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門口。
薑歲初停下腳步,轉身對他倆說:“謝謝你們送我,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是走讀生,進不去,隻能將她送到校門口。
裴爍:“等你進去了我們就走。”
陸祉年雙手插兜,站在夜色裡。一晚上他都沒有說過幾句話,也沒有問過她今天的事情。
此刻他往前一步,站在她麵前,垂眸看著她,說:“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裴爍也深深地凝視著她
薑歲初看著他,抿了抿唇,緩緩搖頭。
陸祉年早就料到她現在不會說什麼,看見她抿唇不語的樣子,輕歎了一口氣。
她嘴唇蠕動,抬頭有些難為情地看著他倆,請求道:“我的事...你們可不可先替我保密,不要告訴叔叔阿姨他們。”
陸祉年和裴爍對視了一眼,隨後又看向她。誰都沒有說話。
沒等兩人問為什麼,薑歲初解釋道:“我不想他們擔心。”
也害怕他們問起這些年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聽她說是這原因,裴爍“嗨”了一聲,說:“他們要是知道你在雲市不知道多高興呢。”
“是吧,阿年?”他懟了下陸祉年胳膊。
陸祉年目光緊鎖住薑歲初,漫不經心嗯了聲。
“我倆暫時可以不告訴他們。”陸祉年說,“但這件事我想瞞不了多久。”
薑歲初抬頭看他。
“你和麗雲阿姨離開不到半年,就杳無音信。這些年,我爸媽還有裴叔一直在打聽你們的消息。現在你人就在雲市,就算我兩不告訴他們,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應該也會查到。”
之前他們目標一直放在宣城,從來沒有想到人就在雲市。
薑歲初有些怔然,她沒想到這些年陸叔、裴叔他們居然一直在找她。
“我...”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祉年:“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不管是我爸媽他們還是我和裴爍,我們都沒有忘記過你。這些年的事情你不想說沒關係。等到你想說的那天你再說,你彆擔心,我...”他稍頓了下,“..和樂樂一直都在。”
裴爍:......
樂樂是他的乳名,他覺得聽起來像是寵物狗的名字,現在打死也不準彆人叫。
裴爍幽幽轉首,剜了他一眼。但他很快又扭過頭,咧開嘴衝薑歲初笑的一臉燦爛。
“年年說的對,歲歲,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裴爍說,“小時候不是說好了嘛,你當公主,我倆給你當保鏢。”
“對吧,年~年~”他故意咬重拖長‘年年’兩字,回敬他剛才叫他小名。
“......”
陸祉年一臉無語的給他一記冷眼,“我怎麼記得隻有你是保鏢。”我可是王子。
薑歲初親封的,太陽王子。
她自稱月亮公主。
裴爍小時候長得胖,看上去給人一種魁梧敦實又抗打的錯覺,所以被薑歲初特封為——王宮守衛隊隊長。
簡稱,保鏢。
說起這個,裴爍到現在還滿腔怨憤,“歲歲,你給我說說,憑啥他是王子,我就是個保鏢。”
薑歲初:“...呃....這個...”
薑歲初瞄了眼陸祉年,他雙手插兜,嘴角攥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又看了眼裴爍,一臉憤憤不平,仿佛她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就不放她走了一樣。
薑歲初暗暗扶額,心想這兩人幼不幼稚。這都小時候不懂事,過家家玩的了,怎麼現在還拿出來說。
她又看了眼裴爍。
至於為什麼你是保鏢,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小時候自己長什麼樣不清楚?膀大腰圓的跟個煤氣罐似的。
裴爍不依不饒,開始演:“你說呀,這事困擾了我近十年,我一想到這個我就吃不下睡不好。”
薑歲初:“......”不至於吧。
陸祉年睨了眼越演越嗨的裴爍,心裡暗罵了一句,“傻逼。”
薑歲初抓了抓頭發,正絞儘腦汁地想怎麼委婉的、不傷他自尊的告訴他顏值決定社會地位時,門衛大爺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解救了她。
大爺:“那邊那幾個,你們進不進,不進去我要鎖門了哈。”
“進!進!進!”薑歲初頭也不回的跑進校門。
一中背山麵水,進校門就是幾十級台階。一中學子常常自嘲,每天上學就像是上朝。
薑歲初跑上台階的一半才停下來轉過去向兩人道彆。
她舉起手,向他們揮了揮,“你倆快回去吧。”
陸祉年和裴爍並肩站著,在他們身後就是穿城而過的東陽江。江邊高樓大廈的燈光映在江麵上,波光粼粼。江風從他們身後穿過,掀起少年的衣角,相攜一絲夏末的溫熱,像是穿過這十年的空白,最後輕撫上薑歲初的臉頰。
陸祉年彎了彎嘴角,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快進去。
“拜拜,歲歲。”裴爍跳起來,雙手揮舞著,“歲歲公主,明天見。”
.....薑歲初轉身上台階時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但她嘴角的笑意卻更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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