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冥麵上幾乎沒有任何微表情,一雙盲瞳又斷了旁人窺探他情緒的最後一個渠道。
宴楚歌唯一能感受他情緒的,便是手指和心跳。
雖然那微弱的心跳變化幾乎捕捉不到,她還是感受到了鳳玄冥的情緒變化。
抬眼望去,卻聽風玄冥好奇道:“不是蠱毒?
怎的又叫絕情咒?”
疾風和徐林、朱顏幾個也都跟好奇寶寶似的盯著她。
宴楚歌無奈,隻得臨時給幾人開一個科普小講座。
“絕情咒的確是蠱,但跟彆的害人的蠱不同的是,絕情蠱往往是由至親下至愛之人下給載體的。
雖然是蠱,可下蠱之人在給目標下蠱的時候,往往帶著深深的怨恨和詛咒的,所以才會得了絕情咒這麼一個名字。”
宴楚歌完全是覺得自己為了救東方家,給自己洗刷冤屈,將鳳玄冥坑到遼東去有點不好意思,才會如此有耐心。
朱顏聽著卻是疑惑了,“二小姐,您說的不對吧?
這絕情咒,屬下也聽說過。
聽說曆任南疆聖女都肩負著為南疆祈福的重任,南疆上下為了避免她與人生情,禍害蒼生,從而會在聖女出生之時就給聖女下絕情咒。
但咱們殿下是男人呀……”
她說著,非常疑惑的看了一眼鳳玄冥,感覺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宴楚歌倏然噴笑,鳳玄冥麵無表情,但冷氣颼颼的冒了出來。
“孤離京後,樓太後黨定會想方設法反撲。
一旦動武,公府將毫無優勢。
孤會留朱顏保護你們,如有人強行傷人,不必擔心什麼,先自保為要。”
……
在鳳玄冥難得的絮叨中,宴楚歌捂著耳朵離了太子府,卻不知,她前腳離開太子府,後腳鳳玄冥就直接出了盛京。
樓太後當眾丟了大醜,榮親王豢養私兵案基本證據確鑿。
收編六萬私兵的任務還落在了極具爭議的鳳玄冥身上。
任誰都會覺得樓太後黨應該按捺不住了,一定會在鳳玄冥正式收編那股私兵之前有所動作。
要麼想方設法救榮親王父子,要麼不擇手段阻止鳳玄冥收編私兵。
結果,樓太後黨像是憑空蒸發了似的,連日以來,未有絲毫動作。
這種反常的寧靜非但沒有讓宴楚歌放下戒心,反而生出了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直到樓太後身邊的貼身默默拿著宴楚歌的婚書和庚帖到公府召她入宮,這種不詳的預感當今得到了驗證。
隻見那威嚴和朝中貴婦們有的一拚的老嬤嬤拿著裝有宴楚歌的庚帖和婚書的錦盒,在她麵前緩緩打開。
讓宴楚歌清晰的看到裡麵的東西,遂啪的一下扣上蓋子。
“太皇太後說了,二小姐想要婚書和庚帖沒問題,她會讓翼世子寫下放妻書,不會損害二小姐的名聲。”
明明是個看上去和墨慈夫人年歲相當的老婦,便是素不相識,宴楚歌在外麵遇到了也要稱一聲阿婆的。
可眼前的老嬤嬤卻跟一條陰鷙的毒蛇一般,麵上表情大方得體
,無甚差錯。
那雙眼神,卻比宴楚歌見過的許多專業的殺手還要令人不適。
居然有人想用眼神向自己施壓,宴楚歌隻覺得有意思極了。
“太皇太後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看了,還有空來跟我探條件。
看來我對她還挺有用的。
玉嬤嬤不妨先說說樓太後的條件是什麼?”
玉嬤嬤眼神直勾勾盯上了宴楚歌頭上的掐絲九瓣蓮嵌寶石華盛上。
眼神不閃不避,語氣甚為強勢,甚至有一些不容置疑的意思。
“太皇太後的東西很簡單,隻是想要回當初您和翼世子訂婚的信物而已。”
她說著話,竟是伸手就要拔下宴楚歌頭上的華盛。
宴楚歌生性警惕,豈能容忍一個不相乾之人在自己動手上手動腳。
下意識的避開,就聽宴母厲聲道:“你休想!”
宴楚歌愕然回頭,就看到素日裡溫婉賢淑的宴母腳下生風的走來,眼神凶狠的瞪著玉嬤嬤。
“我還道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