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初看著他,點了點頭:“想和大家一起。”
陸祉年笑了下,問她:“有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
去西藏顯然是不可能了,薑明浩剛從西藏回來。
薑歲初沒有旅遊過,也不知道哪裡好玩。她看向手機,問唐蜜:“糖糖,你想去哪玩呀?”
唐蜜想了下,說:“要不我們去海城吧,那邊靠海而且很暖和。我們去過夏天。”
過夏天這個話一下子戳中了薑歲初的心。
她一直都是一個喜歡熱一點的地方,北城外麵雖然冷但好在室內有暖氣。但是雲市不一樣,雲市屬於南方城市,冬天特彆的濕冷。
回來才兩天,她就已經開始想念北城的暖氣了。
對麵的裴爍看見薑歲初眼眸裡的向往,笑著問她:“歲歲,你想去海城嗎?”
陸祉年也看向她。
她笑著點了點頭:“想去。我還沒有見過海呢。”
聽見薑歲初說想去,唐蜜知道陸祉年和裴爍肯定不會說什麼。於是高興地直接拍板道:“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們回來大家一起去海城玩。”
裴爍揶揄她:“你都不問問浩哥想不想去就這麼決定了?”
唐蜜仰起下巴,傲嬌道:“我去他肯定會去啊,他聽我的。”
裴爍喲喲兩聲:“你就這麼肯定浩哥會聽你的?”
唐蜜:“當……”
唐蜜話還沒說完,突然插進一道聲音。
“嗯,我聽她的。”
薑歲初都愣了下,看了眼手機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薑明浩也加入了視頻通話,隻不過他沒開攝像頭。
唐蜜顯然也是剛發現薑明浩在的,她聲音裡都透著欣喜,“薑明浩,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薑明浩那頭聲音有些嘈雜,應該是在火車上。
薑歲初:“薑明浩,你在火車上嗎?”
唐蜜撇嘴道:“你怎麼不開攝像頭啊?”
薑明浩:“隧道多,信號不好。”
唐蜜:“哦,那好吧。”
裴爍:“浩哥,剛才唐小蜜和歲歲說想去海城玩,你有時間嗎?”
薑明浩:“我有15天的假,看你們什麼時候去。”
裴爍:“那等唐梓他們回來後我們再具體商量唄。”
薑明浩:“嗯——”
突然卡頓了,薑明浩那邊直接退出了群聊。
唐蜜:“啊?他怎麼下線了啊?”
薑歲初:“應該是進隧道了,信號不好吧。”
唐蜜哦了聲,說:“那我先去收拾東西啦,晚上還要趕飛機。”
薑歲初:“嗯嗯,拜拜糖糖。”
唐蜜衝她揮了揮手:“拜拜。”
掛完電話,裴爍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問他兩:“吃好了嗎?我們差不多可以去車站了。”
薑歲初放下筷子,“吃好了。”
陸祉年見她吃好了,拿出手機買了單。
然後拎起她的包起身:“走吧。”
一頓火鍋吃得身上都冒了汗,走出火鍋店裴爍看了眼邊上的奶茶店,說:“買杯喝的吧。”
陸祉年掃了眼奶茶店,問薑歲初:“喝嗎?”
薑歲初舔了舔唇,火鍋味重吃完確實需要喝點東西清清口。
她點頭,三人又去邊上的奶茶店買喝的。
“您好,您看需要…….”奶茶店店員的聲音一下子頓住。
薑歲初隻覺得聲音有些熟悉,抬眸看去就看見一張許久不見的臉。
薑明珠沒想道會在這碰見薑歲初和陸祉年他們,她有些局促地目光閃躲著。
薑歲初也是一愣。
薑明珠隻比她小了半歲不到,今年也應該上大一。她之前和大伯通電話,好像聽大伯無意中提到過薑明珠高考沒考好,上了雲市一所大專院校。
想來她應該是在這裡做兼職。
她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像一個普通客人那樣微笑著點單:“你好,我要一杯西柚葡萄,常溫。”
然後她回頭去看陸祉年和裴爍,“你們要喝什麼?”
