了錢就放了你。”
眼看大巴車要來了,他也懶得再為難她,況且他們這邊動靜鬨得有點大,他怕待會有人過來。
他催促薑明珠,“你快點!”
薑明珠不甚在意,“知道了。”
薑明珠雙手抱胸,用腳嫌棄的踢開地上的書本試卷。存折反麵向上,薑明珠以為是學生證沒在意踢到了一邊。
沒看到錢。
踢開一本練習冊,看到筆袋,薑明珠彎腰撿起,打開。
筆袋裡就幾支水筆和橡皮擦,沒有其他東西。還有一個夾層,薑明珠以為她把錢藏夾層裡麵的,可在裡麵並沒有看到錢,倒是看見了一張兩寸照片。
薑歲初看見她在翻自己的筆袋,眼眸瞬間黑沉下去,“薑明珠!你放下!”
“不準動!”
薑明珠停下抽出照片的動作,抬眼笑著睥睨她:“你不讓動我偏要動!”
說完她抽出那張兩寸照。
看見照片那一刻,薑明珠心顫抖了一瞬。
照片上的男人留著乾淨利落的短寸,眉眼間一股正氣。
是薑歲初的父親———薑誌偉。
也是她的親叔叔。
雖然她對薑誌偉沒什麼記憶,但看著照片她好像突然明白薑歲初那股清傲感來自於哪了。
她看見薑歲初眼底的恐慌,心裡有些暗爽,慢慢滋生出了一個惡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