陸祉年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她身後,手臂輕輕地攬在她腰側,“我喝你的就行。”
薑歲初點點頭,她知道陸祉年不愛喝這些。
裴爍看見薑明珠也愣了下,但他見薑歲初沒什麼反應他也就收起了對她本能的厭惡。
他走到點單機子前,看了眼菜單說:“楊枝甘露,中杯加冰。”
“好的,一共36元。”薑明珠低著頭操作點單機,然後她指了下邊上的掃碼的地方,“這裡掃碼付款。”
薑歲初手機還沒拿出來,裴爍就先她一步付了款。
付完款後,小票哢吱哢吱從機器裡吐出。
薑明珠撕了小票,遞給他,“您的小票請拿好。”
裴爍接過小票,和薑歲初陸祉年走到不遠處的座位上坐著等奶茶。
裴爍小聲道:“歲歲,那是薑明珠吧?”
薑歲初看了眼吧台裡製作奶茶的背影,然後收回視線,“嗯。”
裴爍:“沒想道她居然在這做兼職,我感覺她和以前有點兒不一樣。”
雖然他沒有見過薑明珠幾次,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身上的驕蠻和虛偽。而且眼高於頂,特彆看不起人。
但是剛才他看見的薑明珠好像少了些驕縱,也不像以前那樣目中無人了。
薑歲初牽了牽嘴角:“估計是….長大了吧。”
她剛才看見薑明珠第一反應也和裴爍差不多,她確實變了很多。但這種變化是為什麼,她並不關心。
那個家裡除了大伯,其他人是好是壞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請06號顧客到吧台取餐。”
幾分鐘後店裡訂單號響起,裴爍看了眼小票,“我們的。”
三人起身去吧台。
這次不是薑明珠,是另外一個小哥,“您好,打包還是在這喝?”
薑歲初看了眼,沒看見薑明珠的身影。
“直接喝,不用打包。”陸祉年拿過薑歲初的那一杯,插上吸管遞給她。
裴爍也拿了自己的那一杯,三人說說笑笑地往街邊停著的車走去。
等三人出了奶茶店,薑明珠才從後麵出來。她看著三人的背影,薑歲初走在中間,陸祉年和裴爍兩人走在她邊上。
陸祉年牽著她的手,裴爍手也虛護在她身後,看著來往的車輛。然後三人說笑著穿過馬路,一起坐上了一輛豪車。
等到車子消失在對麵街道,她才慢慢垂下眼眸。
剛才看見薑歲初她第一反應就是在想薑歲初一定會借此奚落為難她。她都做好了當眾丟臉的準備,卻不想薑歲初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她就像來店裡消費的普通客人那樣,禮貌點單,全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她不禁想到很久以前,張雅琪知道她和薑歲初是唐姐妹,於是讓她去當說客想要拉攏她。
當時薑歲初不願意,她嗤笑她裝清高。
但她卻說:“薑明珠,我勸你不要和她們一起玩。”
“在爛泥裡待久了,有一天你也會爛在泥裡。”
她想到這極輕地扯了下嘴角。
是啊,爛泥腐人心。
當年張雅琪霸淩事件被立案調查,她父親也因此落馬被抓。她們那個小團體裡的人都因此成了學校和鎮上人人唾棄的對象。
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她學習一落千丈。本來還可以考個二本的,高考沒考好隻考上了雲市本地一所大專院校。
她原以為上了大學到了一個新的環境沒有人知道那些事情就會好了,可是學校裡很多同學也在網絡上看見過當年的報道。她們雖然沒有霸淩她,但學校裡沒有一個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就連一個寢室裡,其他人出去吃飯也都不會叫上她。
也正是這樣,她才完全感同身受了薑歲初當初在學校被她們夥同全校霸淩時有多痛苦。
車上。
裴爍坐在後麵,向前趴在她的椅背上問薑歲初:“歲歲,你還很薑明珠薑明傑嗎?”
薑歲初咬著吸管,默了幾秒,搖頭:“不恨。”
陸祉年開著車,看了眼她。
她眼睛看著前方,接著道:“我不恨他們,但也不會原諒他們。”
陸祉年勾了下唇,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做得好。”
薑歲初看向他,淺淺笑了笑。
裴爍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不原諒不就是還恨的意思嗎?”
薑歲初笑了下,沒做解釋。
恨,是一種執念。
最終傷害的隻有自己。
她不恨他們,但是不會原諒他們。
是因為她隻想放過自己,不想自己成為過去的囚徒。
往事無可奈何,不如淡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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